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宗朱庆当然知道,那样数一数二的大宗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姜恒真圣更是如雷贯耳,有史以来整个修真界最最年轻的大乘至尊,战力更是超级恐怖,是如今实打实的修真界第一人。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仅仅筑基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有来头,有着这么厉害的背景与后台。
早知道、早知道……
“哪怕当初你出任务不便透露身份,可如果、如果当初你离开前好歹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知一声,那么即使大哥出了事,只要你能及时出手帮忙的话,结果……结果会不会完全不同?”
朱庆在得知张依依的真实身份后,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虽然他心中十分清楚当年张依依隐瞒身份甚至最后也未曾告知的做法极其平常,但人心总是偏的,若是大哥不曾出事,那他自然不会在意这等小事。
“对不起。”
张依依无言以对,唯有这声最没用的“对不起”何其单薄。
险些再次又哭又笑的朱庆欲言又止,最终却是化成一声长长地叹息。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早知道,说到底一切都是命数!
“我信你一次,你一定要记住刚才你说过的话,一定要把大哥给找回来!”
片刻后,朱庆看向张依依,大悲大喜过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与从前完全不同起来,仿佛生命被重新注入了希望与生机。
到了现在,一下子完全通透起来,朱庆不再有任何的意不平,剩下满满的都只有尽全力找到大哥!
凭他的能力做不到,可如今不是有了张依依吗?
“好!”
张依依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字承诺比什么都要郑重。
还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此时此刻再多说任何都没有意义,唯有等到将来真正找到郑和时,那声“对不起”才能够真正原谅,自己也才能真正释然。
“朱大哥,我现在有急事得立刻赶回师门,这些你拿着,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络我。”
在朱庆疗伤时,张依依便已经收到了乔师叔发来催她回宗门的讯息,估计她刚刚回到华仁大世界,师叔那边就有了感应。
而郑和之事她也得尽快回师门寻人帮忙才行,所以此刻不好再做逗留。
朱庆将张依依的通讯符收了起来,点了点头示意她回去先忙她的急事便是。
要说的他都已经说完,张依依早些回宗门,也许他就能够早一些得到大哥的消息。
“若有郑大哥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依依又道:“还有,朱大哥若是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只管去云仙宗第一峰找我。即使我不在宗门,也会有人替我帮你解决问题。”
“你只管放心回去做你的事,我这边不会有什么事的。”
朱庆自然明白张依依的好意,这是怕他堂兄之死万一影响到他,或是家族中再碰上什么为难之事以及其他危险应付不过来。
张依依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
本还想留点什么给朱庆且其修炼所有,但最后又觉得时机到底有些不太合适,为免朱庆有负担误会什么,想想还是先放弃了这个念头。
收拾好心绪,张依依很快便启程直奔宗门而去。
郑和之事不是一下子便能解决,暂且也只能放到一旁。而她心中更加清楚能让乔师叔如此急迫的催促她立马赶回宗门,自然说明师尊那边的情况已然是极其紧急。
好在她这回从战英台秘境被传送回来的地点不算太偏,安排好朱庆这边的事情后她便以最快速度赶回宗门面见师尊。
一路走传送阵,没多久功夫,张依依终于回到了一别多年的宗门。
山门外,看守护山大阵的宗门弟子并没有认出张依依来,再加之这会儿张依依穿的也不是云仙宗的服饰,更加没曾想过竟是十多年前突然失踪不见的那位第一峰的张师叔。
“站住,请问来者何人?”
看守的弟子倒是尽职尽责,不过态度还算客气。
一则张依依如今总归已是金丹大圆满,在这些看守的外门弟子眼中,如此修为已是极高。
二则张依依相貌极美,气质更是清灵通透,活生生的下凡仙女一般的人物,看着也令他们不敢亵渎怠慢。
“云仙宗第一峰姜恒真圣座下弟子,张依依归宗!”
张依依将自己的弟子牌拿了出来递给宗门弟子检查,远远看着熟悉的山门下意识地让她涌生出了不少游子归家的激动与喜悦。
守山门的弟子听到张依依的话后亦是十分激动,又检查完身份牌确认无误后,当下便朝着张依依行礼:“弟子见过张师叔,恭迎张师叔归宗!”
当年张依依在漓山派突然莫名失踪一事可是闹得不小,连姜恒真圣都亲自去了漓山,但却并没有寻回人,近二十年了也不曾听说过什么消息。
好在张依依留在宗门的魂火一直以来都还安好,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她只是离奇失踪,并非出了意外身死道消。
如今眼见这位张师叔不但活生生地回来了,而且修为大涨,自然也是极其兴奋。
“免礼!”
张依依收回身份牌,喊了声免礼后整个人便直奔第一峰而去。
而就在她进入宗门后不久,姜恒真圣失踪了近二十年的关门弟子平安回来了的消息瞬间便如风一般传了开来。
而张依依并不知道这些,此时她一门心思都记挂着自家师尊,也不知道现在师尊情况如何。
“乔师叔?”
刚到第一峰,张依依便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乔楚。
自从二十几年前乔楚化神立道后即刻闭关到现在,张依依还是头一回再见乔楚本人。
除了对方修为比着以前更加令她无法看透之外,乔师叔自然还是原本的模样一点都没变,白衣胜雪、俊美非凡。
不过,看乔师叔这样子,莫不是知道她回宗门了,专程在这里等着?
难道师尊这会儿就已经急着正准备飞升了?
“干什么去了,回个宗门都还这么慢?”
乔楚上上下下将眼前的小姑娘打量了一遍,哦不,应该说是大姑娘了:“赶紧着跟我走,你师父那正等着你!”
“是!”
张依依见状,自然也来不及解释什么,立马便跟上了乔楚的脚步。
说跟着走可不是一般的跟着走,因为张依依发现自己跟上乔师叔的步子刚刚走了两步,便发现周围景色陡然换了一片新的天地。
“这是哪里?”
张依依瞬间发现此次竟然不再是云仙宗,一时间自是不解地看向了身边的乔楚。
“这是南之境腹地,你师父就在前方,走吧。”
乔楚拍了拍张依依的肩膀,说道:“这回可是得真真正正靠着你的两条腿走了。”
这姑娘当初初入宗门之日便差点被护山兽给吞了,那个时候才十一二、还是十二三岁?
回想过张依依小粉团似的模样,乔楚印象还真是相当深刻,如今模样变化挺大,但那神情倒是几十年如一日,傻傻呆呆的倒是可爱得很。
“南之境?师叔,我师父怎么不是在宗门而是会在这里?”
张依依回过神来,自是立马再次跟了上去,边走边关切地询问着自家师尊的情况。
南之境是华仁大世界最南之端,严格来说也算是一方特殊禁地,鲜少能够有人可以进入南之境腹地。
难道说,师父飞升一事因有隐情,所以还得隐瞒住这个消息,所以才选择在这种地方悄悄飞升?
不得不说,张依依倒是直觉极准,一下子便猜中了大半。
“你师父即将飞升一事需得保密,所以他才会来此飞升。”
乔楚边走边替这个本应该成为自己徒弟的小师侄解释道:“除了掌门与我以外,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秘密的,所以依依记得保密,今后也莫要对人说漏了嘴角。”
至于具体为何需要保密,这一点乔楚倒是没有详细说明,但以那丫头的聪慧,估计也不难猜破。
一则云仙宗短时间这内很难再有人可以突破大乘,无人及时补上姜恒这空出来的大乘之位,于宗门震慑上来说自然不是太好的事。
二则姜恒如此着急提前那么多飞升上界,本就是因为内情复杂,再加上如今上界的情况更是一团麻,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也是为了姜恒的安全着想,悄然飞升才是最好的选择。
“师叔放心,您说的我一定谨记于心,绝不会再让第三人提前知晓。”
张依依意识到竟然连两位师兄此刻都还不知道师父即将提前飞升一事,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影响,当下便连声保证着。
“可师叔,我师父一下子提前这么多强行飞升,当真对他本身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张依依还是很不放心。
这才离她知道师父即将准备提前飞升一事才多久,没想到就飞升便马上就要正式飞升了,如此吓人的速度下,怎么可能不担心。
“放心,之前在玉简里不是跟你说过他不会有事的吗,你这到底是对你师父不放心呢,还是对我这师叔说的话不放心?”
乔楚真是羡慕师兄收了这么贴心的小徒弟,不过想想那家伙立马就要飞升滚蛋了,原本那点子贴心徒弟被抢走的不愉也算是彻底没了。
“都不是都不是,师叔莫怪,我就是瞎操心,没事就好。”
张依依得到肯定的答案,机智地立马转了话题,免得被乔师叔怪罪:“对了师叔,您刚才一下子便将我从云仙宗带到了南之境腹地,这是如何做到的?”
说实话,两地之间的距离何止千千万里,不过区区两步之间,乔楚竟然便带着她直接横跨了如此遥远的距离不说,关键是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想而知这手段有多么了得。
“很简单,那是你师叔我化神立道后悟出来的一门神通――斗转星移。”
乔楚回头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说道:“别以为转移话题我不知道,以后师叔我说什么你再敢轻易怀疑的话,肯定是要严罚的。”
“……”
张依依有些莫名其妙,凭啥她就不能怀疑了?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傻呼呼地说出来,好歹还是得顾及一点师叔的面子,反正自己心中清楚她可从来不是什么愚忠、愚孝之人。
别说乔楚还只是师叔了,就是她家师尊大人,若真有什么什么让她觉得有疑惑的地方,她该怀疑的照样还是会怀疑。
眼见张依依虽没吭声,面上不显心里怕是又对他的话有了不同意见,乔楚倒也没挑破。
刚才那话他其实也不过是随口玩笑之言,这姑娘看似娇娇柔柔听话得很,但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小刺头,真他说什么便听什么那才叫奇怪。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索性很快便到了姜恒闭关之处。
“师兄,你宝贝小徒弟回来了。”
止住脚步后,乔楚朝着空空荡荡的虚空喊了一句:“赶紧交代完你那一大通废话安安心心去上界找师父便是,让师父他老人家在上头老实些呆着别总闯祸,毕竟我可没那么快再上去给他帮忙收拾烂摊子。”
“师弟放心,你这些话师兄到时见着师父后,都会一字不落的通通告诉师父。”
姜恒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说话的同时倒是一眼便看到了不仅平安归来而且修为已然金丹大圆满的小徒弟,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是小徒弟好呀,乖巧又可爱,从来都不会像那个不靠谱不听话的师弟一般让他操碎了心。
“呵呵,我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师兄随意便是,反正我也不怕师父知道。”
乔楚笑了笑不在意地说着,反正他那不靠谱的师父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而且他也一点都没有冤枉自家师父。
姜恒听到这话,也没再搭理自家师弟,转而朝着一旁正看着他的小徒弟招了招手:“依依,到为师身边来坐。”
“师父!”
张依依听说地走了过去,依言坐于自家师尊面前。
她的神情有些复杂,既带着满脸重逢的喜悦,同时也夹杂着不久之后立马又将分离的不舍。
这一别,还不知道二人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见面之时,虽然他们师徒真正相处的时间当真并不多,但那份师徒情谊却是一点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