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心魔
“阿啾!”
萧紫胭这厢打了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揉揉鼻子,就对上容一写满关切的脸:
“萧师妹,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萧紫胭摇摇头,她一没出汗二没着凉,再说修真者的体质也不可能那么差,谁会得感冒这种病啊!
“对了容一师兄,你刚才说魔修怎么了?”
“这种吸取精血的事情不止山魈鬼魅会做,有些魔修也会去做,只是那样的魔修已经丧失了人性,与鬼道之人无异。”
萧紫胭从容一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好像大部分的魔修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但是鬼修,容一师兄好像非常厌恶。
想了想,萧紫胭还是装作不在意地随口一问:
“那容一师兄,魔修还有好的嘛?”
“嗯,以前下山历练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明明修的魔道,却很爱打抱不平,那时我不慎被一只青蛙精伤到,他救的我。”
说着,容一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转头直视萧紫胭的眼睛:
“萧师妹以后若是遇到别人,不必因为对方是否是正道而有所介怀,我记得救我性命的那个魔修说过,魔道和正道的区别就是,正道讲究清心寡欲,魔道随性而为。”
萧紫胭点了点头,心里却默默记下了,能讲出这种话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好了萧师妹,我们到了。”
就在萧紫胭想问问容一那个魔修名字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摩岩前辈曾经疗伤的屋子前。
仅仅用肉眼就可以看到这屋子外头缠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容一师兄,这是?”
萧紫胭转头看向容一,却见容一眉头紧皱,这下子不用容一说话她也知道眼前这栋房子没那么简单了!
“是煞气。看来当年一战并不像那位妇女说的那么简单。”
容一看着萧紫胭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叹了口气,看来萧师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跟她解释:
“煞气这种东西只有一个人在极其不甘的情况下死去才会形成,如果一个人杀人如麻,身上也会带着煞气,它会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扰乱人的心神。”
说着,容一又看了一眼这栋房子:
“而这里的煞气浓重到已经成形,可以想象当年战斗的惨烈。萧师妹接下来要小心了,这么浓重的煞气,足以产生让人在一瞬间堕魔的幻境。”
容一说完,抓起萧紫胭的手跨进屋内。
这一步,让萧紫胭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周围阴风呼啸,空气中出现一张又一张的人脸,纠缠着萧紫胭,企图将她留下。
那些人脸,每一张萧紫胭都是那么熟悉,莲台秘境时带领他们前往太古门的清明真人,她的师父清华真人,洛水门的掌门清元真人……
他们神色扭曲,脸上带着血,向萧紫胭诉说着不甘,质问着她为什么要给洛水门带来灭门惨祸!
一言一句,都把洛水门灭门归咎到萧紫胭头上,地上伸出无数枯瘦的手,抓着萧紫胭的腿。
“下来吧,下来陪我们吧!”
洛水门灭门一事是萧紫胭心里永远的心结,她也曾内疚过,如果不是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雪名交给容一,如果不是自己大出风头,洛水门也不会惨遭横祸。
她也在悔恨,为什么当时听了容一的阻拦,没有将陈水瑶斩于剑下!
周围的人脸一变,开始上演洛水门灭门之日的场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质问她:
“为什么在知道了罪魁祸首的情况下不替他们报仇!为什么要放过陈水瑶!为什么还要装作没事的人,和太古门的弟子纠缠在一起!”
萧紫胭的眼睛逐渐染上血色,气血上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正如容一所说,这里的煞气极为浓重,一不小心就能让人堕魔,而洛水门灭门一事的重演,成功把萧紫胭心里的心结转化成了心魔!
萧紫胭扭头看向容一,他皱着眉头,显然也是陷入了幻境,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住地说着:
“杀了他,杀了他!”
萧紫胭一看手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柄蓝色短剑,正是当初锻造雪名之时用来联手的那一把。
“杀了他!你要记住,是太古门把你害成这样的!是太古门害得我洛水门上下无数门人弟子死于非命!杀了他,不过是讨回一点利息,总有一天,你要让太古门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眼前的煞气转换出清元真人的脸,他面色狰狞地跟萧紫胭说着,就好像洛水门灭门都是容一的错一样。
萧紫胭挣扎着,想要放开手中的短剑,可一看到这把剑,就想起雪名,就想起她当众把雪名交给容一的场景。
如果不是那件事!如果……
“噗!”
萧紫胭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体内灵力倒流,眼看着她就要入魔,突然听到异常清脆的一声兵戈鸣响,就像是从脑子里响起,让人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再看周围,所有的人脸都化成黑气消散,一直抓着她小腿的枯手也消失不见。
萧紫胭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拿的哪里是那把蓝色短剑,分明是冒着寒光的青冥!摸了摸剑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青冥,谢谢你。”
剑身发出一阵嗡鸣,不用说,肯定是青冥在嫌弃她。萧紫胭抬眼看了看周围,黑气浓重到化不开。
而容一也微闭着眼,像是深陷幻境。萧紫胭不由好奇了一下,容一师兄是多么清冷,谪仙一般的人物,到底有什么事情能成为他心中的破绽呢?
想了想,萧紫胭从背包里拿出当初用紫玉灵芝炼成的凝气丹丢到嘴里,凝气丹立刻化作灵水,她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萧紫胭不由肉疼地咧了咧嘴,她一共也就炼成了一小瓶,现在用起来,还有些舍不得!
只是他们才刚进门,就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往后会是怎样的危急,该用还是得用。
萧紫胭又倒了一颗出来,踮着脚塞进容一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