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小果却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两下,转身走了。
天庆帝一愣。
高总管已经早天庆帝一步叫了起来,“哎哎,您说的这样,不好吧?陛下都还没有点头呢!
咱不能这样自做主张吧?
这可是国家大事!”
张小果闻言,一只脚踩在门槛上,回身笑道:“高总管,没事儿,你让皇上慢慢想,我只是把银票给上官将军送过去,转头就回来,什么都不会说,就算是皇上对边关将士的一片心意好了。”
高总管:……
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眼巴巴地看向天庆帝,“陛下,殿下这是……”
高总管不懂,天庆帝却是懂了。
如果计划不成,这孩子是打算帮自己填这个窟窿啊!
可是,就她手里面那点儿钱,能填得了多少?
天庆帝狠狠地攥了一下拳头,都是自己太无能了。
如果他是一个明英神武,杀伐果断的君王,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张小果不知道天庆帝暗自下了什么决断,她一路走到前面,见到上官将军已经在命人搬水泥装车了。
问了一下,掌柜的已经把所有注意事项嘱托了一遍,想想了,她还是让人拿出纸笔,自己口述,让老掌柜的手书了一份,与银票一并,亲手交在了上官将军的手上,并再三的嘱咐了,才放人走。
另一边,姓莫的将军却是东看看,西瞧瞧,一点儿都没有要入手的样子。
张小果全程陪笑跟着,也不催促。
她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只不过,还需要时间来验证而已。
反正,她暂时不急。
送走了莫将军,张小果刚要返身进店,秦轩却一阵风的刮了过来,远远地就在喊:“听说有人来闹事?是谁?不想混了?老子的人也敢……”
看清张小果的长相,他直接愣在了那里,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只是,秦二轩毕竟是秦二轩,找抽的本事一直在线,停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压着步子,围着张小果慢慢踱,“就是你找事是吧?
瞧不出来啊!这白白净净的,竟然是这种人。
爷今儿就把话放到这儿了,想要在老子面前得便宜,门儿都没有!
小心爷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张小果一脸平静地看着张牙舞爪的秦二轩,一言不发。
一旁同样送人出来的小伙计差异了,“他……不是我们的少东家么?”
秦轩看货物一样,上上下下的把张小果拿目光扫了一通,乐得直哼哼,“他?我们的少东家?
你出门,没有带眼睛珠子吧?”
说着,双手往空中一举,大声说道:“咱们这铺子的东家,那可是有大来头的,便是在宫中,都能横着走。
就他?
一黄毛小子?配吗?”
张小果:……
陈斌慢了一步,到了门口,便看到眼前一副景象,不由轻轻揉了揉眉心,把秦轩拉在了身后,“我瞧着这位小兄弟生得斯文秀气,年轻又小,肯定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说着,又抱歉的看向张小果,然后便是一愣,“小兄弟,我们在哪里见过?”
张小果心头一跳,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她在宫里面不是把脸涂绿,就是带着副面具,不会这样都被认出来吧?
只是抚上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男装,男子汉抚脸会不会太娘了?又赶忙把手放了下来。
“我们见过吗?”张小果心里面慌得一批,面上却一片冷漠,“兄台会不会认错人了?”
秦轩呲牙,“就是,我们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丑八怪呢!干瘦干瘦的,豆芽菜一样!”
张小果越过陈斌高大的身躯,冲着后面的秦轩挑眉,长得跟牙签一样,还有脸说别人,哼!想着,不再理他,抬脚走向店内。
“掌柜的,我之前让你写的那种说明书,改天找人多抄几份,或者干脆到书局,大量印刷上一些。若是有人买,一定随东西赠上一份才好!”
老掌柜正在抄写,连连答应,应完,似是才意识到不对,手中一顿,惊讶的看向张小果,“小公子,您说的那个印刷,是什么?”
张小果被问得一愣,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心头一阵雀跃,这个时代不会活字印刷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吧?
那么她……
刚打算细问,后院,天庆帝得到消息,知道人都已经走了,转了出来,打算回宫,又看到聚了满屋子的人,不由顿住了脚步,一转身,返了回去,从后门到了车上,这才使人把张小果也叫了回去。
然后一行人驱车回宫。
张小果坐在车里,满脸的不舍,拿着折扇挑着窗口的帘子,不停的往外面瞟,嘴上却有一打没一打地与天庆帝聊着天儿。
但是却选择性地没有提活字印刷的事儿。
刚刚鼓捣出水泥,还懂阵法,只这两件就足以骇人听闻了,她若是再有别的什么想法,大家会不会真把她当妖抓起来啊?
太后娘娘之前一直让人宣传她是妖邪化身,到现在外面的传言还没有完全消散呢!
而且要把这种想法彻底消除,还得看陈大人那边……
只是这一件,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张小果觉得,她还是要回宫之后,好好的选一个恰当的契机,才能把这一件爆出去,再或者借别人的名声来办……
只是用谁,还要斟酌一下。
毕竟,接下来,她还是要把这件事儿,当作一件大事来办的。
随着张小果的思绪,街道一步步远处,最终眼前只余一道高高的宫墙。
有高总管在,他们毫无波折的进了宫,回到了勤政殿。
贵娘几乎是飞奔着冲出来的,见到她,想要扑过来抱住,可又顾忌着主仆之别,心间犹豫,这一犹豫,心静便也跟着平静了一些,急急把人迎了进去。
从头到脚,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帮着换回女装,命人放好水,把人按到水里面,她的心总算才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
口中却依然在轻声的嘀咕,“娘娘,您这一次出去,奴婢守在宫里面,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