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新的种族,对感情纯属懵懂,加上血父那么强大的诱惑力,血族之间似乎只用原始的冲动去生育,月神薰就是在那样不浪漫的情况下出生的,直到父母消失后,她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感情。
月神薰的印象中,父母亲的相处,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因为他们掌管着末卡维族的生杀大权,父亲是王,母亲是女王,两个人的地位不分上下。
但是同时,他们两个人也有各自不同的“爱宠”,没错,月神薰就是一直用“爱宠”这个词来形容父母亲的“后宫佳丽”的,没有吃醋没有嫉妒,一派祥和,就是这样的祥和,让她觉得血族之间的相处充满了病态。
父母亲的出现总是成双成对,在别人看来,非常“恩爱”,但是离开别人的视线,就像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就连亲情,月神薰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因为她好像从来没体会过什么是父爱和母爱,她的父母从来不会像人类那样把她抱在怀里,也不会嘘寒问暖,有的只是对她严苛的训练,没日没夜的训练。只有在训练她的时候,她觉得她的父母是“恩爱”的。
所以月神薰对人类充满了好奇,在不用被训练的空档,经常假扮成人类混迹在他们的村庄和部落,见识了人间冷暖,也慢慢体会到了什么叫感情。
门罗不同,门罗是在几百年后出生的,那时候的血族数量已经很庞大了,血父也不知所踪,鼓励生育的事情更加不复存在,但是血族还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传统和生活方式,他们不懂感情。
一只很强大的血族,不论男女,身边都会有很多伴侣,没有专情,所有的结合都是欲望的征服以及对强大的认同。
月神薰不同,月神薰就像血族的异类,渴望一份专注的感情,渴望像人类一样生老病死,她从来不以自己的不老不死为傲,也从不为自己拥有的完美皮肤沾沾自喜,更不以自己的强大去征服别人。
月神薰与门罗的相识,是在门罗最失意的时候,他不算强大,几百岁了没有征服任何一个异性,正坐在河边郁郁寡欢,恰巧月神薰经过,看到了他落寞的背影,那个背影跟人类像极了。
尽管知道他只是一只初生的缅栀子,月神薰还是走向了他......
感情里最难的其实往往不是相识与相爱,最难的部分,应该是相伴,月神薰与门罗相依相伴足足走过了六百年,这在血族是一个奇迹,当然,用人类的看法去评价的话叫奇怪,用血族的衡量标准来评价,就是笑话,而且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随着年龄的增加,门罗渐渐强大起来,其他血族,就连女性都是“三妻四妾”,针对门罗和月神薰的嘲笑越来越尖锐。
月神薰冷眼看着别人的嘲笑,只钟情于门罗一个人,她只关心她关心的,其他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
门罗却不同,别人嘲笑的话语、戏谑的眼神,就像一根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好像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似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门罗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触其他的异性,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安和内疚,到后来的明目张胆。
尽管心如刀绞,月神薰却冷眼看着,她相信他们的感情终于可以让门罗明白,他们六百年的相依相伴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门罗却以为月神薰是默认了他找“三妻四妾”的行为,把别的女人带回了家,在那一刻,月神薰终于爆发了,她在门罗面前杀了用最残忍的手段把那个女人活活折磨致死。
门罗看着发了狂的月神薰,没有阻拦,只是沉默,就那样看着。
他的眼神让月神薰彻底崩溃了,女人最终在月神薰的手里不知道撕成了多少片,她的脸上,身上,就连一头泛着水光的紫发也被染红了,暗暗的红色,没有光泽,血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滴在地板上......
直到身上的血都干涸了,他们还是对视着,没有语言,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般。
月神薰的眼里一会儿是期待,一会儿是愤恨,一会儿又是恳求,那眸子里的光却在门罗冷漠的眼神中一点点暗下去,最后死一般的沉寂。
“呵呵”,月神薰的冷笑终于打破这鬼魅一般的沉默,像一把利刃突然打破僵滞的空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月神薰冷笑着转过头,尽管一身狼狈,却步履优雅的走上楼。
指尖拂过卧室的每一个小摆设,似乎在诉说着不舍,更像是一种诀别。
麻木的洗了澡,换上最华丽的礼服,再下楼时,门罗还是在原地坐着,月神薰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冷得让人打颤的声音说:“这一生,永不相见。”说完,遍只留下决绝的背影。
门罗依旧坐着,盯着客厅一片片血迹和残片,他从来没有见过月神薰发狂的样子,记忆中她的,不论对别人多么冷冰冰的态度,对自己永远是眉眼带笑,温柔似水。
“打住!温柔似水?”尽管这听起来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洛优优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温柔似水?”她怎么也没办法把这四个字跟月神薰那张常年摆着的臭脸联系在一起。
“我见过一次,在梵卓族的一次大会上。”尤里学着洛优优的样子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跟游伦一起出席的,他们拉着手,她偶尔会回头跟他笑一下,好想不止是温柔似水......”尤里回忆着,虽然已经过了几百年了,他对那时候的月神薰仍旧印象深刻。
那一次梵卓族的大会,他闲着无聊,想去凑个热闹,但是别的没记住,唯独记住了月神薰跟游伦笑的样子。当时他没有注意这样相视而笑的主人公是谁,只是被这样的笑容震撼了,末语讲起来,记忆中的那个笑容才跟月神薰千年不变的臭脸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