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云若微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头痛欲裂,连说话也有些吃力,想来是因为她没休息好,又奔波了一天,才会头痛。
“真的没事?”莫桓宇不放心的看着她,剑眉拧成了一条麻花。
“嗯,没事,我只是有点儿困!”云若微缓缓的侧躺下去,头枕在莫桓宇的腿上,睡一下,应该会好起来。
莫桓宇把车开得很慢很慢,正襟危坐,不敢乱动,他想让云若微睡得舒服一些。
躺在莫桓宇的腿上,云若微闭上了眼睛,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可还是睡不着,莫桓宇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躺了一会儿,云若微的头就不那么痛了。
车缓缓开进车库,莫桓宇一踩刹车,云若微就坐了起来:“到了?”
“嗯,到了。”莫桓宇伸手揉了揉云若微的后脑勺:“回去洗了澡再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别想,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
“但愿吧!”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其实她也想睡,一闭眼一睁眼,小瑞就回来了,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真是会要了她的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回到家,柳月娥已经带小念念睡觉了,从劳务公司请来照顾柳月娥和小念念的零时工等到莫桓宇和云若微回去,才离开。
莫桓宇体贴的为云若微放了大半缸温热水,让她好好的泡个澡,泡澡的水里还放了些帮助睡眠的薰衣草精油。
泡在水中,全身的筋骨都松了,云若微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现在这么享受,不知道小瑞怎么样,是不是在外面受苦,吃得好吗,睡得暖吗?
莫桓宇悄无声息的坐在了云若微的身后,宽大的手落在她的肩头,为她揉捏。
“谢谢!”肩膀确实很酸痛,莫桓宇揉一揉,顿时感觉好多了,云若微回过头,冲莫桓宇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满是苦涩。
“我给你剪了点儿饺子,待会儿洗了澡就出去吃。”莫桓宇俯身在云若微的头发上嗅了嗅,奔波了一天,略有些酸臭。
他散开她的头发,捧了点儿水浇到头顶,然后挤上洗发水,细致入微的为她清洗秀发。
洗澡洗头之后一身清爽,连奔波一天的疲惫也统统的洗去了。
云若微吃着莫桓宇为她做的香喷喷煎饺,不断的告诉自己,天还没有塌下来,小瑞会回来,生活也会继续。
二十个饺子,她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推给了莫桓宇,实在是吃不下了。
“再吃两个。”莫桓宇拿起筷子,夹一个饺子喂到云若微的嘴边,就怕她没吃饱,饿着了。
“不吃了,真的吃不下。”云若微的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十个饺子下肚,她已经撑到了嗓子眼儿,别说一个饺子,就是半个饺子,也没有了存放的空间。
莫桓宇呐呐的收回手,把饺子送入自己的口中,一口一个,十口吃完剩下的饺子。
睡觉之前,莫桓宇还热了牛奶给云若微喝,吃饱喝足,哄着她睡觉。
她想像昨晚那样穿着衣服睡,却被莫桓宇三下两下扒了个精光,他说,穿着衣服睡,睡不好,不穿衣服才睡得好。
也许真的是这样,云若微缩在莫桓宇的怀里,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她睡得特别沉,但噩梦却没有放过她,翻来覆去,在脑子里搅动,让她不得安宁。
云若微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的梦话,也不知道自己踢了多少次被子,更不会知道她把莫桓宇吵醒了多少次。
她在噩梦中挣扎,莫桓宇默默的陪着她,抱着她,给她打气,给她加油。
“小瑞,小瑞……”梦中,她眼睁睁的看着小瑞被人带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云若微微启的口中溢出,她拼了命的想追上去,可是,小瑞却不见了。
看不到小瑞的人,只能听到小瑞的哭声,云若微也大哭起来。
莫桓宇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染湿他的胸口。
被梦靥纠缠了整整一夜,这一夜,过得并不安稳,甚至可以说很痛苦。
第二天一早,莫桓宇和云若微还在睡梦中,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小瑞在距离德川四百公里的地方找到了,现在正在回德川的路上。
这天大的好消息让云若微有身处梦境般的不正式感。
她懵懵懂懂,精神涣散,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莫桓宇,我……我……是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对吗,不是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是真的,小瑞找到了,很快就会回来,乖,去打扮打扮,我们待会儿就去接小瑞。”莫桓宇捧着云若微的脸,笑意盎然,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就说小瑞会平安的回来。”
“莫桓宇,你……你掐我一下,我还是不敢相信。”云若微伸出手:“快掐一下。”
“呵,好,我掐了你可别喊疼啊!”莫桓宇失笑的摇了摇头,终于还是握着云若微的手,轻轻的掐了一下。
“不疼,不疼,使点劲儿。”她真怕自己是在做梦,迫切的需要证实,这不是梦,她的小瑞真的要回来了。
“那我使劲了!”在云若微的要求下,莫桓宇当真加重了指尖的力道,在云若微白皙的手背上掐出一个淡淡的红印。
“哎哟……哈哈哈……”云若微痛叫一声,然后哈哈大笑,眼泪也笑了出来,顺着脸颊流淌,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太好了,小瑞,妈妈爱你!
云若微一跃而起,跳下床,抓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催促莫桓宇:“快快快……小瑞在等我们,他一定非常的想念我们!”
“不用着急,回来还得一些时间,警察让我们十点钟过去。”莫桓宇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三个小时,该如何打发,别说度日如年,就是度分也如年了。
“十点钟啊?”云若微穿衣服的动作顿时慢了很多,她哭丧着脸:“我好想听听小瑞的声音……”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天两夜的时间,小瑞过的好吗?
“等小瑞回来了,你每天听个够!”莫桓宇把云若微推进浴室:“快洗脸刷牙再化个妆,你今天的脸色很差,黑眼圈又重,别到时候把小瑞给吓着了。”
对着镜子一看,云若微自己也给吓了一跳,果真如莫桓宇说的那般,一脸菜色,黑眼圈又深又重,完全可以不用化妆,天然的烟熏妆。
从来不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慢,三个小时的时间,云若微几乎是数着一分一秒的在度过,早早的让莫桓宇带她到公安局外面等,她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小瑞,更要在第一时间拥抱小瑞。
小瑞,小瑞……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也不知道小瑞有没有感应到,妈妈好想他!
随着时间的临近,云若微抓紧了莫桓宇的手,把紧张的情绪传递给了他。
莫桓宇宽厚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艰难的挨过三个小时,十点二十五分,载着小瑞的警察缓缓驶入云若微的视野。
当她抱着小瑞痛苦流涕的时候,还有不真实的感觉。
云若微抱着小瑞,莫桓宇搂着她们两个,一家三口,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办完手续,莫桓宇和云若微便可以带着小瑞回家了。
小瑞身上还穿着前天晚上的那身衣服,又酸又臭又脏,脸上手上也是脏兮兮的。
云若微很担心小瑞在外面受虐待,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影响。
不过还好,小瑞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滔滔不绝的说他知道叔叔阿姨是坏人,但他不害怕,因为他是男子汉,而小瑞口中的叔叔阿姨便是警方抓获的贩卖妇女儿童的团伙中的两名重犯。
连人贩子都说小瑞很听话,不哭不闹,嘴巴也甜,叔叔阿姨的喊他们,使得他们放松了警惕,小瑞才得以向警察求助。
还好有惊无险,小瑞平平安安的回了家。
云若微抱着小瑞就舍不得撒手,这一天两夜,完完全全是对她的煎熬和折磨。
小瑞乖巧的抹去云若微的眼泪:“妈妈不哭,小瑞看不见妈妈就特别的想妈妈,妈妈想念小瑞吗?”
“想,想,当然想!”吸了吸鼻子,云若微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再见不到小瑞,妈妈就要急死了。”
“妈妈,我们快回家吧,我想爸爸妈妈,也想外婆妹妹和舅舅。”小瑞拽着云若微往停车场走:“快走,快走,我好想回家啊!”
云若微抱着小瑞坐在副驾驶位上,依然心有余悸。
小瑞就是云若微的命。
“爸爸,你给我煮番茄鸡蛋饭好不好,我好想吃啊!”小瑞抿抿嘴,摆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好!”莫桓宇笑着对云若微说:“我们儿子还真是要求不高,不想吃山珍海味,只想吃番茄鸡蛋饭。”
“你手艺好嘛,煮的番茄鸡蛋饭比山珍海味还好吃,不光小瑞喜欢吃,我也喜欢吃。”云若微终于真心的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小小的车厢内满是温暖的笑,一家三口人在一起,便是最开心的事。
“哈哈,你们喜欢吃就好,我当一辈子家庭煮夫也愿意啊!”莫桓宇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云若微的头发:“把你喂成肥猪,我就放心了!”
云若微娇嗔的推开他的手:“讨厌,我才不要当肥猪!”
“哈哈哈……”莫桓宇大笑连连:“肥点儿好,我喜欢你肥点儿!”
“去你的,我才不要迎合你的重口味。”
一家人团聚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突然到来的韩玮琛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