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保国在缴获的美军无线电台里得到了团部给他的最新行动指示,刚开始还有点不太习惯,虽然以前在团部看到过这种东西,总觉得这个东西很神奇,相隔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够这么快的传递消息和命令,那是老想着要是自己的连里有这样的一台东西可就方便了,但现在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个先进的东西,他反而有些不习惯了,有些疑疑惑惑了,心里想着:“这能行吗?会不会是敌人故意搞的?”
指导员看着徐保国那疑惑的神情,急忙笑着对他说道:“老徐,这还能有假?赶紧带着九连兄弟们回撤到清川江大桥上去,让同志们马上打扫一下这里的战场,该炸的炸,该拿的拿,时间不多了,马上出发!”
徐保国一听指导员的话,觉得有道理,咱们可不能在这里磨蹭下去了,天说亮就亮,要是美军飞机一来,可就遭殃了。于是徐保国命令手下兄弟们赶紧在那些仓库里埋设好炸药,部队半小时后出发前往清川江大桥。
伴随着一阵阵埋设在美军仓库里的炸药包爆炸声,团团浓烈的烟雾冲天而起,火光闪闪中,那几个美军的战备仓库顷刻间被炸得粉碎,油库里的炸药爆炸当时就引燃了里面的油桶,一个个油桶宛如被弹起来的皮球一般纷纷往上窜,而后落下来爆炸燃烧开来,此时西北风正猛,大火借助着风势越烧越大,映红了东南边的一片黑漆漆的夜空,显得煞是好看灿烂。
徐保国望着机场那边的火光浓烟,对指导员他们说道:“老李,这次我们把美国佬的机场给炸了,明天那些美国人肯定要气得跳脚,说不定明天出动大批轰炸机来对这里狂轰滥炸一番。”
老李看着那些冲天的火光:“管他们美国佬炸不炸的,不过明天要是天气放晴的话,我们进攻云山城外的无名高地时可就麻烦了,美军飞机可不好招架啊。”
“也是,美军飞机要是对我们的集结地来一番狂轰滥炸,我们肯定受不了,所以我认为只有出其不意和迅速发起攻击才是办法,到时候要是跟高地上的美军步兵纠缠在一起,就不怕那些飞机轰炸了。”徐保国也头疼明天进攻无名高地时美军飞机的轰炸,手里没防空武器,拿什么对抗那些在天空中横行霸道的美军飞机啊。
九连兄弟们一路走来,在凌晨时分碰到了前去团部报告情况的通讯兵兄弟们,当那两个通讯兵气喘吁吁的向老徐传达了最新命令后,老徐笑眯眯的拍着身边一个兄弟背上的那台美制无线电台,对通讯兵说道:“兄弟们辛苦了,快回后面休息一会儿,我们缴获了美国佬的无线电台,刚才跟团长联系过来,命令一模一样,太好了,有了这个宝贝,咱们九连以后就省事了,你们通讯兵援救省了不少事情,你们俩赶紧向指导员讨教,早点掌握无线电通讯技术。”
那两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通讯兵兄弟们一看这个无线电台,高兴的合不拢嘴,这种东西他们以前看见过,老是梦想有一台,省得到时候靠双腿来回跑路了,现在一看梦想成真,激动不已,立马从那个兄弟的背上小心翼翼的取下无线电,跟老徐和指导员打了个招呼,喜滋滋的回队伍后面去了。
守卫清川江大桥的一营一连长看到徐保国他们从那边撤下来了,急忙迎上前去,对老徐说道:“老徐啊,你们九连的动静闹得可真大,刚才我们一连的兄弟们在桥头岗楼上看到了那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哎,你们身上的这些大衣哪里来的?你们九连是不是捞着了美国鬼子大仓库,发洋财了?”
“嘿嘿,我们九连把那边美国鬼子的飞机场给炸了,五只大飞机被我们一顿手榴弹报销了,另外还有一座大油库,你们刚才看到的就是那个油库爆炸的烟雾,这些大衣我们是从那些仓库里拿来的,这么着,你们眼红了?来不及了,天快亮了,我们不把那些仓库炸掉,美国鬼子也会派轰炸机来将那些地方夷为平地的。”徐保国有些得意的看着一脸羡慕的一连长,美军制服军大衣全是优质毛呢料子制成,看上去轻薄,穿起来非常暖和,抵得上两件大棉袄。
“啧啧,真好,早知道这样的话,这个任务就应该我们一连去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刚才团部派人通知我们,要我们一连抽出一半人马划归老徐你指挥,我这里已经把人员安排好了,老徐你就带着他们走吧,跟着你我相信不会让我的手下吃亏的。”一连长对徐保国说道,这个徐保国在他们团里就是个有名的人物,惯于打硬仗,恶仗,团长有什么难搞的任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九连,想当年这个九连的“硬骨头九连”的荣誉称号就是在淮海战场上挣来的,要是真没有两把刷子,能有这个无上光荣的荣誉称号吗?
“哈哈,老许你又开玩笑了,你们一连守卫这个清川江大桥也是很紧要的,明天我们对云山城发起总攻后,不知道有多少美国鬼子和南朝鲜伪军从这里往南逃窜哩,到时候就有你苦的了,哎,团部从你们一连抽调了半个连给我们九连,他们也没增派其他部队来大桥?”徐保国不明白为何团长要从一连抽调兄弟们给他?
“有,团长已经派出了团部的警卫排增援大桥来了,马上就能赶到这里的。”许连长对老徐说道。
“啊,团长都把那个警卫排都派来守卫大桥了?看来咱们团长手中没有兵可调了,我是担心,你们一连仅仅剩下这么点兵力能抵挡得住退下来的美国鬼子和南朝鲜伪军的围攻吗?”徐保国问道。
许连长一听这个就火了:“老徐你别看不起人,我们一连不要说还有一半的兄弟们在守桥,就是再少一些兄弟们我们也照样守得住,不要以为你们九连打了几个小胜仗就了不起了,我们一连之所以能够成为一连也是有本事能耐的,不信咱们走着瞧,比试比试怎么样?”
许连长被徐保国的这番话给激怒了,决定要跟九连比试比试,徐保国也不服输,当即欣然答应:“好,比试就比试,就看明天,我们九连要是到时候拿不下那个无名高地,那我们就算输了,你们一连要是守不住清川江大桥,那就是你们输了,我们九连的那些轻伤员们你可以指挥,这点我现在可以向他们宣布的。”
“不需要这些九连的轻伤员兄弟们上阵,我们就靠半个连和团部的一个警卫排照样守住大桥,三天为限,守不到三天那就是我们输了,怎么样?这个比试公平吗?”老许连长气呼呼的对徐保国说道。
“行,咱们一言为定!”徐保国也是个楞种,丝毫不肯让步服气,斩钉截铁的对许连长说道。
这时候,李指导员一看九连和一连较劲起来了,急忙劝说徐保国:“老徐,这个打仗的事情哪里能比试的,咱们九连是硬骨头连,但人家一连也差不多跟我们一样的,要不然谁会把这个一连的番号给他呢?我看就这样算了,大家也就说说而已,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徐保国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对李指导员喊道:“指导员,在军事行动上听谁的?”
“按照我们志愿军规矩,军事行动当然听你的,但我作为政工干部有责任监督你这样做的。”李指导员丝毫不让步,在他看来,徐保国和一连许连长的这种所谓战场比试是不允许的,必须及时阻止。
“那好,你监督可以,但你无权阻止我作出决定,别说了老李,什么事情等打完了这场仗再说,到时候我要输了,撤职降级关紧闭我都认了,但你现在要是不让我跟他们一连比试,宁可你现在报告团长把我徐保国给撸了!”徐保国也是一个倔脾气,不听指导员的劝告,执意要与一连比试。
李指导员一看徐保国这副态度,想想这个战场比试只要不是太出格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反而会激起九连和一连兄弟们的士气,荣誉对于这些刚刚从国内解放战争战场上走过来的同志们甚至比他们自己的生命都重要,这一点作为一个政工干部的李指导员来说那是相当清楚明白的,就这么的吧。
老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默许徐保国和许连长明天战场上比试,徐保国和老许一看李指导员不反对了,当即相互在各自的肩膀上锤了一拳,说道:“就等着我们胜利的好消息吧,我们九连这个硬骨头连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老许也是毫不示弱:“我们一连也不是好惹的,老徐你看着,明天我们一连要不把那些退下来的敌人堵在那边桥头堵上个三天,我老许甘拜下风认输!”
“好,就等你这句话,我们去云山城外阵地上去了,”徐保国带着新补充的一连人马和九连的那些兄弟们趁着天色微亮急忙朝云山城外无名高地赶去,此时那边也已经炮声隆隆,火光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