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绝不相忘决不食言
昨个儿下了朝,沈桃然的父亲平西将军沈达明便叫住炎珞,跟他说了沈桃然的奶娘今个儿要走的事儿,说是要回老家。
因着沈桃然的娘亲去世得早,沈桃然一直是她的奶娘抚养,感情自是十分好的。虽说沈桃然的奶娘请求沈达明不要为这事儿打扰沈桃然,但他觉得还是应该跟沈桃然说说,让她回去送送比较好,免得落下遗憾。
炎珞自是明白,所以昨个儿下午便将沈桃然送回了平西将军府,想让她能同她的奶娘好好说说话。又想着,沈桃然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实在放心不下她一个人,今个儿一早便赶去了平西将军府。
果不其然,一来就看到沈桃然抱着她奶娘不愿放手,而沈达明却是在一旁不停劝着。炎珞忙下了马,拉过沈桃然,笑道:“时辰不早了,让奶娘走,好不好?奶娘也想回家陪陪家人啊!”
沈桃然一听,也不阻拦了,强颜欢笑道:“奶娘,您要记得回来看我哦!”
奶娘眼角也有些湿润,但脸上仍是保留着慈祥的笑容,细细嘱咐道:“王妃,您一定要记得昨晚奶娘跟您说的话,一定要活得开心一点。”
沈桃然一直忍着泪意,她不想把奶娘也惹哭了,认真答道:“好,我每天一定会开开心心地活着的。您放心,四爷一直待我很好。你回去后,也要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
炎珞开口保证道:“奶娘,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然然的。”
奶娘知道炎珞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并不像旁人传言的那样冷情。带着沈桃然回门那次也是一点架子也不摆,沈达明和她想跟他行个礼,他连说那是折煞了他,叫他们以后没有外人都不要行礼了。她知道这是炎珞疼沈桃然才如此大度。跟他们说话,也是从不称‘本王’,而是直接称‘我’。
“四爷说的话,老奴自是信的,老奴也放心了。”炎珞虽不介意,她却是不能不守礼的。“只是希望四爷能一直记得这句话。”
炎珞郑重地向奶娘承诺道:“绝不敢忘。”
奶娘点点头,告别的话已说了太多,也没有多大意味了,径直上了马车。
沈桃然看着马车从自己身前驶过,终是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奶娘坐在行驶的马车里也是泣不成声,于她而言,沈桃然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孩子。
沈桃然看着驶远的马车,大力挣脱了炎珞的怀抱,向着马车追去,炎珞忙上前又将她抱住。
炎珞抱着泪流不止的沈桃然,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炎珞就这样抱着沈桃然,什么话也不说,无声地安慰着,只想让沈桃然知道他在,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心里对沈桃然说道,哭吧,能哭出来就是好的,就怕你哭不出来了。真的,真的不想让你经历像我一样的痛苦,一次也不想。
沈达明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将沈桃然嫁给炎珞,他不知是对是错,但他知道起码炎珞此刻是真心的,只要这样,那就够了。
沈桃然终于不哭了,炎珞便决定带着她直接回王府。
向沈达明告了辞,拒绝了沈达明让他们乘平西将军府的马车回去的提议,炎珞抱着沈桃然上了自己骑来的那匹马上,便向府里行去。
沈桃然虽是不哭了,心情却也是不好的,也不开口。炎珞只好哄道:“也不是见不着奶娘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奶娘,你说好不好?”
沈桃然知道这机会也不知多久之后了,但她听炎珞如此说,心里却也是高兴的。“好,可不许反悔。”
炎珞腾出一只手,主动伸出自己的幺指,笑道:“拉钩。”
沈桃然破涕为笑,说道:“好。拉钩。”
两人回了府,炎珞想着昨晚沈桃然怕是没有睡好,便拉着她去睡觉。沈桃然此刻急需有个人陪着才安心,炎珞只得上床陪着她躺着。
沈桃然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她的事情。说起,自己对早亡的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说起,自己与驻守边关的爹爹总是聚少离多;说起,自己的奶娘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
最后,沈桃然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炎珞在她耳边承诺道:“你放心,我绝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沈桃然已是在半睡半醒之间了,软绵绵地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真的吗?”
“决不食言。”这是炎珞今天第二次如此郑重地承诺。看着在自己身旁已经睡着了的沈桃然,又不禁觉得好笑,自己竟跟一个睡得模糊的人做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