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更有许多心高气傲的公子贵女觉得自已被请来参加这样的一个宴度,着实被唐突,亵渎了,不满之声不绝于耳。
只有南诏国九公主司徒嫣然依然拉着天庆帝,笑语嫣然,好像丝毫都没有听到底下的人议论一般,说到激动处,甚至还想要轻挑地挑起天庆帝的下巴,只不过却被后者轻易躲开,没有得成而已。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着恼,依旧一句句的,说着挑逗男人话的。
就连高总管这个老太监都听得面红耳赤,更勿论别人的。
尤其是一旁的潘贵嫔,气得连仪态都顾不上了,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啊!
她的亲亲夫君,自己还没有调戏两句呢,今天便生被一个异国公主抢了先,说了这么许多的混账话!
生生忍住自己的满脸通红,直接位住司徒嫣然的胳膊往后一拉,叉腰就挤进了两人中间,震怒道:“南国公九公主,请自重。
我们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拉扯的?”
司徒嫣然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妖娆,“九五之尊?回头,还不是要跟我回南诏,到时候,本公主再好好的宠你——”说着,又向天庆帝抛去一个飞吻。
天庆帝自小虽然在皇陵长大,受过不少的委屈,可到底是皇子,后来还封了王爷,大晋国有向来男尊女卑,哪里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
是以,当年他虽然有晋都第一美男的称号,是以也不曾受过这等委屈。此时此刻,一张脸已冷成万年寒冰。
潘贵嫔听着南诏国公主如此的嚣张,气得直喘粗气,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要用什么办法挽回局面,心里面更是把皇后娘娘与太后两姨甥骂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准备出来的宴席上,竟出了这么一个混账,怪不得鲁王世子好好的就病了,皇后娘娘好好的轿杆就断了呢!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高总管几十岁的老人了,到底比潘贵嫔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沉得住气,眼睛往下一扫,冷冷地看向不远处的南诏国使臣,七皇子司徒空,厉声问道:“七皇子,难道这就是你们南诏国,此番的诚意?”
原本一直摇着扇子,闲闲看戏的南诏七皇子司徒空,神色徒然一收,缓缓上前,微笑着刚要说话。
他身后,草原汉子、大胡子耶律宏歌大手一伸,像拎小鸡崽一般,把他拎到了身后,骂骂咧咧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废TM什么话,直接操刀子上啊!”说着,把自己手里面的酒杯,“砰”地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瓷片四溅!
与宴的公子贵女席上,呼叫声一片。
紧接着一阵“呛啷啷”拔刀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周围花丛,树冠,屋檐,甚至还有水间,涌出许多的人来,刀剑的寒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高总管举目四望,却发现,那些人无一不脸生的狠,有些甚至还带着明显的外族人特征,这才番然醒悟,冲着天庆帝哆哆嗦嗦的说道:“陛、陛下,原来殿下说的是真的啊!他们这些人早有反心,亏得老奴之前还替他们说话……”
天庆帝身为帝王,到底比高总管更沉稳些,只深吸了一口气,便稳住了心神,冷冷的望向了那些明显已经被簇拥起来的外使,“说吧,母后与秦家到底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竟然帮他们犯下如此大的事情!”
“皇帝陛下,你们的太后与镇国公,可比你这个皇帝大方多了,同样是臣服,您说,我们为什么不选一个待我们优容的呢?”南诏国七皇子司徒空,折扇一摇,慢条斯理的说道。
只是,话头很快便被耶律宏歌嗡声嗡气的抢了过去,肩膀上还挨了重重一拍,半个身子都要偏到一边去了,“哎,司徒兄,都这个时候了,还跟他客气什么呀,不过阶下囚而已!”
说着,大步向前一踏,大叫道:“哎,皇帝老儿,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叫做……什么来着?”
由于胆子里面墨水实在有限,他说到一半,抓耳挠腮实在说不下去了。
南诏国七皇子司徒空不得不在他的耳边小声提醒,“那句话叫,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对!就是这句话!”同样一句话,在司徒空的嘴里说得斯文含蓄,到了耶律宏歌口中就仿佛大声呵叫一般,“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咱们这一次,帮着太后,把皇位重新归与先帝太子名下,扶鲁王世子登基,也叫天经地意了!
回头,可得好好的要上一批赏赐,才不亏了这一片忠心!”
先帝是去年六月中去的,到现在,天庆帝已坐实了一整年的帝位,起初的时候,虽然也没有表现出太突出的才能,可是这些日子,治灾上的表现还很是可圈可点的。
在场的,又都出身贵胄豪门,怎么可能没有听家里人评说过,如今突然听到耶律齐的话,许多人的脸上全都露出震惊之色。
没有别的,光看鲁王世子的年岁,都知道此事大大的不妥!
试问,普天之下,有多少孩子没能长大?谁又能肯定,到目才几个月大的先太子幼子一定能够长大?就算长大,就一定堪为栋梁吗?
况且还是勾结外族?
只是,震惊归震惊,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说话的。不但不敢乱说,还在刀剑的威胁下,乖乖地排起了上队,一个个走上前去,解下自己身上的一个随身之物,并且在旁边的纸上写下自家信息。
屈辱,在静默中,一点点儿的积累……
天庆帝冷嗤一声,往前面扫了一眼,淡淡地问道:“你们确定屯兵边关,为得就是今天这一日吗?
只是,你们觉得,如果你们得逞,母后会让你们这些人活着走出皇宫吗?
要知道,我大晋一直都是五国当中,最强大的一国,就算这些年,有些灾患,难道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再有,镇国公府在本国掌兵,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你们屯兵,就能吓得住母后跟镇国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