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输！”
“我认输啊！”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跪倒在地上，向天上的人大声的乞求着，嘶吼着，但除了留给人一副变形的面孔，什么声音也没有。
沙毕绝望了，诛仙台有阵法守护，除非一方倒下或者认输，不然根本无法下台。
某处山峰，观注着诛仙台的慕容啸天一脸惊疑。
“没想到天道筑基还能这么用吧？”
“啊！师祖！”
看见来人，慕容啸天赶紧行礼。
“现在对你师父让你出关给吴天送召集令的事不存芥蒂了吧。”
“徒孙不敢。”
“呵呵……”王昶微微一笑，将视线看向了诛仙台。
“上一代，你凭着第一个天道筑基，在仙盟众天骄中脱颖而出，出类拔萃，这很好。但自从“太上”白菲崛起后，你的神就乱了。”
“师祖我……”
慕容啸天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昶打断：“白菲凭着金丹初期的修为打败金丹后期的你后，你就隐隐有点不正常了。你刻意的压制自己的修为进境，转而磨练各种厉害的秘法，你师父知道，我也知道。”
“师祖我……”
慕容啸天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王昶打断：“你想在同境界下打败白菲，找回你丢掉的尊严。但你是一品天灵根，白菲只是一品双属性真灵根，灵根的差距你也该明白，你的优势在于修炼速度，而不在于斗法！”
“师祖我……”
慕容啸天自己停下了，他以为王昶会再次打断他的辩解，但他发现并没有。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太上”白菲，她破了仙盟开创以来获得封号的境界最低记录，你就是那块垫脚石。这种耻辱我懂！我以为你有一天也会懂，但我没想到都快五十年了，你还是没懂。”
慕容啸天听的出王昶话中的心痛与惋惜，但他就是隐隐有着不甘。
“天才的骄傲毁了你，现在就是你获得救赎的时候了。”
“师祖？”
“吴天你看到了么？”
“他？年仅十六就有机缘能天道筑基，福缘深厚的让人羡慕，但基本没修炼什么攻击法术的他我敢说十六岁的我能吊打他。”
感觉到慕容啸天的孔雀病又犯了的时候，王昶也不禁有些无奈。
“吴天，修炼至今不过十个月，即便十六岁的你能吊打他又能怎么样？人家百岁的时候都成仙了，你要上天么？”
“不可能！”
“呵呵……他是亿亿中无一的月灵根，成仙对他来说跟闹着玩一样，攻击法术，有必要学么？”
王昶的话语如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让慕容啸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宗门绝密，除了黄霖长老跟太上长老无人知晓，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第一，你的优势是修炼，境界高到一定程度不用打就能赢了；第二，别总执着于过去，执着于白菲，你的眼光要是总限于那么有限的几个人，被你的后辈们一个个超越才真是抬不起头。”
天才的骄傲被彻底的打碎，他总以为自己被师祖、师父倾力培养，木灵宗崛起的重任就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但今天他才发现，宗门真正的希望不是他，而是诛仙台上那个凌空而立的男人。
感受着慕容啸天执念消亡，瓶颈松动，隐隐有突破元婴的迹象，王昶很是欣慰。
此时，诛仙台的决斗也愈加无聊。
无天立于虚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沙毕虚弱不堪的倒在诛仙抬上一副不还手的样子。
即便场面如此无聊，但却没有一个弟子离开，王歆怡是一脸复杂，其他人是不敢第一个离开被无天看到，万一无天是个小心眼，在一个天道筑基的第一天才面前留下坏印象，没人这么傻。
时间就这么缓缓消逝，日落月升，负责主持的诛仙台长老想到自己还有要事，不免有点焦躁，出声道：“吴天师侄，沙毕师侄已经无还手之力，这场决斗你胜了可好？”
许多低阶弟子听到长老的话，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他们双眼放光，只听到无天开口就跑，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看吴天决斗了！”
可惜他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立于虚空的无天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轻闭双木，运功修整，他发现诛仙台附近没什么洞府，导致灵气比他的洞府还要浓重几分，加上他控制天地灵气的流动，回复修为，温养元神的效果比洞府内好了几倍不止，如此他更不着急了。
见无天没回话，主持长老虽然有些不爽，但却也知道这么个天才弟子根本得罪不起，暗道一声倒霉，也跟着闭目养神起来。
半夜，王歆怡看着空中淡然的无天，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见有人离开，许多昏昏欲睡的人顿时双眼反光，寻思着再走一两个就果断离开。
可惜这一等就是一夜。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无天不把沙毕活活耗死，死的透透的绝不收手的时候，无天居然飞回了擂台。
然后看了眼似乎死去的沙毕，什么也没说的，一步一步的下了擂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无天离开擂台的瞬间，已经像是死去的沙毕很突兀的睁开了双眼，复杂的看着淡然离去的无天。
沙毕真的很有想法，他伪装的很好，把自己伪装成绝望之下一心求死的人，等着无天不耐烦的进攻或者干脆装死。
直到凌晨，他真正绝望的发现装死即将变成真死的时候，天地之气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无天也离开了擂台。
他自然不会真的蠢到无天以为他已经死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无天放过了他。
“为什么？”他很虚弱，虚弱到即便是低喃也几无声息的地步。
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没有下杀手，也许他本是个出家人，不杀生只是出于遥远的习惯，也许他觉得沙毕也是个人才，加上同门的份上，只因为推了他说了几句蠢话就死了有的小题大做。
但既然不想杀了就不杀了，随心随性，他有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