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里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好吧,你脱。”
还很贴心的转过身去。
秦三郎笑了,把盔甲脱了,见里面的棉袄是染上了戎贼的血,皱皱剑眉,干脆脱得只剩下里衣,又去洗了手脸,把自己弄干净后,才去抱她:“好了,睡吧。”
“嗯。”顾锦里开心的抱住他,扯来厚厚的棉被,盖在他身上:“脱太多了,得盖得厚实一些。”
又抬头看他,严肃的道:“不许想太多,我是有些辛苦,可能一次解决掉许尤这个祸害,我很高兴。”
秦三郎看着她,很心疼,俯身吻了吻她,道:“嗯,我不多想,小鱼安心睡吧。”
说到底,还是他无能,让小鱼奔波了这一趟。
“你也赶紧睡,等会儿还有的你忙,时间是经不起浪费的。”顾锦里说着,闭上眼睛,在他怀里舒服的躺着,很快就睡着了。
秦三郎见状,笑了起来,抱着她,也睡着了。
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斥候来报,辛大人他们快到了,骆英才派人去喊秦三郎。
游平、大庆她们已经进来了,过来敲门:“大人,辛监军他们快到了,鹰爷让大人去城楼上,准备议事。”
秦三郎睡觉很警觉,尤其是在战时,很快就醒了,小声应道:“这就来。”
原本是不想吵醒顾锦里,可她还是醒了,一手撑着他的胸膛,一手揉着眼睛打哈欠:“你要走了?”
仿佛小猫的样子,让秦三郎心生爱怜,亲了亲她打哈欠的嘴巴,道:“嗯,小鱼不用起来送我,吃点东西后,继续睡。”
又用手轻碰她的脸颊:“还疼得厉害吗?”
淤青散了点,可还没消肿。
顾锦里摇头:“没那么疼了,你不用管我,快起来去议事。”
打仗的时候腻腻歪歪的,她会被人骂死的!
“好,我这就去,小鱼别急,别起来。”秦三郎摁住她,给她裹好被子,开门去拿了面糊糊跟鸡蛋羹给她:“吃这些软和的东西,脸没那么疼。”
顾锦里很高兴,抱住他道:“要是有下辈子,我还嫁给你。”
如今这种时候,他对她还能这么细心,嫁对了。
秦三郎听罢,心头发悸,手臂猛然收紧,紧紧抱住她的腰,道:“我记住了,要是下辈子你敢不嫁,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锦里笑死:“逗你玩的,有没有下辈子还不知道,你这么认真做啥?”
秦三郎听得脸色一冷,道:“肯定是有的,小鱼不许开玩笑,要认真点,这可是大事。”
顾锦里:“迷信。”
见他脸色越发不好了,忙道:“嗯嗯,你说的对,我认真发誓,要是有下辈子,还嫁给你,不然我就去清修,孤苦一生。”
秦三郎高兴了,不过:“小鱼不会孤苦一生的,有我。”
我会找到你,娶你,宠你,再跟你生孩子。
想起孩子,是问道:“大狼二狼怎么样,可还好?”
顾锦里:“好极了,逃命路上还很开心,一天天的能看见不同的风景,还有奕哥儿、瑞哥儿、七金等人陪着他们玩,简直乐疯了。”
秦三郎听罢,放心不少,叹道:“只是咱们还是错过了他们的周岁生辰。”谷
顾锦里也很遗憾没能给两个崽崽过周岁生意,不过她道:“没关系,等你打退戎贼后,回去再给他们补过生辰。”
秦三郎点头:“好。”
顾锦里笑了,塞给他一碗鸡蛋羹:“你也吃,吃完了再去议事。”
“好。”秦三郎不想拒绝她的好意,是吃完鸡蛋羹后,才起身离开,结果是去晚了,被骆英狠狠瞪了一眼,想说两句,可如今正是穆哥儿立威的时候,在外头骂他是不成的,骂顾锦里?
呵呵,那是穆哥儿的心头肉,又辛苦了这一场,穆哥儿正心疼着,哪里能骂!
最后骆英只能说了一句:“全是老子的错,不该催你!”
应该让你跟顾氏好好腻歪。
秦三郎一点不羞愧:“辛苦骆大哥了,明后两天,骆大哥还得继续辛苦一番……我要安排人手护送小鱼离开,再亲自送她一趟。”
骆英噎住,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他为什么要说刚才那翻隐射的话?就应该闭嘴,什么也不提才对!
不过……
把顾锦里送走是对,这边在打仗,一个女人家家的,又是个年纪轻轻的妇人,不好在这边久待,即使不出事,也会让穆哥儿分心!
铛铛铛!
铜锣声响起,城门外有人喊道:“辛监军跟诸位将军们到,快开城门!”
骆英道:“先验明身份,再请辛监军!”
“是!”将士们立刻去办。
等验身完毕后,城门才打开,辛监军等人才能进城。
秦三郎、骆英、杜内监等人是亲自去迎接辛监军。
辛监军扫视他们一眼,奔向杜内监,啪啪两声,扇了他两巴掌:“一介阉人,你怎么敢……”
传矫诏?!
没错,杜内监所传的那份“不管是谁,只要能打退戎贼者,皆可做统帅的”密旨是矫诏,景元帝只给了册封秦三郎、牛大豹、以及给将士们封十二等爵位的密旨,根本没有连朝廷钦犯都能做主帅的密旨。
这份密旨,是杜内监胡诌的,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打退戎贼,守住大楚江山!
许尤通敌卖国,死有余辜,可许尤死后,必须要有一个能人来做统帅,找谁做?如今最好的人选就是秦三郎。
杜内监跪下,道:“多谢监军大人手下留情,奴才知罪,等打退戎贼后,奴才自会去请罪。”
辛监军没有矫诏的事儿当众说出来,就是认了他的做饭,杜内监感激他。
“你害苦老夫了!”辛监军如今是骑虎难下,闭了闭眼,道:“起来吧。”
“多谢监军大人。”杜内监起身,退到一边去。
骆英笑了,朝着辛监军抱拳:“辛大人辛苦了,请城楼上议事。”
辛监军皱眉,看向秦三郎,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谁掌兵?要是骆英,老夫可不敢答应,他是匪贼,多年与朝廷做对,不配做西北军统帅!”
骆英不高兴了:“呵,你以为老子稀罕?要不是为了穆哥儿,老子才不来,只会躲在山上,一边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边喝酒吃肉的看着你们被戎贼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