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石台上。
大能苦河的老熟人,也是一方道宫主事,此时看苦河脸色愈发难看,不禁心中一突,传音道:“真的假的?”
“假的我能站在这儿?”
“那怎么办,你最好赶紧避一避,传闻准备出手的那几位,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将这里掀翻了,你也要被殃及池鱼。”
“避?往哪儿避,今天避了,明天我还能待在内宫吗?合着你尽说些没用的,闭嘴吧你!个荒猪犊子,尽拱火!”
“我……苦河你个龟蛋!”
“荒猪犊子!”“龟蛋!”……
石台上,一群道宫主事有些狐疑地看着两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对方,这是在传音吗?能不能看一下场合,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好歹也招呼一声。
中央大殿内。
盘坐着的苏乞年倏尔睁开双眼,露出错愕之色,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表里不一的两位至强大能了。但很快他又笑着摇摇头,在漫长的修行岁月中,能够有一两人与之同行,一百年,两百年……实在弥足珍贵。
“你们够了!”终于有道宫主事看不下去,沉喝一声。
苦河二人立即回过神来,撇过头去,都不看对方,只是苦河眼角的余光扫过,不禁心中一跳,没注意,又多了两位道宫主事,这些道子都不闭关悟道的吗?合共也就不到甲子之数的道子,这都来了快二十位道宫主事了。
我现在放弃天阙主事的身份,还来得及吗?
此刻,立在中央大殿前,苦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双双眼珠子盯着,有人露出玩味之色,有人笑意盈盈,也有人浮现几分嘲弄之色,而更多的则是惋惜,天阙主事多难得,论地位要比他们这些道宫主事更高一筹,但可惜这天阙之主来路不正,不是正统晋升圣境,诸道子不认,自然要掀翻。
直到第二十三位道宫主事登上天阙。
嗡!
天空中有道音响起,悠远而绵长,一位身着赤红羽衣,面色黝黑的青年踩着一道赤色虹光,自群山中延伸而至,从道音响起的一刻,刹那间就横跨数百里,到了天阙之上,立在半空中。
赤虹道子!
对于内宫诸道子,众道宫主事如数家珍,包括赤虹道子的来历,在诸道子中排在何等位置,最精通的是哪一种道法,所铸的人体天兵又是哪一种,在这补天内宫中,交往的有哪几位道子,师父又是哪位大人,事无巨细,尽皆了然于胸。
很显然,今日出手的不是赤虹道子,这位只能排在中下游。
而随着赤虹道子到来,群山之中,不断有一股股蓬勃而深邃的气机升腾,有锋芒破空,尖锐而凌厉,亦有道音隆隆,声势浩大,将诸道子的性情一一展露出来。
不多时,天阙石台上空,就虚立着近二十道或气机外显,或内敛而沉静的身影,诸道子彼此点头致意,或出声见礼,但都言语不多,今天他们不是正主,正主是中央大殿中那位,还有没到的那几位。
青色战衣,丰神如玉的玄风道子也立在其中,已经好几年了,除了那两位那次交手之外,再没有如此众多的道子齐聚过了,没想到今日一个新进内宫的年轻强者,能够掀动如此大的风云,一入内宫,就凌驾于诸道子之上,成为天阙之主,别说还没来的那几位,就是玄风道子自己,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诸道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那座中央大殿,以及盘坐在大殿长明灯火间的那一袭白袍的身影,殿门于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而对于诸道子的目光,苏乞年如若未觉,这就令一些道子蹙眉,居然如此镇定,他们虽然心中不舒服,但也知晓,能在辟地境铸就战圣体,该是何等的惊艳绝伦,若是要他们出手,还真没多少把握。
大殿前,苦河背脊已经被冷汗打湿,别看这些道子都未成圣,但绝非是寻常至强大能可比,只要不是数年内进入补天内宫的,大都在法则之路上走到了惊人的地步,真正出手,就算是一些新晋的神圣,也未必压得住。
就像眼前,近二十位道子中,一位他当年接引过的道子,早两年就传言其打破神圣极限,法则之路上,已经衍化数百万道符,有望在数年之内,悟通千万,凝聚法则之器雏形。
再过十数息光景。
中央大殿内,苏乞年睁开双眼,正主之外,应该暂时齐全了。
也就在苏乞年睁眼的一刹那,诸道子目光齐聚,天阙上空,顿时风起云涌,乃至生出滚滚雷音,一股无形的大势,将整座天阙笼罩,令诸多道宫主事浑身一紧,这就是他们与道子间的差距,只是无形的大势,就感到了压迫感,若是被针对,怕是根本撑不过一时半刻。
“苦河!”那位道宫主事低呼一声,有些懊恼,又有些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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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在中央大殿前的苦河,在诸道子目光齐聚的刹那,一颗心差点炸碎,本以为多半要吐血重伤,但很快就怔住了,因为根本未曾感受到半分压迫,诸道子裹挟的无形大势,到了他近前,就像是落入了一口黑洞中,消失不见。
是那位!
他一下心领神会,除了那位,还有谁能抵住诸道子之势。
这时,苏乞年开口了,语气平静且淡然:“看来还有人没到,不过你们可以先出手。”
而随着苏乞年话音响起,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中央大殿的殿门也随之缓缓洞开,一众道宫主事亦露出沉凝之色,这位当真是不惧诸敌,居然向诸道子主动邀战。
数息后,有道子轻轻摇头,道:“今日要出手的,并非是我等,你且静候便是。”
“怎么,怕了吗,”苏乞年轻笑道,“这样,你们可以一起出手,苏某可以不还手,只要能打得动我,便如你们所愿,让出这座天阙,如何?”
这么多道子,若只是观战,就太可惜了。
中央大殿外,一下陷入死寂,尤其是立在殿门外的苦河,原本刚生出一些的安全之感,瞬间支离破碎。
一众道宫主事瞠目结舌,进入补天宫内宫以来,这大概是他们听过的,最狂妄的邀战了,就是内宫的诸位大人,也不敢这么说话,近二十位道子当面,神圣也要发怵。
短暂的沉寂之后,整个天阙都隐隐摇晃起来,那是诸位道子的气机在激荡、碰撞,每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这是一种挑衅,连令其出手的资格都没有吗?还要他们一起出手,这是倚仗蜕变出了战圣体,嘲讽他们战体孱弱吗?
“我来!”
有沉浑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位背脊宽阔,身姿雄健的年轻道子,他浓眉虎目,一头黑发沾染金芒,通体都流溢出一股锋锐的金属光,隐隐要将空气割裂开来。
裂金道子!
有道宫主事眼前一亮,这位裂金道子参悟庚金之道,战体坚固,早年更得过半部无上法,肉身淬炼远超寻常道子,乃至后天返先天,蜕变出不完整的先天庚金之体,虽然没能蜕变出战圣体,但诸道子中,敢说战体比其更强的,寥寥无几。
轰!
没有犹疑,这位裂金道子话音落下的一刻就出手了,他一步迈出,就到了中央大殿内,所过之处,空气扭曲,一股狂风将立在殿外的苦河掀飞,坠入天阙深处。
铛!
他一拳落下,眸光锐利,如刀似剑,而盘坐着的那位当真一动不动,任由其一拳砸落在胸口,却像是打在了一块神铁墙上,还是淬炼成圣兵的那种,震得他拳头生疼,同时伴着一道沉闷的金属颤音响起。
“用全力。”苏乞年蹙眉道。(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支持,可能大家发现了,十步想写出一个有血有肉的近古之初,这段近古的情节很重要,篇幅不会太短,尝试与改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