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丹王为人爽快,我等也便不藏着掖着,今日我东方昆吾便代表东方家,与阁下签订契约,如若人族不负东方家,我东方家自然也不会背叛人族!”
东方昆吾缓缓起身,卷起飘在身前的那些玉瓶之际,一纸契约亦从其袖间飞出,落在穆白身前。只听“哧”的一声,契约便豁然打开,一连串的金色大字腾空跃起,像是水波般,浮在空中。
这是合作协议,其上所写,正如东方昆吾所言,字字珠玑,明确表示了东方家与人族合作的意向。
其实东方家亦有东方家的苦处,穆白此前所言,句句直指其心。以东方昆吾为首的绝大部分宿老,都知与域外各族合作便是与虎谋皮,若情非得已,他们也不想倒戈域外。
此前令东方问月接近应无痕,其实也不过是想以此为媒介,打通与天族的关系,从其手中交换所需的利益罢了。
不过如今,穆白所能提供的利益远胜域外,东方家自然不会舍近求远,冒着随时会被当做棋子舍弃的风险,倒向以天族为首的域外各族。
“前辈深明大义,穆某佩服。”穆白抬眸扫过那些金字,手掌一翻,那道契约便又重新卷起,化成一封卷轴,落入其手心。
“我会尽快将此物带回昆都,让李、墨二位前辈查阅。”
“那便有劳丹王了。”东方昆吾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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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大殿,穆白立刻便将消息传给李浩气等人,但对方却表示不用他返回昆都,以其为首的人族大能,会马上赶来万仙盟总部。
如今四大家族中,除了南宫家以外,其他各家都已与人族达成协议,表示会共同抵制域外。而东陆妖族、南蛮蛮族,亦相继遣来强者,进入万仙盟总部。
同时以天族、帝族、圣族为主的域外各族,也纷纷派遣强者,赶向昆仑深处,准备在万族大会召开前夕,入驻万仙盟总部。
短短数日间,形势大变,气氛变得空前紧张。
“离万族大会召开还剩一天,没想到东方家竟突然倒戈,与人族签订了协议!”
一间雅室中,那帝族女子诗璇,圣族女子梵丹雪,以及应无痕相对而坐。梵丹雪轻蹙眉梢,手中捻着一片新茶,看着沸滚的茶鼎。
雾气缭绕,鼎中水汽氤氲,碧水翻腾,像是藏着一方世界,深不可量。
“一群蝼蚁而已,有它无它,又有什么区别。”应无痕不以为意,眉间尽是平静,“只有弱者,才会与蝼蚁合作。”
他神色淡然,无喜无悲,“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过要真的与东方家合作,来此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重要的还是看那位人族大帝的反应。”
“可是这样……真的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么?”诗璇抬眸凝望,隔着茶鼎中朦胧的水雾,她的面容飘渺虚幻,如同谪仙。
应无痕淡淡笑道,“无碍。你们的眼光都太浅薄了,真正的胜负,并不在万族大会之上,也与重立万仙盟无关,只要能得到我们想要的,这场博弈便算胜出。”
“可……”梵丹雪启唇欲语。
“所以说,你们都太肤浅。善谋者谋全局,大谋者谋胜负,小谋者谋一时得失,我图谋的乃是全局,而你们眼中,却只有得失。”
应无痕缓缓起身,走向远处,身体渐与云雾相融,不知所踪。
诗璇二女对视,梵丹雪将捻在指尖的茶叶投入茶鼎,道,“他太傲了。”
诗璇垂眸,不置可否,道,“应道友身为大帝之子,自然有骄傲的资格,倒是我们……或许眼光真的太浅薄了。”
“呵呵,这可不像你该说的话啊。”梵丹雪似笑非笑,道,“莫非你假戏真做,真对应无痕动心了?”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诗璇扬起螓首,露出天鹅般的雪白项颈,道,“倒是你,实在表现的太刻意了,别忘了,你圣族和天族,可还有一段宿怨呢。”
梵丹雪目光一凝,冷笑道,“说的便像你帝族与天族和睦无欺一般。我们这些大族,在仙庭坠落之前,彼此有几个没有恩怨纠纷?如今诸天再相连,各族纷纷降临帝皇星,这些陈年旧账终究都是要慢慢清算的,我圣族和你帝族,同样如此。”
诗璇冷哼一声,起身向远处走去,“你圣族莫要得意,时隔万年,局势大改,帝族必将君临诸天,圣族势必为奴。”
……
消息传回不到两个时辰,李浩气、墨轻寒以及其他人族大能,便纷纷赶到万仙盟总部。先是与妖族、蛮族诸强会面,协商了相关事宜后,李、墨二人,便召见了穆白一行。
“这是东方家拟订的协议,还望两位前辈阅览。”穆白拿出东方昆吾写的契约。
墨轻寒隔空伸手,将其摄入掌心,打开后目光一扫,便将其递交给李浩气。
“不错。”李浩气看过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还要加强与此相关的锻炼,未来仅靠个人武力,注定难以走远。”
“是!”穆白躬身受教,知道李浩气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好。
“说说你这次的感受吧。”墨轻寒抬眸,漫不经心的看来。
“难。”穆白沉吟良久,方才说了一字。
墨轻寒略做思索,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自然是明白了这一字的含义。
“前辈……”穆白欲言又止。
“说吧!”李浩气抬眸。
“好,那便恕晚辈直言。在这几日间,晚辈也曾几番推演,发现我人族即便能拉拢万仙盟内部的各大家族,再联合妖族、蛮族,也很难与域外各族抗衡,除非那位大帝能够出手。
但,这位大帝如若介入局中,域外其他各族的帝境至尊,只怕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破局。”穆白斟酌着道。
“你看待问题的眼光还是太短浅了。”墨轻寒面无表情。
“还请前辈明示。”穆白一怔。
“你只知域外各族会威胁到我人族,又可曾想过,其实我等可与域外部分种族合作,共同抵制天、帝、圣等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