十几分钟后。
车子停下。
沈三爷抬手轻捏了下眉心,淡然低眸对女孩道:“……你在周围转转,不要走远,我处理完事情接你。”
“好。”
对方十分乖巧。
负责接待她的恰好是先前的经理。
经理怎么也没想到,上次来还是来做乘务员的……这次却直接是三爷带着来的。
并且三爷的态度……
经理不敢怠慢,陪着笑脸跟着她,问:“小姐想去哪里转转?”
喻楚抬眸,望着黄昏中静静停靠的列车,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笑眯眯道:“去售票厅。”
经理闻言不禁有些纳闷。
好好的,去哪里不好,售票厅有什么好看的。
但心里疑惑,他却不会开口反驳,立刻恭敬地在前面带路:“是,喻小姐这边请。”
喻楚跟着经理来到售票厅,便说自己想一个人转,让他离得远一些。经理受了少帅的命令跟着小姑娘,哪敢离她太远,只好为难地后退几米远,跟在后面远远望着她。
喻楚取出香囊里自己的小钱钱,到了前台,把银色大洋排开,面不改色,买了张车票。
由于经理没有跟着,售票小姐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礼貌地把票递过去。
女孩伸手接过。
她又到另外几个售票口转了转,各自买了一张票。
保险。
即便之后查车票,别人也不知道她到底上了哪一辆。
女孩买完车票就回去了,经理远远跟着,没看清她在做什么,此时不由多问了句:“您刚刚去售票口是?”
喻楚瞥他一眼,“随便转转而已,不行么?”
“不不,当然可以。”经理顿时擦了擦冷汗,道。
喻楚买完车票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车票的时间是下周,所以下周之前她都可以慢慢计划。正巧下周学堂有一个年度舞会,正好可以借口去参加舞会,晚一些回去。
之后就直接离开好了。
*
回到沈家后,因为喻楚定了自己离开的时间,心情格外轻松,吃过晚饭,沈三爷在书房看文件,她正窝在对方怀里磨磨蹭蹭,忽然瞥见门外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垂着尾巴在走来走去。她不由有了点心情逗大猫,于是仰起小脑袋,对少爷道:“可以让它进来玩吗?我想熟悉熟悉它。”
沈昀迟垂下长睫,漂亮狭长的眸子瞥她一眼,神情间没什么波澜,语气淡漠,“你不是怕它么?”
女孩露出笑脸,侧脸贴着他衣领,伸手大胆地摩挲了下沈三爷唇角,嫣色薄唇有些诱惑,她凑上去亲了一口,低低道:“但它是三爷养的啊,我想试着和它熟悉。”
沈昀迟微微怔了下。
女孩的意思明显,她是想试着接纳他的一切。即便是这种――旁人看来有些可怕的东西。
他漂亮眸子忽然微微眯了下,垂着眼眸,放下手里的文件,抱着少女,陪她一起,“好。”
门外的老虎听见主人的声音,垂着尾巴,用脑袋顶开门,走进来。
它体形太大。也只有沈府的书房才有空间,容纳这么大一头猛虎。它喉咙间声音低低的,即便没恶意,那低声的嘶吼,也让人不寒而栗。
喻楚转头默默往沈大少爷怀里缩,顺便摸两把腹肌,在离开之前,最后占占美人便宜。
沈昀迟没注意她的动作,看到她往怀里缩,小手在他腰间胡乱摸了两下,只以为她是害怕,于是捉住小手,环着她腰安慰,“我在。”
他抬起眸,轻瞥了眼老虎。
自从秋园住进了小情人,作为宠物的猛虎已经很久没进来了,更别提被主人叫过去。它甩着尾巴显然很高兴,温顺地走到两人椅子下,低着脑袋,不敢蹭到主人,于是大脑袋在椅子上蹭蹭,低低吼了一声。
喻楚看见这么大一头老虎在脚下,本来还觉得新奇,但不设防地被虎子猛吼一声,身体自然反应地抖了下,睁大眼看着老虎。
……这次是真被吓了一跳。喻楚顿时觉得丢脸,自己堂堂快穿大佬,居然被老虎吓到了。她转头,把脸颊往沈三爷怀里一埋,仗着自己更受宠爱,公报私仇地告状道:“三爷,看它凶我。”
软玉温香投怀送抱,沈昀迟看着女孩窝进自己怀里,若有所思两秒,慢吞吞瞥了眼老虎。
虎子微怂地低下脑袋。
结果,主人却没惩罚它,只是抬手拢住女孩腰肢,轻拍她肩,被女孩趴在怀里,嗓音清冷低沉,“不用怕,它不会伤你。”
虎子没被惩罚,高兴地吼了声。
少女又往三爷怀里窝了窝。
沈三爷微勾起唇瓣,漫不经心捏捏她脸蛋,垂眸睨了宠物一眼。
虎子也高兴地蹭了蹭椅脚。
喻楚半晌才转头,看向脚下大猫一身漂亮的花纹,额上纹路威风凛凛,两只耳朵又显得非常可爱。她顿了半晌,仰头问:“我可以摸它吗?”
“……”
沈三爷倒不是太情愿。
他漠然看了眼大猫,点点头,淡声道:“卧着。”
大猫立刻听话地趴下去,卧在椅子下面垂着脑袋,压着喉咙里低低的声,锋利的獠牙也收敛,异常温顺。
喻楚眨眨眼,从沈大少爷怀里半抬起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老虎耳朵。
“吼……”
大猫也是猫,女孩手指沿着它耳朵往下,顺着毛摸了摸脊背,老虎被顺毛顺得舒服,不自觉地扬起脑袋眯着眼,哼哼唧唧地表示舒适。
只不过。
还没哼唧两秒,它就瞧见了自家主子的眼神。
沈三爷也没开口,只是一手支着白皙的额,垂眸没什么波澜地看着它。
“……”
虎子害怕。
它呜呜地叫了两声,直起身,也不敢让人摸了,晃着脑袋退后。
女孩挑眉,纳闷道:“它怎么了,不让摸吗?”
沈昀迟垂下眸,眼镜上金色细链垂着微晃。他拿雪白纸巾慢慢擦着她手,语气淡定:“你摸它不舒服。”
喻楚讶异了。
是吗?
它刚刚好像没有不舒服啊。
没等她想明白,腰肢就被揽过去,以一个极具占有的姿态被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