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在破坏玉雕的同时始终对玉中仙保持着关注,看到他身形一动苏暖就大为警惕,她毫不犹豫地剑诀再变,一道罡风在她身周吹起,渐渐的愈演愈烈,将这一片全部卷入其中。
罡风中的几人包括那些玉雕自然都无惧这点风力,但苏暖本就不指望罡风伤敌,反而那些从花蕊中飞出的小剑被罡风吹得偏了方向,一时间风中小剑密布,寒光耀眼,苏暖手指再动,烈火从地面升起,熊熊燃烧着被罡风卷入,剑光之中再添火光,银红交织颇有些美丽。
可这还没完,苏暖再变招,一片蔚蓝的空中忽然阴云密布,紫色雷电翻滚咆哮着从云中直扑地面,同样被罡风卷入其中,此时这一片地方已完全被罡风遮盖目不能视,罡风之中剑影重重,火光烈烈,雷蛇游走,声势和威力都极大。
此时打在那些玉雕上的可不仅仅是数不清的小剑了,烈火与雷电皆被罡风卷着不断击打在那些玉雕上,一个玉雕在一瞬间要受到多少次攻击都已经数不清了,可苏暖却还没停止剑诀,她双手重重拍在地面,无数灵气犹如灵蛇在地下蹿动,又从玉雕脚底咆哮着冲出,化为无数利刃攻击那些玉雕,那由灵气所化的藤蔓也轰然碎裂,柔软的花瓣被罡风一卷就飞了起来,那些花瓣却没有被风撕碎,而是也化为无数寒光闪闪的利刃开始攻击。
这招雷火风云剑诀是苏暖目前能用出的几种最厉害的剑诀之一,其特点就是包含了多重属性的攻击,且攻击十分密集快速,让对手难以防范,只是灵气消耗颇巨,这么一下苏暖体内的灵气就下降了一半有余。
剑诀完全使出后,苏暖也看出玉中仙是拼着不管体内入侵的灵气要先拿下自己了,她之前是极度不想靠近玉中仙,但在此生死关头那些恶心不恶心的都已经被苏暖抛在脑后,她毫不犹豫地往前一蹿,瞬间就变成与玉中仙面对面了。
玉中仙就算再喜爱苏暖这个“材料”,此刻所有的喜爱也已经被愤怒取代,看到苏暖出现在自己面前,玉中仙毫不犹豫地一掌就印了过去,掌上仙气缭绕轰鸣,就苏暖这修为一旦被拍实了必是重伤。
但苏暖却毫不退缩,她深知自己与玉中仙实力的差距有多么巨大,自己但凡有一丝退意就会立刻被玉中仙压制得再也动弹不得,因此她只将剩余灵气的大半调动到身前,只求能减轻一分玉中仙攻击的威力就是一分,自己则张开双手继续往玉中仙冲去。
玉中仙的手掌印上苏暖胸膛时,苏暖也吐出一口血死死抱住了玉中仙,她拼命忍耐着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不去管被玉中仙一招就攻击得碎成了几团的灵识,只不管不顾地调动所有的灵气拼命顺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往玉中仙体内流去。
玉中仙刚刚已经吃过青色灵气的亏了,此时怎肯让苏暖如愿?他尖叫一声,两人站立的地面上就突兀地出现无数笔直纤细的玉刺,只听几十声锐器入肉的声音响起,苏暖惨呼一声就被数不清的玉刺直接刺穿了身体,她现在看起来比肖君和更惨了,整个人被穿在无数的玉刺之上,若不是她刚刚见机快,将头死死压在玉中仙的肩窝里,玉刺一定会穿颅而出,让她当场死得透透的。
但就算避过了最大的要害,也并不代表苏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玉刺从下向上贯穿了她的身躯,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苏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数根玉刺穿过,每次跳动都是在跟穿透的玉刺搏斗,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苏暖喘息着,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她的脖子后面也有几根玉刺透体而出,她甚至无法稍稍动一下自己的头,只能继续将头搁在玉中仙的肩膀上,尽管遭受了这样的重创,苏暖还是死死抱住了玉中仙,她所余不多的灵气被她强行驱出体外,与玉中仙庞沛的仙气做着斗争,玉中仙体内的仙气虽然有些惧怕和消极怠工,但毕竟还是屈从在玉中仙的控制下极力抵抗着苏暖的灵气入侵,玉中仙挣了好几次,可苏暖在生死之间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她就好像长在了玉中仙身上,不管他如何攻击她,殴打她的背部,使用各种法术轮番轰炸她,苏暖就只认准了一件事——不能放开玉中仙。
无奈下两人只好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无声的对抗,青色灵气和玉色的仙气寸土不让,在两人几乎没有空隙的身体之间互相争斗着,青色灵气胜在自带王霸之气,可玉中仙的仙气却浑厚得多,虽然被青色灵气吞噬了一部分依然还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对抗,一时间双方各不相让,僵持不下。
可苏暖的生机在不断流逝,她此番所受的伤害对修者来说也有许多致命的地方,何况她还将体内的灵气尽数放出去攻击玉中仙,时间一点点过去,苏暖已经感到了死神在降临。
不甘心,不甘心啊!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爹娘!我还没有弄清楚这具身体到底从何而来!苏暖心中还有那么多疑问,她在心底不甘地嚎叫着,可生死却不是因为她的甘心不甘心就能改变的,她的眼前阵阵发黑,终于在数次后彻底看不见了,四周的声音也好像突然变得非常遥远,成为炼魂境修者后,苏暖再次感到了寒冷,她好像被扔进了冰窟里,冰冷的感觉一寸一寸席卷了她的身躯。
遥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在悲痛地喊她的名字,苏暖神思模糊地想着,是谁?是谁呢?啊,是那个书呆子,我明明没有同意你叫我暖儿的,真是厚脸皮啊……对了,我答应了让书呆子画画的,可现在这个样子我应该入不了画了吧……要是刚刚趁机逃跑,我可能就不会死了吧……可是,讨厌再被别人用性命来保护……再也不要……
肖君和躺在地上,他受伤极重,此时也已经半只脚踏进黄泉了,可他根本顾不上自己,只悲戚地看着那个不久前还耀眼到犹如神女下凡的女孩此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挂在密密麻麻的玉刺上,身躯一动不动,只余些许单薄的青色灵气还在顽强地向玉中仙体内钻去证明她还没有彻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