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向顾锦安跟顾锦里,问道:“那个黎大人是怎么回事?”
比起跟顾老爷子对薄公堂,三爷爷更担心黎大人,对方可是个官,不好得罪。
顾锦里道:“三爷爷放心,黎大人有人盯着他,他就算再怎么喜欢老顾家,也不可能为了老顾家把自己给搭进去。”
三奶奶还是不放心:“那个黎大人不会为难安哥儿吧?安哥儿可是要去府城考府试的,到时候他给安哥儿使绊子咋办?”
顾锦里笑道:“三奶奶,要是县试之前,黎大人或许能给我哥下绊子,可县试之后,黎大人想要加害我哥就没那么容易了。”
又道:“我哥前几带着魔芋跟斑鸠叶去了县城,给县令大人做了魔芋豆腐跟斑鸠叶豆腐,如今县令大人已经代表我哥,把这两种吃食的方子献给府城衙门。这两个吃食方子就是我哥的护身符,知府大人若是想要功劳,就不会任由黎大人加害我哥。”
不得不,顾锦安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大楚缺粮,而郑县令重视农事,已经猜出县试必有一场策论跟农事有关。他就跟她商量,想把魔芋、斑鸠叶等山珍经过加工变成果腹吃食的法子,写进策论里。
顾锦里觉得这个主意极好,同意了。
如今效果不错,郑县令跟知府大人很是重视这两样吃食,顾锦安成功拿到了“护身符”。
三奶奶听罢,终于放心。
三爷爷看着他们兄妹,感慨道:“你们都出息了。”
又看向顾大山跟崔氏:“安哥儿跟鱼已经想好对策,你们夫妻不用太担心,不用害怕老六一家,要是老六一家太过分,我们老两口就跟你们去公堂,揭了老六一家的皮,让世人看看他们一家到底有多坏。”
有了三爷爷这番话,顾大山的心里更加安稳:“多谢您老。”
三爷爷摆摆手:“别这些废话了,赶紧扶你媳妇回去休息。”
“诶。”顾大山应着,把程哥儿拉起来,推到顾锦安身边:“把程哥儿抱着,爹要背着你娘回屋去。”
言罢,背起崔氏,向着后宅院子走去。
顾锦安抱起程哥儿,给他擦着眼泪:“都这么大了,可不兴再哭鼻子,以后不许哭了。”
“嗯。”程哥儿点点头,指着顾大山夫妻的背影道:“去看娘。”
顾锦安听罢,抱着他,跟上顾大山。
顾锦里也握着顾锦绣的手跟上他们,来到崔氏夫妻的屋子里后,给崔氏扎了针,又拿出几粒药丸,让崔氏、顾锦绣、程哥儿吃下。
“这是安神丸,吃了晚上睡觉不受惊。”
他们三人都被老顾家回来的事情吓得不轻,要是不吃安神丸,怕是会被噩梦惊醒。
崔氏三人听罢,老老实实吃下安神丸。
顾锦里他们没有在屋里待多久,见崔氏好了一些后,各自回院子休息。
第二,顾大山盯着一双黑眼圈起来,忙完早上的活计后,找到顾锦安跟顾锦里,让他们去顾大丫家,跟她老顾家回来的事儿。
顾锦安跟顾锦里同意了,这事儿得让顾大丫知道。
戚家。
顾大丫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有遇到顾老爷子跟顾老太的一。
她听完顾锦安的话,是愣住了,眼泪不住的流着,等反应过来后,直接把盛着早饭的木碗给砸了:“好一个不要脸的老顾家!来,让他们来,看我不撕了他们这群王鞍!”
又道:“我如今有家有业,有儿有孙的,不怕他们。要是他们再敢来磋磨我们,我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剁了他们!”
顾锦里知道顾大丫心里是恨极了老顾家,等她吼完后,道:“姑姑莫要动怒,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老顾家磋磨咱们,可现在就不同了。”
要不是顾锦安,不要为了老顾家那群人变成禽兽,她早就毒死他们了。
戚康明在旁边安慰着顾大丫:“娘,有鱼跟安哥儿在,您不用动气,他们会替您讨回公道。”
戚康明不傻,早在顾锦里要去松子庄住上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就发觉事有蹊跷,旁敲侧击的问过顾锦安,得知鱼跟三郎似乎是去了府城办事。
如今想来,应该是去府城对付老顾家了,不然老顾家人能同时倒霉?
顾大丫是经过大风大滥,愤怒委屈过后,收起眼泪道:“鱼得对,咱们可不比以前了,如今不怕老顾家,是老顾家该害怕咱们找他们报仇才对!”
顾锦里听得笑了:“姑姑这么想就对了。时辰不早了,还得忙着栽种黄豆的事儿,我们先走了。”
他们三人没有多待,完老顾家的事情后就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他们也没有为老顾家的事情太费神,而是真的开始忙着栽种黄豆。
移栽黄豆的种植方法不但能让黄豆提前收割,还能提高产量,郑县令很是重视,从三年前开始,是每年她家栽种黄豆都会派人来看,还把这个移栽黄豆的种植方法扩展到了全县。
经过三年的努力,黄豆的收成颇丰,今年郑县令更是把这个移栽黄豆的种植方法上报府城衙门。
知府大人很重视,这提高农作物产量的事儿,可是一大功绩。且自打有了豆制品后,如今的黄豆在田福县可不算是贱物了,而是能让百姓致富的好物。
三月初九,是黄豆移栽的日子,郑县令已经从府城回来,还带回来府衙的一名司农。
司农在大楚属于佐官,是专门侍弄庄稼的,早就听黄豆移栽的事儿,这回是兴致勃勃的跟着郑县令来了大丰村。
何村长听县令大人跟府城的一名官员来了村里,高忻不行,立马召集村民,一路吹吹打打的去迎接郑县令。
郑县令很无奈啊,那脸是想要笑又笑不出来,对旁边的师爷道:“赶紧的,让他们别吹了,又是敲锣又是吹唢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送葬的。”
太可怕了,本官就是来看个黄豆,您老用得着整得这么隆重吗?
师爷笑得不行,相处了三年,他很是了解这位何村长的脾气,那是逮着个机会就要拍马屁的主,你不让他拍还不行,他还会委屈。
但如今有府城的司农官在,不好弄得太夸张,只好去找何村长,把话给了。
何村长果然很委屈啊,觉得县令大人咋就这么难伺候呢?他做得这么好,还被他嫌弃?
好在郑清也来了,看见何铜生后,跑过来道:“铜生哥。”
何铜生被何村长逼着去找程哥儿玩,而程哥儿跟郑清玩得好,因此郑清也认识何铜生。
何村长的老脸是瞬间神采飞扬起来,推着何铜生道:“县令公子喊你呢,聋了,赶紧给县令公子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