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啸天与仲孙婉儿说笑着赶路,将近午时赶到铁井镇。到司马玉娟相侯的客栈找她,却没见到人,向店伙计一打听得知,司马玉娟早晨在厅中吃饭时与两个江湖汉子犯了口角,便打了起来。结果司马玉娟不是对手,被人家虏走,店伙计还特别强调是往南去了。小夫妻俩急得连饭也没顾上吃,顺大路向南急追下。行不到十里路,忽闻身后一阵马蹄声,却是岳群带领十几个弟子赶来。陆啸天见是芙蓉门的人,忙勒马停车,问道:“四师兄这是干什么去?”
岳群话也不说,气势汹汹的跳下马,撩起车门帘向里看了看,才勉强一笑道:“陆师弟走的不慢吗!我们是出来办点事,过来看看你,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走。”不待陆啸天再说什么,上马带众弟子离去。
陆啸天自然知道他是来找司马玉娟的。
仲孙婉儿松了口气,道:“幸好娟姐不在,不然可怎么办啊!”
陆啸天催马前行,道:“眼下她生死下落不明不是更急人,唉!怎么这么倒霉,刚一入江湖就出了事。”
仲孙婉儿道:“你不要着急,娟姐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我看此事有些蹊跷,说不定是娟姐自己搞得鬼呢!她那么聪明没理由想不到岳群会追来的。”
陆啸天道:“那店伙计说她是被人劫持了,这还能有假吗?”
“嗒嗒嗒”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这次是一人一骑。
陆啸天愁眉回首,见到的却是司马玉娟那张活泼甜蜜的笑脸,他真是欣喜若狂,笑道:“婉儿,你真聪明,真的是娟妹搞的鬼,这个鬼丫头!”
司马玉娟进前咯咯一笑,道:“怎么,着急了吧!”
仲孙婉儿挑起车门帘,看着她笑道:“娟姐,你真是个精灵,什么事都能事先想到,可你也没必要吓唬我们啊!”
司马玉娟笑道:“那店伙计是我花银子买通的,若不然你们见了岳群一定会心虚,容易被他看出来,这就是本姑娘的高明之处了,死岳群还想与本姑娘较量,真是不自量力。”
陆啸天笑道:“幸亏娟妹事先想到他会追来,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司马玉娟温情的看着他,道:“你放心吧!我跟着你,决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只要婉儿不讨厌我就行。”
仲孙婉儿道:“娟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妹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心中最希望的是你和陆大哥早日成婚,拖的时间久了,我还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呢!你这么说岂不是教人家伤心死了。”
司马玉娟笑道:“婉儿妹子的心思我早就了解,你放心吧!喜新厌旧是男人干出来的事,我可不会那么做。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做母亲,等我想做母亲的时候再说吧!”
陆啸天闻听二女的谈话,心中甚为得意,催马急行。
简短捷说,三人晓行夜宿,奔波了七日,进入长安地界。这日下午,三人正行途中,天空突降大雨,阻碍了行程。陆啸天忙让司马玉娟坐入车里,他冒雨驾车寻找躲避之所。过岭穿林几番折腾,突见前方有一座古庙,催马急奔过去。到得近前,但见:围墙豁损,殿宇倾斜。两廊画壁长苍苔,满地花砖生碧草。门前小鬼折胳膊不显狰狞,殿上判官无有头不成礼数。供桌上蜘蛛结网,香炉内蝼蚁营巢。一幕凄清,满目荒凉。
陆啸天全身已浸湿,连忙在庙门前将车停住,三人为小絮儿遮挡着风雨,奔入古殿中。殿顶多处坍塌漏雨,只有破碎的佛像下有一处可以躲避,地上的乱草堆上却还卧着一人,衣衫遮头像是在熟睡。陆啸天与他打了招呼,三人便进前避雨。那人仿佛未闻,一动未动。
陆啸天踢踏了一块干净地方,让二女坐下歇息。自己提着包袱躲到佛像后换了一身干衣,出来将湿衣服搭在翻倒在地的残破供桌上。
司马玉娟看着那躺卧之人, 道:“这个人怎么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仲孙婉儿低声道:“别乱说,让人家听见。”
陆啸天也觉得此人有问题,走近他,朗声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吧?兄台……连唤数声,依旧不动。”他蹲下身子推了推他,还是没反应。伸手轻轻扯下他头上的衣衫,不禁吃了一惊,只见他一脸痛苦僵冷的表情,已经死去多时了。
陆啸天直身道:“果然是死了。”二女起身进前观看。
司马玉娟一宁鼻子,道:“一定是突发疾病死的,这幅表情。”
仲孙婉儿道:“看他穿着是个书生,该不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吧!”
“他头下有个包袱,看看便知了。”陆啸天说着扯出他头下的包袱解开,见里面有几十两银子、一套洗换的衣服、还有一封信。他拿起书信见信封上写,舅兄太古台鉴,顺手抽出信纸展开,只见上书:“舅兄别来无恙,武陵一别,悠悠十载,弟钟秀甚为想念,犬子景期现已成人,今朝入京应试,望舅兄多多照应,他日重逢,弟自当拜谢,仕途险恶,官场无情……”
陆啸天看罢道:“还真是个举人,不知因何这般短命。”
司马玉娟接过书信看了看,笑道:“好极了,啸天哥你出头的时机到了。”
“娟姐想到了什么?”仲孙婉儿忙问道。
司马玉娟道:“啸天哥就冒这钟景期之名,进京赴考,夺他个头名状元不就大有前途了。”
“ 开什么玩笑?”陆啸天哑然失笑道:“我这点墨水如何能答卷赴考,再者说了,我可不想当什么官。”
“混蛋一个。“司马玉娟不悦地道:“你不当官什么也没有,让我和婉儿跟着你喝西北风啊!男子汉大丈夫,活着就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不惘此生。”
陆啸天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娟妹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如何能考的中。”
司马玉娟道:“只要你愿意,此事不难,李曦茜师姐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必是今科主考官,事先掌管试卷,我去找茜姐弄出一分试题来,你先把它背会再入场赴考,不就行了。”
仲孙婉儿道:“听起来是很容易,可这冒名顶替可是欺君的大罪,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司马玉娟道:“我们身在江湖,那个混蛋皇帝能耐我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妹妹尽管放心好了,再说我们这个官是为百姓做事,一定顺应民心,忠臣义士定会相助,决不会有事的。”
陆啸天道:“若是真能为老百姓做一些好事,我倒是很有兴趣,只怕是有了试卷也未必得中头名啊!”
司马玉娟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的才学决不会比那些臭书生差,再者说了,我们还可以走后门的,以我爹和李林甫的交情,这是小菜一碟。”
仲孙婉儿呆了一下道:“听说李林甫是个奸臣,我们怎能与他同流合污?”
司马玉娟道:“哎!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们只是利用他起步而已,谁会与他同流合污,到时候我们握权在手,连他也照整不误,最好能成为皇上的亲信,有个得力的靠山。”
陆啸天笑道:“娟妹你不会是想做武则天吧!”
司马玉娟嫣然一笑,道:“那可说不定,就看有没有机会了,对了,我又想起一个人来,她可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陆啸天道:“我也想到了,是贵妃杨玉环对不对?”
司马玉娟道:“还说只是萍水相逢呢!我只是不过在这随便一说,你倒想起她来了。”
仲孙婉儿面现难以琢磨的表情道:“不会吧!你与杨贵妃也……”
陆啸天忙笑道:“你别听娟妹胡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司马玉娟笑道:“他没有说谎,放心吧婉儿,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要尽快赶奔长安才好。”语毕,望向殿门外,见大雨已经停息,接道:“雨停了,啸天哥,看来是上天助你啊!”
陆啸天道:“要真是就更好了,我们将这钟公子掩埋一下吧!”抱起他的尸体走出殿门,放于一面矮墙下,踹倒矮墙将其掩埋。然后三人重整车马,继续赶路。
皇城长安,百苑花繁,烟柳画桥,鸳游燕绕。天近晌午,万里晴空似碧海,云浪飘摇。小风徐徐引来丽人笑语,月阁楼台骚客云集。
司马玉娟骑马在前,目睹皇城风光,一张粉面笑的花一样灿烂,赞叹不已。
陆啸天驾车跟随,看着皇城的繁华景象,也有点心旷神怡的味道,行了一段路,他开口道:“娟妹,我们在哪里投客栈,你选择吧!”
司马玉娟道:“当然是离李府近一点的好了,走吧!奔最繁华的街道打听去。”二人车马又行了一阵,投了据李林甫府第不远的“聚贤客栈”。
饭后,司马玉娟道:“啸天哥,你和婉儿稍等,我现在就去找茜姐。”
陆啸天忙道:“何必这么急,歇一歇明天再去好了。”
司马玉娟摇头道:“不行不行,一定要抓紧时间,万一迟了,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