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麻烦的时候,我总是习惯地告诉自己:你是个蛊师,你无所不能。
有时候解决问题往往比我们预料的要简单,你只需要脸皮厚一点而已。
所以我对那白狐说:“OK,跟我回去,我让你跟他见面,只要你说实话,我让你嫁给富二代走向人生巅峰!”
白狐消停了,道长疑惑地问我:“你这是要搞冥婚吗?”
我白他一眼:“想不想看看我怎么超度亡魂的?大家都是动嘴皮子而已,你们是念那种高大上的经文,说到人家烦了为止,还不一定说得通,那些经文道理谁明白?而我是和他们讲道理,心服口服,比较接地气。”
道长摇头:“可鬼魂执念都很深,未必会跟你讲道理。”
我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有执念,那就是可以谈的,只要你能戳中他痒处,僵尸是本能嗜杀,鬼魂则是执念,只要你能解了他的执念,一切都手到擒来,祖先搞出那么多道理来,正着说反着说都可以,就是为了给我们颠倒乾坤的,只要做的事是对的,不在乎什么道理。”
“哦?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道长缓缓点头:“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
我接口道:“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
“哇哈哈哈……”
我和老道两人相视大笑,其他人都被动静给引过来了,但没敢靠近,估计是看着我们两个很猥琐的样子,沐清还怯怯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回去,今晚就把事情给办了!”我大手一挥。
大家又回到了沐家,我吩咐下去,带我到收藏室,当然沐总要跟着,其他的只留茅山道长和我在里面,其他人等一律退散,所有人都对我们的行为十分好奇,一路上好多人嘀咕,因为我们带进去一只狐狸,还带着一条狗……
“今天怎么回事,道士驱鬼怎么带着只狐狸?”
“嗯,是要审那狐狸,我们家沐总犯狐狸精了。”
“呀,沐总和一只狐狸有奸情?那怎么还带进去一条狗呢?”
“你瞎啊,那狗是我们家养的,是苦主,抓小三呢。”
“啊,小三是狐狸,那沐总和狗……”
锁上门,我让老沐在那套古董家具的椅子上坐下,我坐着另一张椅子,道长则站我身后。
老沐还在那抽呢,身体哆嗦四下看,我猛地一拍桌子:“升堂!”
老沐就扭头惊讶地看着我,我奇怪身后怎么没动静,回头看了道长一眼,道长咬了咬牙,粗着脖子喊:“威武……”
这才像话嘛,我点了点头,清清嗓子喊:“何人有冤情,速速道来!”
老婆婆出现了,就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幽幽出声问:“你是谁?”
我又猛拍桌子:“大胆!本官乃一县父母,本官审案,你一民妇竟敢在旁边坐着?来人,拉出去,杖责二十!”
老婆婆果然吓尿了,从椅子上蹦了出去,在桌前朝我跪下。
这下为难了,我看向老沐,老沐现在是李公子,我总不能让未来岳父跪我吧?
还好他现在进入了状态:“学生身上有功名,见官不须下跪。”
我又拍了桌子,手好疼:“堂下何人?”
老婆婆赶紧说:“民妇沈氏。”
“你们两个呢?”我指着她旁边。
旁边本来是蹲着一只狐狸和一只大狗的,刚才还相互闻着对方那不文明的部位在撒欢呢,转眼间就变成了两个女子,一个是刚才在野外遇到的女人,另一个也是眉清目秀。
大狗变的女人说:“民女是李家丫鬟小翠……”
她还没说完,老太婆就扑了过去,死命掐住那个狐狸女,骂道:“贱人……”
“擦,你这泼妇!”我大怒:“来人,拉开她们,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回头看了看道长,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拉开,低声嘟哝着:“但愿没有道友知道今天的事……”
还是道长法力高深,一手掐着一个,动都动不了,我威胁道:“谁再敢扰乱公堂,就拉下去杖毙!”
果然都缩起来不敢动了,自古以来,官威都是很好用的,可以镇压牛鬼蛇神,这并非是有什么神秘力量,或者是什么皇帝的真龙之气,而是因为在这些牛鬼蛇神的潜意识里,官不能碰。
蛊记录着死者的怨念,也记录着他的习惯,在当官的面前都是渣渣。
我又对着那狐狸精问:“你是何人?”
现在狐狸精端庄多了,在官威之下完全没有了狐狸的狡猾,清声说:“民女殷楚雯,与李公子相互爱慕,求大人成全。”
成全个毛,俩死人!
这时候老沐说话了,悲催地说道:“楚雯,你怎能这样,害死我的祖母,那可是不孝大罪啊!”
狐狸精泣道:“可他们那样对你,都只剩下一口气了,若我没有毒杀他们,死的就是你!”
老沐摇摇头:“哪怕我死,你也不能害祖母,我是个读书人,不能连这个都不懂,而且我不是已经答应跟你私奔了吗……”
这条罪也要浸猪笼的好吗?我帮着说话:“你都让人欺负成那样了,私奔怎么走?让人家背着你走吗?哎,你们这些读书人,书读得都进入邪道了,居然个个手无缚鸡之力……那个谁狐狸精,你乐什么乐,我没说你对!”
老太婆和那丫鬟赶紧喊:“青天大老爷,我们是冤死的呀!”
我摆摆手:“这些本官都知道,但你们也太不是东西了,愚孝是糟粕,应该摒弃,孝道比人命还大吗?你们到底怎么折磨这位李公子的,从实招来!”
老太婆就说:“大老爷,是他不听话啊,要真娶了那个小浪蹄子,我们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所以我们关着他,不让吃饭,想让他改邪归正!”
我疑惑:“哦?你是说那狐狸精……她出身不洁?她到底干什么的?”
老太婆哭道:“她家中只是游方郎中,怎配得上我家门第?”
靠,郎中而已,我还以为……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们等等!”我喝住她们,指着老太婆问:“你知道自己死了?”
老太婆一怔:“知道,否则我哪儿来那么大怨气?”
我又问那个小翠:“你也知道自己死了?”
小翠点头,哭道:“老太太把茶分给我,我也……”
“那么,李公子你是怎么死的?”我转向老沐问。
老沐一愣:“呀?我死了么?”
看来是个糊涂的,我问狐狸精:“你不知道自己死了?”
狐狸精摇摇头:“我心里只想着李公子,要跟他私奔,一起去过好日子,但是有个家丁拦着我们,他拉着我,李公子就和他扭打,他才把我放开……”
老太婆大怒:“什么,我让人去抓住你们,居然还让你们给跑了?”
老沐说话了:“不是这样,是家丁把楚雯掐死了,而我又把家丁勒死了……”
完全对不上啊,这里面肯定有人在说假话,或者是……说胡话?
狐狸精……啊不,那个殷楚雯完全不知道自己死了,那么她说的一定是胡话,估计临死前脑子缺氧出现了幻觉,幻想着和情郎私奔过上美好幸福的小康生活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岳……李公子你是说,还死了一个人?”
“没错,一个家丁而已,竟敢在我面前掐死我喜欢的人。”
我问他:“那你是怎么死的?”
老沐想了想:“我那时身体不好,勒死他之后就两眼一黑……”
我看向道长:“看来咱们还漏了一个人。”
道长咬着牙说:“那个保镖,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