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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前准备完毕,手术室的医生推着板车来接吴空。
“老爸,我亲弟弟,我要去做手术了,别太担心我啊!”吴空左手拉住爸爸,右手抓住吴能的手,挤出一丝苦笑。
孙富贵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养儿到十八岁,哪儿让孩子挨过刀子呢。
“小手术,你也不要太紧张了啊!”孙父握紧儿子的手,跟着平板车送到手术室门口。
推进去的一刹那,吴空使劲抬起头,好失望,望穿走廊也没有见到妈妈来看他。
吴空的小身板别看瘦,却不弱,吃的不少,就是不长肉,同样的饭菜,吴能吃了就转化成了脂肪,貌似喝口水都会长膘。
手术室门口,坐了一排排的家属,窃窃私语的多,面色都很不好看。
孙父脸上更是凝重。
“爸爸,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都说这是小手术,门诊都可以做的,我哥也是太紧张了些。”吴能递给孙父一块儿面包。
“你吃吧,我吃不下,也不知道你妈妈什么时候能过来?”孙父抱着膀子直盯盯地看着手术室门口。
吴能坐在椅子上,啃着面包,心里也挺纠结的。早给妈妈打过电话说哥哥动手术的事情,答应好好的会及时赶过来,这倒好,病人都进手术室了,妈妈的影儿也没看到。
也知道这做妈妈的是怎么想的,平时不回来看看就算了,需要她的时候,见一次也是这么难。
“吴能”一位中年妇女慌慌张张地跑到吴能跟前问,“你哥呢?进手术室了?”
这位穿着得体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能兄弟的亲生妈妈,整天忙工作,除了每月打过来一些生活费,很难见到她。
“你过来了,孩子刚进手术室,应该很快就出来了。”孙父听见女人说话就转身,他对老婆太熟悉了。
也太包容了。
“嗯,吴能给我打过电话,我上午刚好有个预约采访,赶过来晚了。”吴梅对前夫说话很客气。
也显得生分了许多。
一家三口等在手术室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喊:“孙吴空家属快来签字,病人出现了昏迷,需要抢救。”
孙父像弹簧一样冲到了手术室门口,哆嗦着手说:“我是,我来签,请问孩子有生命危险吗?”
“没事的,有刘医生在,没意外,这病人家属签字是正常的手续。”护士关上了手术室的门“放心,再等一会儿,病人就可以出来了。”
家属能放心吗?以为手术已经做完了呢,还得等多久呢?
吴梅拉着孙父坐在家属等候区,一家人心里没着没落的。
终于,手术室门开了。
“孙吴空的家属——”医生推着平板车出来,“手术很成功,病人的麻药劲儿还没过,你们可以把他送回病房了。”
谢天谢地!
“吴空?”
“哥哥”
“吴空?我是妈妈,你醒醒。”
怎么喊也没动静。
两个小时后,孙吴空醒了。
“水”孙吴空睁开眼就要水喝。
“吴空,你醒了?医生交代过,醒来后不能喝水,明天才可以少喝点儿。”吴梅俯下身子说。
孙吴空眯缝着眼儿,仔细审视眼前的这位女人,皮肤白皙,眼睛炯炯有神,嘴唇红得发亮,却一点儿不觉得妖娆,反而感觉慈眉善目,很亲切。
“观世音菩萨,您好!”孙吴空一句问好,吓坏了吴梅。
“吴空,你喊妈妈什么?”吴梅点着孙吴空的脑门,一阵吃惊。
孙富贵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皱了下眉头,走上前去问:“吴空,她是你妈妈,你是好久没见她了,也不能把你妈妈忘了吧?”
“嘻嘻,师傅,你也来了啊,你怎么和观音菩萨一起啊?”孙吴空挣扎着想坐起来,氧气管也给蹭掉了。
“哥哥,我是吴能。”吴能挤到病床前喊吴空。
“别介啊!你不就是悟能吗?我能把你老猪忘了,还是叫你八戒吧,叫习惯了。”
孙吴空的手术做完了,一觉醒来,发觉这个世界变了。
“我这是在哪里?”孙吴空抓耳挠腮,扯得吊瓶晃来晃去。
“吴空你别乱动啊,正输水呢。”孙父抓住孙吴空的手。
孙吴空看看左手上缠着的胶布,趁孙父不注意,右手把胶布揭掉,轻轻悄悄地一下拔掉了针头。
“你这孩子疯了,刚出手术室,这药还没滴完呢,你怎么自己给拔了呢?”吴梅急得直跺脚。
孙吴能立马按下呼叫器。
转眼功夫,一名小护士跑进病房。
“八号病床,孙吴空是吧,怎么了呢?”
孙吴空看到小护士,眼睛一亮,眉飞色舞地说:“你就是那个白骨精不是?好像要我脱裤子来着。”
小护士的脸一阵发燥,见过无理取闹的病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无理取闹的,忍着没生气说:“我有名有姓,叫白晓菁,是你的主管护士,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护士站找我,或者按呼叫器。”
“现在叫白晓精啊,那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小精,小精,很亲啊。”
孙吴空笑得猴精猴精的。
病房里一阵哄笑。
“吴空,别这么耍贫嘴啊,她是你的主管护士,对人要有礼貌。”吴梅看儿子术后气色不错,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红绳吊坠儿套在吴空脖子里,笑着说,“这个观音菩萨吊坠你还带着吧,保佑你一生平安。”
“真是观音菩萨啊?谢谢您!”孙吴空看着吴梅笑得像是三岁孩童。
“这孩子,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吴梅总觉得这么些年没和孩子在一起,亏欠他们很多。
孙吴空摸摸挂在脖子上的吊坠儿,凉凉的,说话的功夫,孙吴空感到全身燥热,脸颊发烧泛红,手心脚心都渗出了汗液……
“吴空?吴空?你哪里不舒服吗?”孙富贵看到儿子的脸突然红得透亮,也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