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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话闲秦淮畔,客会隐江楼

逝者一梦起红楼 秋笛闻痴梦 4079 2021-08-05 18:58

  已经定下回扬州的计划,但在金陵城等了三天,绛玉依旧没能顺利成行。

  “为什么约我到这种地方来。”

  秦淮河边,隐江楼上,面对着一桌酒菜,和笑意盈盈的云竹,绛玉面色微愠地说道。

  “嗐,秦淮有三绝,双曲酒,隐江楼,道不尽的女儿愁。这隐江楼可是秦淮两岸数一数二的酒楼,既然来了怎能不吃上一顿?”

  云竹抿了一口酒,笑容不改:“绛姑......绛公子既然说这妖气不会毒害于我,正好我这趟来金陵还有个人要见,索性先约到这里,至于回扬州,等上一等又何妨呢?”

  先前相约时,云竹告诉绛玉在外行走最好作男子打扮,小姑娘遮着脸反而惹人注意,她也就姑且听了。

  于是绛玉除了遮住面容的小法术,把头发束起,身着月白平袖短褂,罩一件青灰袍子,除了个头有些矮,表面看起来像是个俊俏穷后生。

  至于声音,她本就是童声,要压低一下也不是难事。

  而云竹见得绛玉真容,自谓得计。忙打发了自己的仆从去外面等着,同时态度又亲热了八分。

  “什么人值得你如此破费,又为何不等人到就开了席?”

  单从绛玉进酒楼前差点被拦住就可以看出,在这隐江楼里请一顿东道所花费的银子恐怕不少。

  当然既来之则安之,绛玉看云竹吃得开心又连连让菜,索性自己也拾起了筷子。

  “这就对了嘛,我可不耐这些俗礼。”

  显然云竹也没有食不言语的规矩,一边吃一边道:“我约的人也不会在意......来,尝尝这黄金鲈,这东西大冷天儿的可不好弄。”

  见这姑娘把鱼都开了,绛玉心想要么这次她约的是个极为亲近的人,要么就是约了个仇人,不然断没有道理给人看一桌子残羹冷炙。

  不过绛玉离家许久,不是在奔波就是在除妖,还真没太有什么机会坐下来好好吃些东西,在家时黛玉口味清淡,不喜荤腥,连着绛玉都经常几月不知肉味。

  她虽是修行中人,但也是肉体凡胎,难免有个嘴馋的时候,在家忍忍也就罢了。

  不过这桌酒菜丝切入盘,鱼肥汁美,看上去就令人食指大动,更兼旁边一股酒香,浅浅扑到面上,也稍稍抚平了绛玉欲行不得的焦躁。

  捕捉到绛玉从酒杯上扫过的眼神,云竹笑着拿起温好的酒为她斟上一杯:“仙人亦喜杯中之物?”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仙人。”

  绛玉白她一眼,心里觉得有些惊奇,这姑娘一看就非富即贵,身上却一点都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扭捏矜持,更无脂粉习气,倒多了几分男儿般的洒脱豪迈,即便能看出有些心机,也不惹人反感。

  若不是绛玉自负眼光绝不会出错,怕是还会被她女扮男装给骗过去。

  殊不知对方也是同一般想法,只不过云竹却没什么惊讶的意思,仙人嘛,与凡人不同才是正常的。

  “主子,六爷到了。”

  二人各有心思推杯换盏之时,门外传来仆从的唤声,声音刚落,门外人已经推门进来。

  “这是唱的哪一出,鸿门宴?”

  来人约莫二十多岁,面貌方正笑容明朗,留着短须,身着云纹大氅,外披一件猩红斗篷,带了一身寒气进屋,看到桌上酒菜已经过半,失笑问道。

  “六哥。”

  云竹满面带笑站起身来,接了他脱下的披风放到一边后调侃道:“我请的鸿门宴,你还敢作刘邦不成?”

  “不敢不敢。”

  男人笑着摸摸妹子的头,然后看向仍坐在那里的绛玉,先是给云竹使了一个眼色又问道:“这位是?”

  “是我在金陵遇到的朋友,绛公子,这是我六哥,叫云岫。”

  云竹向云岫点点头,意思是绛玉大体可信,不用太过提防,但不介绍身份也不露姓氏,这已经是相当程度的信任了,因为他们的身份对于有心人来说并不难查。

  云岫素知他这妹子的作风,心领神会,微笑着向绛玉作揖致意。

  “云岫兄有礼。”

  看来确实是极亲近的人,怪不得这么不随礼数。

  绛玉懒得跟他们玩什么心眼,也不想追究他们的身份,而且看起来这两人也不像有恶意的样子,于是答了一礼后就重新坐下。

  分次落座之后闲话叙毕,云岫也不动饭菜,只吃着酒向云竹问道:“这次来准备在金陵待多久?”

  这兄妹俩看来都是好酒之人,云竹身为女子也是一杯接着一杯:“若不是为了来看看六哥,此时我已经在回扬州的路上了。”

  “年关还有些时日,怎么这么急?”

  云岫想了一会儿之后讶道:“可是你那些个面首出了什么问题?”

  面首?

  听了这个词绛玉险些把口中的酒喷出来,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着云竹,暗叹人不可貌相。

  “我呸!”

  云竹俏脸带煞,恼怒地啐了云岫一口:“天下恐怕就你这一个当哥哥的,会这样败坏自家妹妹的名声,能不能好好说正事?”

  “你若有心要个好名声,不如待在府里,何苦出来抛头露面......哈哈,说正事。”

  云岫这句调笑本就是为了试探能不能说正事,见云竹已经快要掀桌子,于是大笑一声抹过这个话题:“扬州最近可不太平。”

  “哪是最近才不太平的。”

  云竹嘴巴一撇:“我布在那里的手段被拆得干干净净,最后一颗钉子也被拔掉了。‘百足虫’啊,就是不知道死了会不会僵。”

  云岫叹道:“那位杜头领说来我还见过,看着有些意气用事,也算江湖人士的通病,总归是个能做事的人,就这么死了,谁干的?”

  “说是在山里遇上劫匪,最后只逃出来两个,货物也丢了个干净,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就不知道了。”

  云竹脸上冷笑:“你猜怎么着,我收到这个消息后查探了一下,竟不知道杜皓他们这次运的是什么东西,会运到了那荒山野岭去。”

  杜皓?运货?山间遇险?只逃出来两个?

  绛玉听着这俩人的交谈,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这事,我好像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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