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箻迷迷糊糊地靠着他,两只手顺势绕过他的身子,抱住:“欸……这样好,不晃了。”边说还边用脸蹭了蹭。
“许箻……”唐溯脸色微僵,刚刚她装撞进怀里的时候,他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两团绵软的东西撞在胸前,现在她又这么蹭着,嘴巴贴着他的衣服嘟嚷,他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气,透过衬衫贴上了胸口。
“别动。”察觉到自己抱着的这根柱子在摇晃,许箻伸手啪地打了一下:“晕……”浑不知道这一下打的位置正好,不偏不倚地拍中了唐二爷那结实有力的屁屁。
“许箻——”唐溯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僵了。
这……这没品的醉鬼。
但是跟个喝醉的人讲品这一字,无异于对牛弹琴,而且还是一头醉牛。
许箻整个人挂在了唐溯身上,感觉轻飘飘的,抬头盯着天空看了会,露出了憨憨的笑:“看,星……星星,好多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唐溯伸手扶着她的身子,看着她水晶般的眼睛和红扑扑的小脸,还有因她仰头而露出的洁白如玉的颈项,让他有一瞬间的出神,神没出远,就听见她的星星之歌,听得他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麻了
他都不知道,旋律这么简单的一首歌,居然有人能唱得没一个在调子上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让唐二爷考虑调子不调子的这事了,她贴靠在他胸前,仰着头,嘴巴张合带出来的气息全部都扑到了他的下颌,热热的,挠得他一阵心浮气躁。
好痒。
“嘭——”
江畔广场,烟花升空,绽放于天,绚烂多彩,如无数颗小星星,齐齐闪耀,又瞬间熄灭。
“烟花……我们去看烟花。”
许箻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从唐溯怀里退出去,追着那一朵朵在空中绽放的烟花而去。
“欸,你……”
唐溯连忙欺上身去将她带回来。
许箻口齿不清地嚷嚷:“我要看烟花……烟花。”
她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歪歪扭扭的,挣扎着又要从他怀里起来,唐溯怕她摔着,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扶着她,这来回磨蹭了几次,他整个耳根子已经红得不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个比正常男人还拥有更敏锐知觉的男人。
被她这样子来回蹭着,他真的……
要起反应了好吗。
他知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种现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许箻,别再动了。”
唐溯两手一收,用力地将她梏在怀里,咬牙切齿地低喊了句。
许箻迷糊中听到了他清冽的声音,怔住了,定定地看着唐溯严肃的俊脸,好一会,嘻嘻哈哈地笑着:“唐……唐溯,你是唐溯,我认得你……”
唐溯抿着唇,拒绝再跟这个小醉鬼对话。
“唐溯,你怎么不说话……唐溯,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说话给我听嘛……”许箻垫着脚尖,看他薄唇紧抿不肯发声,索性伸手要去撬开他的嘴巴。
唐溯侧头躲开了她的攻击,许箻锲而不舍,唐溯左躲右闪也激起了她的斗志,踮起脚尖,整个人巴在了他身上,两手啪地一合,左右开弓地固定住了他躲闪的脑袋。
“嘿嘿,再跑,让你再跑。”她得意地咧嘴笑着。
唐溯瞪大眼睛,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脑袋,向来伶俐的嘴皮子这会儿居然哆嗦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许箻……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乱你来,后果自负……”
她这是整个身体都贴上来了,还一直动个不停。
“说了……”许箻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这声音,真的是好听,跟他这个人不一样,沉沉的醇醇的,像最纯净的清酒,看着清初入口有点微凉,等酒过喉入肠肚,才生出一股暖意,嘴里还会留着一丝淡淡的清甜,不浓不腻,就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意犹未尽。
许箻本来就有些醉了,再这么一听,更觉醉醉的,还没听过瘾,他又闭嘴不吭声了。
“再说说,我还想听。”许箻瘪了瘪嘴,像个讨要糖果吃的小孩。
唐溯拒绝向邪恶势力屈服,脸被她固定住没法动,只能睁大两个眼睛,狠狠地看着她,希望用眼神能逼退他。
一向逻辑紧密,条理分明大脑超强的唐二爷似乎忘记了,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醉鬼,眼神攻击是没有任何威慑作用。
醉眼迷蒙的许箻哪看得清那双冷眸里的威慑,满心满脑地只想着要听到那好听的声音,满眼睛看到的也只是他抿着的双唇……
撬开它,撬开它,撬开它……撬开它就能听见了……
耳边似乎有道声音不断地催促着她,鼓动着她,许箻想自己该用手去撬,但是她的手呢?瞧着近在眼前的嘴唇,许箻有些急眼了,这手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怎么办才好……
许箻脑袋糊成了一团,一团糊涂中突然灵光一闪,撅起嘴巴凑了过去——
“许……”唐溯看着那个撅得老高的嘴巴,脸都变色了,瞬间涨红,也忘了自己不回应她的决定,刚一张嘴,她的嘴巴已经贴了过来,
那一瞬间,唐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身上的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许箻本来是瞄准着他的嘴巴过去,哪想醉眼迷离,焦距对不上,近在咫尺都能偏之千里,最后,嘴唇堪堪划过了他的嘴角,脸颊,最后一歪,整个脑袋靠在了他的肩窝,热乎乎的鼻子和嘴巴就贴在他的颈项上。
唐溯僵直了三秒后,被那灼热的气息给烫了下,如触电一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有些狼狈地猛退了一步,许箻软绵绵地粘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往前倒了一步。
唐溯火速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保持距离,而许箻酒劲儿正上头,哪晓得自己做了什么,嘴里嘟嚷着“好晕”,整个人左歪右倒。
“许箻!”唐溯向来平稳的语气里,多了罕见的气急败坏:“你是软骨症还是多动症……”
许箻乌溜溜的眼珠子里一片迷离,歪着脑袋,打了个酒嗝,压根不去听唐溯说了什么,就只听声音,不辨其意:“嗯……多说点,再多说点,再……”
唐溯:“……”
最佳处理办法,就是把这个醉鬼扔到地上,当机立断,立刻马上。
唐溯脑袋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他的脑袋跟肢体有些不协调,脑袋想说放开,手还扶着人家;等手要松开的时候,脑袋里又想着如果松开的话,这只小脑不发达,平衡系统又糟糕的小白鼠摔倒了,磕伤了怎么办……
等着他决定好后,许箻的脑袋已经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样地,站着打起了瞌睡,也终于安分下来了。
唐溯综合考量了下,首先排除了背她的方式——她胸口那两团绵软的东西,虽然不算大,但带给他的感觉跟冲击有够大。
第二种方式扛着,只是她刚喝了那么多酒,用扛的方式,顶住她的腹腔,会引起呕吐现象。
思来想去,唐溯最后还是决定抱着,打横把人抱起来,走到不远处的计程车站点,等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才拦到一辆车,结果上去没多久,许箻就嚷着难受,晕车,要吐了,吓得司机连车钱都不要了,只求他们赶紧下车,今晚可是圣诞节,生意正当好,他可不想载了个醉鬼,然后把车子弄得臭烘烘的,一晚上的生意全泡汤了。
所以,眼下,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边,唐溯半搂半扶着喝醉的许箻同志,俊脸全灰。拜这个醉鬼所赐,他人生中有了第一次被赶下计程车的经历,太棒了。
简直太美妙的夜晚了,美妙到让他现在又一次升起了把这醉鬼扔下的冲动了。
“唔……”醉的昏昏沉沉的嘤咛了一声,嘟嚷着:“冷……”
伸手往边上摸了摸,想拽被子来盖,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个像被子又不像被子的东西,也管不上那么多,伸手拽了下,拽半天没拽动,她就自己挪过来……
好暖。
许箻满足地想着。
街边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酒气晕红了她白皙的脸颊,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投下了阴影。
唐溯本来想推开的手停了下来了,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脸上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嗬!
唐溯倏地把手指抽回来,还左右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刚刚“非礼”的行为。
“雌性荷尔蒙,雌性荷尔蒙,雌性荷尔蒙……”
如此念了几遍后,唐溯弯下身子刚要把人抱起来,目光触到她粉嫩粉嫩的脸颊,迟疑了下,决定改抱为背——这样就看不见那张雌性荷尔蒙辐射能力强大的醉脸了。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脱下身上的风衣,给她披上,然后才将她背起来。
背上柔软的身体接触,是他以前没体验过的,陌生又刺激,透过衬衫,穿透背部,随着他走路的节奏,一下一下,像电流一样,蹭蹭地传遍了全身。
这感觉简直是不糟糕又很糟糕,矛盾得很。
这路怎么这么远。
如果走快一点的话,震动的幅度太大,带来的连锁反应又……
自作自受。
活该!
算了,背都背上了,半途而废的行为他这么有原则的人是做不来的,就当背着个沙包好了。
不对,沙包不会这么硬,这个……更像是水袋子。就像中国有句话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果然没错。
唐溯绷着张脸,可心理活动异常活跃,烂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一堆——
“嗯……”
许箻靠在他肩窝上的转了下脑袋,本来是面向外边,这一转就变成面向里边,面向了他的脖子,鼻息呼呼地喷在了他的脖子上,
……
唐溯觉得被热气呼着的脖子处,又痒又热。
过敏了。
这是过敏了吧。
一定是过敏了!
……
入冬的夜,风已经很凉了,滨城又是临海城市,风已经不是凉,而是冷冽,唐溯只穿了件薄衬衫,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相反热得很,由内而外的发热,热到耳根子都红了。
夜渐浓,街灯照出绿化树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从前面渐变到后面,拉长,变短,再拉长,如此反复。
他就这样沉默地背着她,一路静静地走着
……
一路背着人回到了屋里,唐溯已经适应了背上多了个人。
开门,上楼,回房间。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许箻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此刻,他站在床边,盯着床上醉成一滩烂泥的人,默了默,算了,把床分一半给她睡得了。
如此善心大发地有了决定后,他就进了浴室冲去自己那一身在烧烤摊子染上的杂味以及被她蹭上的酒味。
热水上身,淋了个通透。
今天她身上的雌性荷尔蒙跟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脑海里不自觉想到先前她扑在身上时候的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她呼到脖子上的气,痒痒的,热热的……像是要回应他脑海里所想,唐小二爷反应更热烈了。
唐溯:“……”
这种事他不是没做过,明白适度的行为对人体并无害处,能够有助于调节身心健康,改善新城代谢。比起去跟其他人发生关系解决生理需求,他更愿意自己来。甚至还为此特别做了研究,要用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力度,什么样的角度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些他都知道。
他不是贪欲的人,对于这种事也不热衷,说实话他宁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甚至被旁人私下说成是性冷淡or性能力不行他也不多作解释——连他自己也认为性冷淡这词基本没用错;至于性能力不行这种白痴说法,他直接忽略,他做过测试,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
但是现在……
他瞄了瞄,抿抿嘴——现在除了自己动手,似乎没更好的选择。
……
二十分钟后。
手势正确,力度最佳,角度最好,速度也没错……
他闭着眼睛,白皙清隽的脸上染了红潮,身上的残留的水珠慢慢滚落……
一切程序都很正常也符合标准,可似乎缺了点什么……让他无法达成终极目标。
他缓缓闭上眼睛,想到那股温香暖玉在怀的感觉……想到之前那只小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个感觉。
身子猛然一震……
“呼——”
他贴靠在墙上,舒了口气,半响,他从那股劲儿中缓过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
他竟然拿许箻……
*
半个多小时后,他洗漱完毕,出来,一番自动收后让他整个人有些疲懒,懒得去从衣柜里找睡衣穿上,直接疲懒地掀开被子躺下床,关灯,睡觉。
躺了几秒——
啪!
床头灯再被拧开。
唐溯倏地睁开眼睛,半撑着身子,被子随着他的动作下滑,露出了他光裸的肌肤以及……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许箻安然的睡颜近在咫尺,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衬得脸颊愈发显小——刚刚,他居然用这个小醉鬼来动手?
简直不可思议。
唐溯拧了拧眉,他对睡眠质量的要求颇高也很挑剔,身边突然多出个人让他极为不适应,而且这人身上还带了酒味。
唐溯缓缓坐起身子,抿抿嘴,眸光沉沉:不行,她那身酒味已经严重干扰到他的睡眠。
换别的床睡?
唐溯丝毫不会考虑这个方法,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他有完全的使用权。
默默地看了几秒后,唐溯有了决定……
五分钟后,唐溯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脸上带了几分狼狈的红晕,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又回浴室去,如此折腾了几趟后,终于把人洗好,包好,塞入被窝。
这下,可以好好睡了。
唐溯安心地躺回床上,关灯,睡觉。
“嗯……”
许箻翻了个身,身体本能地寻着热源去。
唐溯眼睛没睁开,但身体以已经又一次被勾起反应。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这是他从书里看见的话,觉得用来形容此刻的她,再合适不过了。
他顺了顺气,对自己说了句,睡吧。
至于……其他的一些身体反应。
这都是纯属正常现象。
身为一个自制力超强的男人,完全没问题——况且,今天已经动手过了,不宜再来。
*
许箻睡了个安稳的觉,一夜无梦,被窝暖烘烘的,让她都舍不得睁开眼睛。
好暖和
她从小体质就偏寒,一到冬天电热毯是必备物品,要不然经常捂不热被窝。
可今天这被窝暖得很。
“唔…好舒服!”
许箻慢慢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片光裸的胸膛。她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裸胸还是没消失。
就算不用人体的专业知识来判断,许箻也能知道这是个男的胸膛。
她看过不少男人的胸膛,各式各样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黑肤的白肤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那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死的。
但眼前这个——
许箻脑海一片空白,是活的!
活的,活的,活的……
“嗯……”
那具活着的胸膛突然动了,许箻吓得把眼睛都闭上。
唐溯蒙蒙地睁开眼,坐了起来,耙了耙头发,边打着呵欠边掀被下床,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缠在腰上的围巾松开,随之掉到了地上。许箻正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细缝儿,正正跟那两片光裸的屁股打了个照面。
啧,瞧瞧这背,这臀,这腿……好流畅的线条!
呸!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许箻放在被子里的手,悄悄地摸了自己一下,虽然已经有感受到自己的肌肤跟被子亲密接触的触感,但她还是想亲手确认下……
真!的!是!没!穿!衣!服!
许箻脑仁开始抽痛,太阳穴也突突地抽着,昨晚他们几人去了游乐场,然后她跟唐溯先走,接着路过烧烤摊,她吃了烧烤喝了酒,然后……然后她好像说了很多话……
再后面她就想不起来了,脑袋糊成了一团。
根据仅有的那些印象来判断,刚刚躺在她身边的那个活人也许大概可能就是……
唐溯:“唔……差点忘了。”
唐溯想起自己的床上还有个外来客,俯身将地上的浴巾捡起来,重新系回腰上,回头看下那位床客的情况。
唐、唐……唐溯,真的是他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所推测,但是当他回头,两人正面对上的一瞬间,许箻还是忍不住麻了,从头到脚地麻了,整个脑袋都麻了,话都不会说了。
“唔。早安。”
刚睡醒的他,声音还带着一些慵懒。
许箻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同时找回了自己的冷静,身体的反应告诉她昨晚两人并没有发生关系。
“呃……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溯简单地对昨晚的事情做了陈述了:“顺手就背进来了,”末了,又添了一句:“顺便把床分一半给你”
许箻无语,真相总是如此这般的万万没想到。简直太挑战人思考水平的极限了,所以,她要谢谢他把床分给自己睡吗?
伸手揉揉自己抽疼的太阳穴,这一抬手首先就看见自己光裸的手臂:“……衣服怎么回事。”只是把床分一半给她睡,不用连衣服都帮忙脱了吧?
来吧,她已经做好准备听更奇葩的真相了。
唐溯顿了顿,看了眼自己赤裸的上身:“你那衣服,都是酒味”
行!都是酒味的错。
再来呢?
“医学上研究表明,裸睡是有助于睡眠品质。”
这个回答,成功地从科学及医学的角度解释了两人为何赤裸,看,他还十分体贴地关照了她的睡眠质量。
许箻掀开被子,瞧了眼因为辗转而松散开的浴巾,身上干爽的感觉告诉她,不仅仅只是脱衣服那么简单而已:“唐溯,你是不是还帮我洗澡了。”她抹了把脸,一大早起来就面对这么一出好戏,还是只亲自上演的,震得许箻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都麻痹了,居然连尖叫的欲望都不想了。
心好累,真的。
唐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的。不然你那身酒味会让我失眠。”
许箻瞧他那样,真的,瞧着他那副磊落坦荡的样子,没有丝毫邪念在其中——只看脸,忽略掉他下半身那正常的生理现象,让人连气都发不出来了。要是跟他论到底,得不定还得变成感谢他昨晚好心收留自己过夜,而且这种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怎么办?
只能怪自己昨晚干嘛喝那么多,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可这一口老气憋在心口,让许箻觉着不说点什么的话,她一定会憋出病。,面对唐溯这么个不按理出牌的强大对手,她这一张牌必须要打得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以解心头之气。
许箻深呼吸了下,扯着被单,从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拿出法医所需的全部冷静和智慧,用专业的目光,扫过他只裹了条浴巾的身体,装模作样地扯起一抹自认专业而高冷十足的浅笑,道:“遮什么呢,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见得多了去了好吗,末了,还带了鼻音地轻哼了一声。
然后,现实用更残酷的举动,告诉许箻一个道理: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她刚哼完,裹在唐溯腰上的围巾,应声松开。
彼时,唐溯正面对着她;彼时许箻那故作冷静而专业的目光正好落在了……
于是,在这么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许法医冷静的目光与唐二爷那精气神十足的小二爷打了一次照面。
许箻:“……”
唐溯:“……”
许法医很冷静地收回了目光,唐二爷很淡定地转身,走进了浴室,用实际行动回击了她刚才的话:那就不遮了吧。
唐溯刚进浴室,许箻就破功了,狂乱地抓过枕头对着一阵猛打,心里头好比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雾草,贱人啊
不要脸!暴露狂!死变态!
臭不要脸的东西!
居然真不挡了,变态!
一通发泄后,她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身在敌营,不可太过大意,火速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找了会,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估摸着是被他放在浴室了。
妈蛋。
许箻拽着围身上的浴巾,匆匆往门口走去,经过浴室门的时候,还有些不解气,对着那扇磨砂的门一阵比划,心里又是一阵狂躁的咆哮。
“咔嚓”
浴室门突然被打开,许箻懵了一下。
唐溯从里边探出湿漉漉的半身,看了眼她定格在半空的手脚,挑了下眉:“怎么?”
许箻故作镇定地把手脚收回,木着一张脸,回说:“抽筋,抖一抖。”
no—zuo—no—die,why—you—try。
许箻真心觉得网友的智慧无穷大,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说的太妙了,完全表达出了她此刻的心情,点赞。
唐溯点点头:“早晨起床抽筋的现象,从西医学来讲这是缺钙和维生素,最中医学考虑,这是肾比较虚,要补一补。”
许箻:“……嗯,我会注意的。还有什么事?”不是进去洗澡了吗,那就好好洗,别洗澡还带中场休息的!
被她一提起,唐溯想起自己开门的初衷:“哦,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下。”
许箻:“什么?”
唐溯:“不用太尴尬。”
“……”
不,她已经开始尴尬了。
许箻心里又隐隐开始沸腾了,这种时候你来对我说要我不尴尬,可能吗?你不说还好,你说了我怎么能不尴尬。
“我也看过不少异性的身体。”在国外时候做研究或者追案子,也接触过不少尸体这类的。
许箻:“……谢谢你的贴心提醒,我知道了,我不会尴尬的,你继续洗澡吧。”
“嗯。”唐溯把脑袋退回去,啪嗒关门,继续冲澡。
许箻也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就冲向床去,抓过床上那只绿色的毛毛虫公仔,一阵狂甩——
“见过不少异性的身体,了不起啊!”
“很得意是吗。”
“死变态,暴露狂!”
“让你得瑟,我甩死你甩死你。”
“尴尬,我才不尴尬,我看过的异性身体比你多。”
……
足足抓着那条绿色的毛毛虫甩了十几分钟,才将一身的狂暴气给发泄得差不多了。
叩叩叩——
门上传来了敲门声,许箻耙了下头发,把毛毛虫往床上一扔,走过去,脸上带着自认的优雅克己的笑,开门:“有什么事吗?”
“你的……”唐溯顿了下,眼里注入几分奇异的光芒,默了默,将手里装有她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的袋子递过去,声音有几分不自在:“许箻,现在已经入冬了,早晚会比较冷。”
“嗯?”许箻接过袋子,没明白他这通发言是有何意义。她当然知道现在已经入冬了,也明白低温容易引起抽筋的道理,所以,他是想说什么?
唐溯耳根子有些不自主地泛红:“我的意思是,气温低的话更容易引起抽筋现象的,你应该注意保暖。”说完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楼梯口走去。
蛇精病啊。
许箻心想着,啪地把门关上,拎着袋子走去洗手间,把那袋皱巴巴的衣服扔进洗衣篮里,耙了耙头发,一手拿过牙刷准备洗漱……
嗯?
耙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盯着镜子里赤裸裸的人。
浴巾呢?
裹在她身上的浴巾呢?
许箻僵硬地扭过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孤孤单单落在床边的浴巾——就在刚刚她狂甩毛毛虫的时候,浴巾被遗落了。
五秒后,浴室里终于爆发出了一记最惨烈的嘶吼:
“啊啊啊啊——死变态!偷窥狂!色狼!”
与此同时,楼下。
唐溯边磨着咖啡,边琢磨:
她这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所以用实际行动来检验真实性——关于他见过不少异性身体的那句话。
想到那那白净光裸的身子,唐溯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四个字:活色生香。
活的跟死的身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咖啡屋里,顾笙在听完许箻的话后,毫无形象,花枝乱颤地笑瘫在了座椅上。
许箻用力地戳着眼前的冰激凌,语带警告:“顾小笙,你够了哦!”还是不是朋友了,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她都这么惨了她还笑得出来。
顾笙决定用行动证明自己绝对是个好朋友,于是,她笑得更不克制了,整个人趴在咖啡馆的大沙发座椅上,边笑边垂着沙发:“哎呦我的妈啊,许大妞你……你这是神经多粗啊……哈哈哈……不过你也看过他的了,这不……礼尚往来,没亏没亏……”说着,又忍不住一阵狂颠乱笑,幸好这个时间点,咖啡屋里人不多。
卧槽,她怎么会有这种朋友!许箻眼神如刀,咻咻咻地直射过去。
“看我干嘛?我说的又没错。”顾笙丝毫不惧,笑够了才从沙发上起来:“唐先生不止是a货而已,那可是国际限量版的货,看到了绝对是赚到了好吗。”可惜,自己没那眼福啊,可惜可惜。
许箻什么都不想说了,用力地挖了一大口冰激凌往嘴里塞去,她需要降降火不然真会忍不住伸手去掐人了。
顾笙喝了口茶饮,摸摸下巴:“喂,正经点,问你个事。”
“啊?”许箻喊着小勺子,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就是……”顾笙凑过来,挤眉弄眼:“大不大。”
什么大不大?
下一秒,许箻就反应过来:“顾!小!笙!”这个色女。
“欸,在呢。”顾笙皮皮地应着:“别跟我说你已经忘记了,不信!”作为多年的死党,还能不了解彼此吗。
“阿笙,我真为有你这么个朋友而感到高兴。”咬牙切齿。
顾笙嘿嘿笑着:“别转移话题,快老实交代。”
姑娘,你的节操呢?
许箻有些后悔约她出来了,不过也仅维持了一秒,一秒后,她义无反顾地决定加入顾笙的队伍,开始愉快地一起丢节操。
“咳!那个……实话啊,很精神,够大,一大早就昂首挺胸。”
她当法医这么些年,人的身体看得多了,从她眼里看去,更多的是专业的角度。男人的那地方,最开始的时候看着还会有些小羞窘,到现在已经很寻常了,打个比方来说,对着一具被火烧死的男尸的那地方,她边看边吃香肠都是无压力的。
除了因为专业使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多都是死物,跟今早看到的活蹦乱跳的那小老二是截然不同的。
嗷!想到那画面,许箻赶紧又刨了口冰激凌,降降温。
“有外国血统的果然就是不同。”许箻摸摸下巴:“比国内平均水准要高。”还不只是高了一点两点的。
“啧啧啧——”听听,这话说的。顾笙憾叹一气:“欸,可惜我没那眼福。颜色呢?听说国外的都是又大又黑。”
许箻差点被冰激凌一口给噎住:“阿笙,你含蓄点。”
“含蓄有个蛋用。”当律师的如果语言含蓄,那在法庭上等着被攻击了:“说说说。”
许箻清了下嗓子:“不黑……颜色挺正的,一看就知道是挺健康的那种。”
“嗷嗷嗷——”顾笙嚎了几声后,做出了最后总结:“总体来说,不亏,赚了赚了。人唐先生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洋妞的作风火辣外放得很,就像他说的那样,见得多了去,你这种的对他来说口味太淡了。”她扫了扫许箻的胸:“看了也等于没看。”
许箻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阿笙,我觉得是时候说再见了。”有这样子当朋友的吗?边想边瞅了瞅自己的胸,虽没多大,但够挺好么,小而精懂不懂。
“欸……别酱紫嘛,”顾笙连忙改口,义气十足地说着:“亏亏亏,这绝对是亏大发了。你说,要我怎么做?只要你一句话,我必定两肋插刀跟他死磕到底,看是要告他性骚扰还是要告他什么。”
“这还差不多,原谅你了。”许箻哼了哼,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了她。
两人又嘻嘻哈哈闹了一阵,顾笙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问了她句:“那……你对苏子谦是怎么个想法?真能放手?”
谈及苏子谦,方才嬉闹的情绪淡去。
说实话,一大早被一连串的意外给震得她都没时间去想苏子谦的事。
这么多年了,顾笙对于许箻感情的事儿自然也清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跟鼓励:“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决定,姐们我都支持你。”
许箻心里一暖,满脸感动:“阿笙,你说为什么你不是男的呢,要你是男的,我一定会死缠烂打地爱上你。”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就算有也别早上那一连串意外给冲得七零八落了,又或许……她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在意。
顾笙风情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挑剔地看了她一眼:“要我是男的,那我一定不会看上你。”
“为什么。”收起感动,换上一脸的凶悍质问。
顾笙摸摸下巴,猥琐一笑:“好不容易当男了,那我一定会找个像卷福那种极品货,然后……掰弯了。”
“啪”,许箻手里的饼干棒应声而断。
“果然……好见地。”她也觉得这想法是极好的:“阿笙你果然是集猥琐与没节操的大成者,佩服佩服。”
顾笙把这话当作赞美:“承让承让,正所谓男女只为传宗接代……。”
许箻自然地接过了话“男男才是人间真爱,哎,真是一入腐门深似海。”
顾笙咬过她过来的那半根饼干棒,把话续了下去:“从此节操是路人!要论猥琐没节操,阁下也不遑多让。”
许箻嘿嘿一笑,不予否认。
“顾小姐,没想到能遇到你。”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我们真是有缘。”
顾笙嘴角抽搐了下,脚在桌子下踢了许箻一下,面上挂着标准而制式的笑:“林先生,真巧。”
许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个回事,随即亲密地揽住顾笙的小蛮腰,小鸟依人,娇滴滴地来了句:“阿笙,这人是谁啊,你是不是又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乱来。”
顾笙安抚地拍拍她的脸颊:“别乱想,我跟林先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真的吗?”许箻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真的啊,宝贝,别乱吃醋。”
被晾在一旁的男人惊愕地看着眼前痴缠的女女,如遭雷劈,回过神后,说了句抱歉后就匆匆离去。
“哈哈哈哈……”
现世报总是来的这么快,不久前还她还敢笑话自己,现在轮到只笑她了。许箻想到那位林先生离去时的脸色,笑得不能自已。
顾笙懒懒地靠在沙发椅上,任她笑个够:“小没良心的,我妈真是要够了,你知道吗,一晚上给我安排了四场相亲,刚那个就昨天的一位。”简直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一晚上四个,”许箻咋舌,略带同情,外加幸灾乐祸:“车轮战啊。”
“别提了,心好累。昨天我加班到八点多,回家后脑袋都要空了,饭都不想吃就直接爬床了,结果太后娘娘直接砸门,把我揪起来扔进卫生间里,并放话说如果我不过去她就过去直接抓一个回来当我男朋友,”她宁愿去法庭上跟人唇枪舌战个三天三夜也不想去相亲:“你知道刚才那个你知道是干嘛的吗?”
“啥?看起来好像挺文艺的。”
“据说是个作家,昨天见面后,他自个在那边高谈阔论,从尼采说到韩寒,最后还问我对当代文学的见解。”
“噗——我猜猜,你是不是回答,韩寒跟郭小四什么时候宣布出柜。”
“中!不愧是好姐妹,懂我。”
“难怪他刚刚那种表情……哈哈哈……”可怜的男人啊,一定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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