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大哥说的不错,咱们得想办法扶持慕容狄拿到羽林军,拿下章树元……”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皱起来,瞥了一眼时文儿:“不对啊!大哥,说着说着,咱们这是在商量帮幼青,还是那李承宇?这李家老四,只怕不是个省油的灯,幼青跟了他,能有机会取而代之吗?”
时文儿听了胡灵均的疑问,眼前略过的,却是李承宇随着年龄增长,看着韦幼青日渐炽热的眼神。他摇摇头,把这份不快摇到一旁,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却明白,感情,是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利用的恰到好处。
胡灵均见他摇头,狐疑道:“大哥也没有把握?那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太冒险?”
时文儿笑道:“灵均,你误会了,我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幼青会一直得到李承宇的信任。取而代之嘛……”他心中再次略过一丝忧虑,以实力取而代之,时文儿对未来很有信心,唯一没有信心的,是韦幼青的心。
“取而代之,要看最后的实力,这个要徐徐图之。”
他没有说出心中忧虑,任何有伤韦幼青形象的事,他都不想做。
胡灵均沉吟片刻,笑道:“大哥一向深谋远虑,灵均听命就是。”
三日后,时文儿拿到胡灵均给他的药。然后来到赵家那个院子,把药给了延雪。把用法细细告知。延雪没有多话,带着药就回宫了,甚至没有问问家中老父可好。她本来拿了一包财物给时文儿,想让他稍给父亲,也被时文儿拒绝了。延雪也没有多问。说多了都是废话。
时文儿也没有问胡灵均从哪里拿到的药,药的成分都是什么。他自己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胡灵均。
两路人马为了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却终归不是一路人。这两路人的穿针引线者,却正是那粤华酒楼的窦秉文。
此刻,这个穿针引线者,又在允王离开之前,请到了时文儿与杨行之,这桌酒席的另外三个客人,则是很久以前,在时文儿看来仿若隔世的郑诚忠事件中,出现在粤华酒楼的慕容狄、裴安之与王福生。
随着慕容狄职位的提升,作为慕容狄结拜兄弟的裴安之与王福生也水涨船高,分别做了圣武军右军都虞侯与护圣军左军副都指挥使。
虽然时文儿与杨行之看起来官职不高,几乎相当于没有,可二人背后有允王这棵大树,如今蕃镇割据,一切以实力说话,蕃镇中又属允王势力最大,那时文儿与杨行之,可就比一般的文官要强的多。
是以慕容狄听说窦秉文与时文儿相交,主动提出请时文儿吃饭。时文儿听说是慕容狄相请,心情大好,“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心里想着,欣然前往,同时叫上了杨行之。
杨行之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杨荣翕不喜读书,算是跟着时文儿做了广州品庭居的掌柜以外,另外两个大儿子杨荣广与杨荣周,皆是武举出身,正想在军中谋个差事。
中央禁军待遇优厚,杨行之想为儿子在中央禁军中谋个出路,所有的人也都理解的很。
这在三人那里不算什么事,中央禁军五品以下武官,都指挥使有直接任命权,更何况是这种刚入军中的武举。
时文儿与杨行之也投桃报李,各种贵重礼品自不待说,承诺在允王面前多多美言更是小菜一碟。于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时兄弟这么年轻,就成了从京城到岭南无人不知的大皇商,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呀!”
酒过三巡,慕容狄看着时文儿送给自己的那一大堆金银财帛,想像着这位大皇商的雄厚财力,酸溜溜的说。
他心里更有没有说出来的酸话,遇到允王这种不好堂客好分桃的,长得漂亮也是一大优势。
时文儿虽不知道他肚子里的龌蹉,却能听出他这话里的酸意,笑道:“慕容将军这是在笑话在下么?在下文不文武不武的,只能这么颠沛流离混碗饭吃。慕容将军如今官做的与那元老章树元一般,才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到时文儿还要多仗赖将军护萌。”
时文儿这话却恰恰戳中了慕容狄的软肋。虽然他与章树元一个是左军指挥使,一个是右军指挥使,可由于羽林军里大多数都是章树元的人,所以他这个左军指挥使却要听命于右军指挥使。这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平时周围的人都知道,却没有人敢提,慕容狄也就没有什么发泄的出气口。如今时文儿提起,慕容狄借着酒劲,他愤愤不平的说:
“什么一般?人家章公,那可是元老,跟随先帝打天下的人,与允王齐名,我哪里能比?”
慕容狄前面说了半日,觉得有失脸面,后面把允王搬出来遮羞,好堵上面前两人的嘴。
时文儿自然明白,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他又点到为止的给他伤口上撒点盐:“慕容将军真是过谦了,那章公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难道慕容将军就不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吗?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慕容将军可是当今圣上的岳父大人,某听说,宫里的德妃娘娘,可是甚得圣宠。他日生下皇子,贵不可言啊!”
这话说到慕容狄的心眼儿里去了,就算是章树元甚得先帝信任,那也是在先帝朝。当今圣上可是连自己的亲娘都软禁了的,看得出是不想让先朝老臣掣肘。
若说到自己女儿的圣宠,更是让慕容狄得意,慕容家族世代出美女,个个一出生就是按着皇妃的标准来培养的,自然知道怎么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如今这慕容芊芊,不仅皇帝喜欢,连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
听说皇后为了生女儿动了根本,这可就是各人的命了,虽然赵家显赫,可肚子不争气,空有皇后的名头,又能如何?只要慕容芊芊抢先生下皇子,赵离梨肚子又一直不争气……
慕容狄想着想着,仿佛看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向自己招手,荣华富贵滚滚而来,差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