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回忆(1)
风逸拧起眉头,心想这一堆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正要跃上树枝不加理睬,那人又说:“好久不见。”
他于是回头,盯着那女子的脸看了几秒,施一礼说:“原来是王小姐。”
原来这城中共有三个大家族,分别是火家、刘家和王家。风逸所在的风家虽然也是势力庞大,但由于他们较为分散,又主要是工会性质,所以并不算在里面。
三个家族中火家是作为一个世代的魔法世家而出名,刘家是因为与朝廷中有些联系而势力壮大,而这王家则是城中最为富有的一个家族,传说中王家的家财足以颠覆一个王朝,连皇帝都对他们有所忌惮。
王家老爷晚年得女,宠爱异常,给她取名为王小怜,以示珍爱之情。这女儿又生得美丽动人,惯会说话讨人欢心,所以王老爷平时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也总爱携带她。
丹药是有钱人热衷的消费品,王老爷当然也经常光顾并出资协助炼丹工会的各种研究,是工会重要的大客户之一,因此风逸与王小怜也有过几面之缘。
对于这个大客户的女儿,若是像之前那样不理不睬,未免太过失礼,于是风逸只好耐下性子与她寒暄。
风逸说:“小姐近来可好?”
王小怜得体的一笑说:“尚好。”接着又絮絮地说了些自己近来的情况,家中做了那些生意,新认识了哪些厉害的人物等等。
她越说越起劲,风逸心思不在这上面,终于挑了个王小怜停顿的空隙打断她:“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城郊游荡,实在危险,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也会不高兴。虽然之前有消息说神器即将出世,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知究竟会到什么时候,王小姐不如先行回府,等天明带了侍从一起前来,也会安全许多。”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且处处站在王小怜的角度为她考虑。但王小怜还是听出了他话中想要自己赶紧离开的意思,她眼中有一丝怨毒的光芒一闪而过,但又很快被掩饰好,然后佯装听话懂事地说:“少主说的极有道理,只不过魔兽森林离王府尚有一段距离,此时已是半夜三更,小怜一个人离开难免害怕。不知道……少主愿不愿意送小怜一程?”
风逸闻言顿住,倒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这要求倒也符合情理,自己若是不同意,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
他沉吟了一阵,末了,抬头望向坐在树枝上的火夕颜说:“火姑娘,在下先送王小姐回府,很快便会回来。”
火夕颜低头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请便,无须和自己报告。
而王小怜听见风逸叫的这一声火姑娘,倒是觉得有些意外。火这个姓并不常见,此人多半便是魔法家族火家的女儿,难怪风逸会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看来自己是遇到对手了。
不过火夕颜从刚才起就一直呆在离人群较远的地方,如今更是高高的坐在树枝上,王小怜看不清她的脸,所以并不能确定究竟是火家的哪一个小姐。
听说火芸紫已经被赶出了火府,火雨晨样貌和身手并不算出众,那么这个人估计就是备受看好的火紫沫了。
想到这里,王小怜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扬声说:“紫沫妹妹,我是小怜,故人相见,妹妹还一直待在树上不愿相见,姐姐可要伤心了。”
树上那个人影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瞥也不瞥她一眼,依旧悠闲地坐着。
王小怜立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她火紫沫是什么东西?她都已经这样示好了,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小怜毕竟还是心高气傲,被人这么无视,当即也不顾什么“姐妹”情分了,从头上拔下发簪,倏地朝着“火紫沫”发射过去。
发簪没能伤到她,她伸出两指,轻松地擒住了那根簪子。只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上面那人发怒了,她所坐的那棵大树由于她的怒气开始剧烈的摇摆,树叶簌簌抖动着掉落。
那人从高高的树枝上跃下,动作轻盈,落地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落在风逸旁边,风逸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她没动也没说话。
王小怜见人被自己逼下来了,得意洋洋地说:“紫沫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火紫沫,她认错人了!王小怜困惑的盯着火夕颜看了半晌,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劈手指向火夕颜,语气中半是嘲讽半是不屑,“原来是你!哈哈,火府最有名的废物火夕颜,就凭你还想勾引少主?我劝你放聪明点,给本小姐磕两个头赶紧滚蛋。否则……”
她突然压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不介意再让你尝尝落在我手里面的苦头!”
她说的是“再”,那么两人以前,曾经有过交集,而且火夕颜还在王小怜这里吃过苦头?可以火夕颜的本事,恐怕十个王小怜也难以伤她分毫。风逸对王小怜的话感到困惑,皱眉悄悄地打量火夕颜。
只见火夕颜对王小怜的这番话一丝反应也无。事实上,她脑海中确实没有任何关于王小怜的记忆,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
王小怜以为火夕颜会吓得战战兢兢,屁滚尿流,没想到她的反应却如此淡漠。她诧异了一会,突然身体前伸,嘲讽的说:“火夕颜你记性还真是不好,可能是被人整习惯了,连我都忘记了。那让我来提醒你一下,荧光杯你还记得吗?”
火夕颜突然伸手抓住王小怜的肩膀,王小怜一愣,立刻嫌弃的想要避开,“放开你的臭手!本小姐是你这种低贱的女人能碰的吗!”
然而她一挣扎,火夕颜就更加用力,整只手像是扣进了王小怜的锁骨中一般,疼的她皱起了眉。同时,王小怜还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人打开了一个缺口,里面有某种液体正迅速的流出,那种感觉令她极其不安冰冷,一时竟忘记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