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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秋雨劫

青年蛊师 大江东去随它去 3728 2021-08-06 08:33

  我的胸腔急剧鼓荡着,体验到了如溺水般的窒息感,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那一刻我意识到了死亡,在那一刻我真的怕了,我在内心祈祷着,天牛蛊快快醒来,天牛蛊快快醒来,如今情形下,外人不敢出力,只要一出力,这人偶必会捏碎我的喉咙,必须要从我自身着想。

  而我自身,那就只剩下我的保命宝贝——天牛蛊了,只有它醒了,才能给这人偶一个突然一击,从而让我脱离危机。可惜天牛蛊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混蛋,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挂了,我挂了,你也就挂了。

  快醒来啊,懒虫!

  快醒来啊,懒虫!

  可惜,无论我怎么呼唤,天牛蛊还是处在沉睡之中,不曾醒来!

  就在在场众人不敢动弹,而我几乎绝望之时,突然我耳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佳林!”,这个声音不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也似乎吸引了人偶的注意力,我眼角的余光,就见那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白色睡衣,一头过肩的卷发——这人我认识,正是茅倩!

  这人分明是茅倩,但那声音压根儿不是茅倩,但听着又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就是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听过,但这答案很快就由玲珑揭晓了,我听到玲珑哭着喊了一声:“师傅~”,这一声打破了场上暂时的宁静,我听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叫茅倩为师傅。

  刹那间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声音让我觉得熟悉,这声音正是属于玲珑的师傅,也就是已经故去了的许婆婆,也就是掐着我的恶鬼胡佳林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说眼前的茅倩其实是被许婆婆附身了。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胡佳林附身的人偶便有了反应,他手中传过来的力道为之一松,我得以大口呼吸了一口,就如溺水的人终于从水面上探出了头,只需这一口气,我便觉得我又活过来了。

  “我的好母亲,是你吗?”,人偶的嗓音更加低沉了,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听得人心里发紧,于此同时,我见到他脸上的根状筋脉更为明显了,既恶心又恐怖“。

  “茅倩”扑通一声跪下,说道,“是我、是我,佳林,哦不,朱老师!是我活该,是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自私啊,我也没办法,他们说如果我不揭发你,就要把我打为你的同党,我还年轻,我不想啊,我不想啊,就算我不揭发你,也会有另一个人的,他们找了好多同学谈话的……”。

  “许秋雨,你说的没错,就算你不掦发我,也会有别人揭发我,哈哈,如此你便是对了吗?我就活该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吗?我就活该被人踩在地上再跺上无数脚吗?”,人偶的声音悲呛,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更是悲愤到无以复加。

  “不是的,我有罪,我有罪,我说这些并不是希望得到你的原凉,只是希望你放下恨,放下自己,好吗?你无论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要惩罚自己好吗?”,“茅倩”说这些话时,整个身体都扑在地上,仿佛粘在地上的一块白布。

  “你还在乎我的感受吗?你以为你这虚伪的关心就能骗过我,就能让我放过你,就能放你的儿子去轮回?哈哈,我前一世被你骗得还不够吗?难道化成了鬼还会上你的当?哈哈哈哈,别痴心枉想了”。

  人偶每说出一句话,便从口中吐出一阵黑烟,这黑烟熏在我的脸上,如冰一样冷。

  “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为什么要躲到这个地方来?如果不在乎你,我为什么会放弃学校里的工作?你知道吗,我掦发了你之后,特别是听到你跳河自绝于人民时,我没有一天安宁过,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都在想,如果没有我的揭发,你会不会不会死,如果是别人揭发而不是我,说不定你就不会那么绝望,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你一直都是,这也是我敢上台揭发你的原因,可是可是……”。

  说这些话时,茅倩放声痛哭,眼角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水。

  “哈哈,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到现在还为自己的背叛寻找借口……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东西,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捏住我喉咙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

  “不、老师,我该死,我错了,你究竟要怎样才会放过自己?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茅倩的喉咙已完全嘶哑,那声音听得如砂纸打磨发出的噪音,却也正是这声音击打在人们的心房上,特别地有力。

  再次听到“茅倩”说“放过自己”,恶鬼附身的人偶终于似乎清醒了一些,脸上的根状筋脉在慢慢褪去,原本可怕的面孔,变成了一个清瘦的老者,老者口中轻轻念道,“你让我放过自己,你让我放过自己,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说这些话时,老者声音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愤怒。

  我有些不解,人家这句话,刚刚已经说了几遍了,怎么这一次才听进了心里去。其实用心理学理论去解释的话,倒是很好理解,人在愤怒时,会产生意识狭窄,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能关注的信息非常少,而且更容易关注到与自己的原有思想相一致的信息,不一致的他会自动地忽略。而在愤怒情绪得到完全的释放后,这个意识狭窄会慢慢消失。

  人偶慢慢地放下了我,表情平淡,无悲无喜,我在双脚碰到地面时,并没有立即逃走,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时回归朱目清意识的人偶并不是那般可怖。

  我没有立即逃走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我此时逃走的话,既又可能让让他会再度从自己的悲伤中跳出来,又恢复到胡佳林的邪恶状态中。

  我就站在人偶的对面,与他不过半米的距离,只要我伸出手,就可以拍在他的肩膀上,鬼使神差地我真的将右手拍在了人偶的肩膀上,我不知道在场众人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我的心里对这个可怜的被逼死的老人是满满的同情。

  在我手碰到他肩膀的一刹那,他脸上的筋又显现出了几根,同时还冒出黑烟,但我没有因此而害怕退缩,我没有缩回手,而是以真诚地与他对视,或许这就是作为心理师的职业病吧——看到在心病里出不来的人,便下意识地想去拯救他。

  我记得我的心理学老师说过一句话,他说,在心理咨询这条路上,要想走得远走得好,不是你要比别人多学多少技朽,也不是要你比别人多掌握多少先进的理论,最重要的是真诚,对自己真诚,对来访者真诚,这才是一个心理咨询师成功的不二法门。

  那时我没空去回忆我老师的这句话,我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我只记得我眼前这个人,是个跟我们一模一样的灵魂,他一而再地被伤害,他曾经就如一只洁白的羊羔,任人宰割,却始终站立,但当遭到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后,他轰然倒地,他现在就是那个轰然倒地的状态,我想让他再次站起来,他应该能够再次站起来。

  在我与那张老者面孔对视时,我头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开始的画面充满血腥、口号、拳头、口水,总之一派疯狂。最后的画面如小溪般缓缓流淌,这里有阳光、笑容、爱情。

  我看到他面孔上的根状筋脉再次褪去,面容回归清明。

  我听到在场的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什么时候,茅倩地跪行到我们面前,准确地说,是跪在了朱目清附身的人偶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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