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游天看着这茶壶,又看看叶承,正在这时,小女孩幼菱端着刚沏好的茶迈步进来。洪游天趁机道:“各位远来是客,适才未曾远迎已觉失礼,怎能再用客人之茶,实在于理不通。”
“你若心里没鬼,就喝了它!证明寨主娘娘是清白的,你不是平时很是维护娘娘吗,这时候为何要做缩头乌龟。”谢奴起身来到桌前,从幼菱托着的盘子中取了一只茶碗,又拿起叶承放在桌子上的茶壶,慢慢倒了一杯,递到了洪游天的面前。
顿时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凝结起来,叶承在旁观察的分明,但见洪游天虽然仍是脸带笑意,但眼神中已经杀气毕露,一时间剑拨弩张之势已成。齐大海等人却还未看出端倪,只是觉得谢奴对洪游天很是充满敌意。
洪游天抬头看着谢奴,哂然一笑道:“你这奴才,我本不欲为难你等,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说罢只见他突然间转动所坐的椅子一角,这椅子一端原来与屋内地板相连,地下暗藏消息机关,这一转动,整个十三寨的寨主房间都能得到讯息。再见洪游天纵身一跃,拿起桌上茶壶,向谢奴掷去,谢奴连忙闪身躲避,洪游天就势窜到屋门口,顺便带出了幼菱。
等到叶承、谢奴等人来到屋外,但见山中杀声阵阵,不一会儿功夫,从各个山寨中聚集了有二十多人,将这间琉璃瓦小屋团团包围。
“刚才洪寨主还大谈待客之道,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成如此这般,不过可以看出洪寨主确实热情,这么多人迎接我们,实在是受宠若惊。”叶承仍然镇定不乱。
洪游天胜券在握,得意道:“小子,你真是多此一举,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来管我们山寨的闲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敢与我洪游天作对。”
说话间,人群中走出两人,但见都是四十五六岁模样,膀阔腰圆,一个面色黝黑,手持熟铜双锏,另一个络腮胡子,手中握着双刀。
“六寨主、八寨主,您二位要活动活动筋骨?”洪游天笑道。
那持熟铜锏的六寨主恶狠狠道:“副总寨主,杀鸡不用牛刀,我们老哥俩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这不就说,早听我们的,等这几人来时不用废话,一并砍了多痛快,非要搞什么息事宁人,你看最后不还是一样?”八寨主在旁道。
谢奴哼了一声,抽刀在手就要上前,被叶承拦住道:“谢兄少歇,一路之上多亏你化解机关,叶承不才,也想出份力气,不如这两位就让给我吧,如何?”
此言一出,对面众人是无不哄然大笑,六寨主对八寨主道:“我说老崔,你可听到了,这小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崔寨主大笑:“不碍事,我这就替他爹妈管教管教他!”
叶承也不着恼,笑着说道:“两位请了,虽未曾谋面,但是在下却是久仰大名。”
两个寨主一听自己名号竟然有人知道,不觉得飘飘然起来,崔寨主笑道:“小子,你是从哪听说你家爷爷的?既然知道我们,还不快快跪下磕头认错,兴许我和你周寨主就此能放你一马。”
叶承不慌不忙道:“江湖之中有一种人,武功不高,脸皮却是极厚,凡遇战事,总愿意聚三邀四,以壮其胆,最喜倚多为胜,从不觉丢脸。晚辈虽是年轻,但行走江湖,这样的人却是见得最多,如今又有幸遇到二位如出一辙,不是久仰又是什么?”
齐大海在旁忍不住鼓掌大叫:“好!”
谢奴也在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心道这小子年纪虽是不大,但逢临战事却能临危不乱,谈笑自如,有点大将之风。
但是叶承之言可惹恼了对面的崔、周两个寨主。”好小子,着刀!”崔寨主怒吼一声,抡起双刀就朝叶承面门砍去。周寨主倒是不辜负叶承一番话语,果真也舞动熟铜锏想要倚多为胜。
两样兵器势大力沉,刚猛凶狠,直让齐大海为叶承捏了一把冷汗。但是一旁的谢奴心里却是清楚,这两个寨主如何能是叶承的敌手?
“谢兄弟,就你手中有兵刃,为何不赶紧给叶少侠,你看他徒手对两人……”齐大海焦急道。
“不必慌张,他不需要武器,需要时他自会取来。”谢奴冷静说道。
但见这边叶承闪转腾挪,丝毫未落下风,掌风呼啸,甚是凌厉。那崔寨主虽然双刀舞动如飞,但就是伤不到叶承分毫,再加上叶承脚步灵动,时常穿梭于两人中间,有时崔寨主刚想劈下,叶承一闪,后面就是周寨主的脑门,有时周寨主锏要横扫,叶承就势一推,挡在锏前的就成了崔寨主的面门。
两个寨主本想合力,如今却是投鼠忌器,招式都使不全,如何能够赢了叶承。但见叶承身形晃动之中,不断寻找战机,不到二十个回合,两人招式已经散乱,叶承瞅准机会单掌击出,正中了崔寨主面门,这不算完,只见叶承手臂回撤,正好用肘部撞到周寨主胸前,周寨主大叫一声,手一松劲,那熟铜锏如何握的牢固,被叶承趁机一翻腕,空手夺了白刃。
崔寨主被打的两眼冒金星,大怒着舞动双刀扑了过来,但是眼中叶承都已然成了两个人影,如何能够劈的中?但见叶承微微一闪身,躲过下落的双刀,手腕一抖,一锏正中了崔寨主的屁股,这熟铜锏本就有些分量,再加上叶承使了八成力气,直打的崔寨主惨叫一声,屁股开花。
周寨主手中只剩单锏,大为恼怒,平日里欺压百姓惯了,哪里经受过这种羞辱,大吼着甩单锏攻来。叶承仰身闪过,锏交左手,一个横扫,直攻周寨主右腿,周寨主没曾想到对方竟然突然攻了下盘,挡避不及,只听“咔嚓”一声,那熟铜锏碰到血肉之躯,可想而知,周寨主当即是大家一声,摔倒在地,右腿小腿已然骨折。
众贼中一阵骚动,这群乌合之众本就是倚仗这些寨主作威作福,如今见寨主都被打的满地找牙,如何不惊慌。周寨主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冷汗直冒,大呼道:“你们这些饭桶,还等什么,一起上给我剁了这小子!”
寨主有命,喽罗们哪敢不从,一个个硬着头皮抄家伙攻了上来。这时却见寒光一闪,长刀入贼群,紧接着但听的阵阵惨叫,血溅屋前,众人忙着退后,只见一人持刀矗立,刀刃处不住滴着鲜血,身下周围躺着三具尸体,这人目光冷峻,直视众贼道:“今日哪个敢上,就别怪谢某刀不留情。”
众贼本就心虚,又见的三人顷刻间毙命,不由得更是胆寒。洪游天见状,知道事情不妙,当即大声道:“哪个今日要能杀敌,回头我定保奏娘娘升他为副总寨主,赏金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使明知武功不及,还是有自不量力者。当下又有七八人冲了过来,围攻谢奴。
这边崔寨主屁股虽疼,还能应战,双刀用力不住向叶承砍去,叶承叹了口气,轻身一纵,躲开双刀,紧接着单锏飞出,直奔崔寨主面门而来,崔寨主哪想到叶承能单手抛锏,急忙缩身闪避,这时叶承却紧跟而上,连出三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崔寨主胸前,崔寨主怪叫一声,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一时间动弹不得。
那边谢奴可不像叶承如此心慈手软,手起刀落,左劈右剁,顷刻间上来的七八人中,又有三人命丧刀下。其余几人见状,知道这百两黄金看来命里无,发一声喊全都撤了回去。
叶承抓住机会道:“你等听着,我们此次专为洪游天而来,与他人无干,现在离开还能免受皮肉之苦,否则后果难料!”
众人心道,这哪是皮肉之苦,都是性命之忧啊。虽然迫于洪游天在场,不敢当即离去,但众人是说什么也不愿再上前了。
谢奴此时走到周寨主与崔寨主面前,也不说话,手起刀落,只见血光一闪,两个寨主都上阴间作伴去了。叶承来不及阻止,不由叹气道:“谢兄,他们已无力还手,不必如此吧。”
“除恶务绝,这样的人你留只能是日后祸患,况且他们作恶多端,本就罪有应得。你这妇人之仁早晚要吃大亏。”谢奴道。
叶承苦笑一声,转身看着洪游天。此时的洪游天,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恨恨道:“若不是玉蝎子娘娘此次宜兴赴会带走了八位寨主和寨中一半人马,你们如何能够嚣张至此?”
叶承听他说道宜兴,不由得心中竟然想起了钟晴,内心很是关心她现在到了何处,在做什么。但转念一想,此间事情需先有个了断才行。于是笑道:“洪寨主,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水中下毒,坑害村民之事吗?”
“承认也好,不认也罢,你们能奈我何?”洪游天冷笑数声道。
“那你可别后悔!”谢奴执刀就要上前,眼看到了洪游天身前,突然间叶承一声惊呼,谢奴也是急忙止住身形。
再看那洪游天,右手中多了一柄短刃,左手揽住幼菱,他竟然将这小女孩做了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