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大魏朝廷不成?”三怪包一地心中一动,脱口问道。
“哼,大魏朝廷掌握着天下权柄,又有神剑太阿在手,坐享大魏亿万子民供奉,当此关键时刻,朝廷不知奋力抵抗,却一味撤退,甚至我武林中人,灭了万花门的大军,朝廷也无动于衷,不立刻派军跟进,哪里将天下苍生看在眼里?如此朝廷,当真令人齿冷。”笑柯文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魏朝廷对于收复万花门所占的疆域似是丝毫也不感兴趣,只是紧守着自己的防线,全无半分进取之心,甚至传言朝廷仍在为继续后退做着紧锣密鼓的准备。
消息传到江湖上,顿时令江湖人士对朝廷的不满与日俱增,双方原本构建的共同反抗外敌战线,也渐渐不复存在。
“魏氏只顾自己一己私利,哪里管你什么天下苍生。”初南天道:“说不定大魏朝廷还在筹划着要将我等武林人士,一网打尽呢。”
大魏朝廷与大魏武林中的大多数门派向来是水火不相容,剑阁镇压江湖,威慑天下,却也无法尽灭天下门派,双方之间,始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灵隐门是这个平衡中最为关键的一个门派,如今灵隐门被灭,不禁令大魏武林人士担扰起自己的未来。
外有强敌入侵,内有朝廷窥视,这个江湖危机四伏。
“好了,别说这些闲话了,如今我们已进入雾林之中,江湖传言,这片雾林异常凶险,轻视不得。”笑柯文说道。
“二哥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包一地笑道:“我兄弟四人纵横江湖多年,什么险地没有去过,还真怕了区区迷雾不成。”
“二哥,三哥都言之有理。”燕梦理笑道:“我们兄弟四人,岂会怕了这区区雾林?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
初南天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片迷雾,对先天境高手的感知有极强的屏蔽作用,其中必有玄妙,大意不得。”
四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着。
忽然,笑柯文喊道:“快来,这里竟然有一个石人。”
其他几人连忙上前,只见树林下有一具坐着的人形雕像,四周皆是厚厚的枯枝烂叶,树藤从他的身后缠绕着全身,雕像上布满了青苔,青苔之下,人形的模样隐约可见。
初南天环顾四周,奇道:“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附近也无别的建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雕像呢?此事有异,大家提高警惕。”
其实不用他多说,“南柯一梦”四人皆是行走江湖多年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四人凝神戒备,又向着四周探索一番,并没有见到半分人类建筑的痕迹,却不知为何在此地出现一个雕像。
包一地心中有些好奇,伸手在雕像上摸了摸,顿时褪去了很大一块青苔,里面露出的肌肤栩栩如生,不似石刻,倒像是真人一般。
四人皆是大奇,包一地又用力按了一下,却发现此人的肌肤坚硬远胜岩石,以他先天境高手的武道修为,竟然不能按出半点痕迹。
四人顿时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须知以先天境高手的修为,别说区区一块石头,便是百炼精钢,也经受不住先天境高手用力按捏。
半晌,燕梦理才迟疑不定的问道:“不如,我们先将他表面的青苔和树藤清理干净?”
初南天点了点头,包一地的手便继续向下剥去,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倒在了地上。
“三弟”
“三弟”
“三哥”
其他三人几乎同时惊叫出声,立刻运转内力,以真气将包一地的身体卷走,初南天将手往包一地的经脉上一搭,便发现包一地的体内,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忽冷忽热,忽明忽暗,忽虚忽实,扰动着他的气血,他虽然并未受到什么损伤,体内气血却如惊涛骇浪一般,搅成了一团,随时都可能将他的心脉冲碎。
初南天大吃一惊,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象,既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受伤,仿若就是一股活着的怪异内息,在他的体内乱窜。
然而,此刻包一地处于他们兄弟三人的包围之中,四周再无其他之人,又如何还有人能将内力注入体内,搅动他的气血呢?
“大哥,三哥怎么样?”燕梦理着急的问道。
他们四人一起闯荡江湖多年,虽非亲生兄弟,却当真是情同手足。
初南天摇了摇头,一脸忧虑的说道:“我闯荡江湖多年,也算精通医理药理,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
笑柯文的目光转向那尊怪异的人形雕像,目光中精芒一闪,一柄长剑,骤然出剑在手上,他运功挥剑,刹时间,剑芒爆涨至几十米长,向着不远处的人形雕像一斩而下。
“叮。”
一阵金石相击的声音传来,人形雕象上,树藤和青苔皆被狂卷冲击的剑气击落,粉碎一地,里面露出晶莹如玉的人体。
笑柯文只觉虎口上有一阵大力传来,剑芒似是碰到什么异常坚韧之物,强大的反冲之力将笑柯文的身体一撞而飞。
“噗。”
笑柯文的身体向后飞窜而去,尚未落地,已在空中猛吐了一口鲜血。
再看那尊人形雕像,除了表面的青苔被震落,树藤被震散之外,哪里有半分受损的样子。
笑柯文聚集了全身气力的一剑,甚至没有在雕像的额头上,留下半分痕迹。
须知笑柯文也是在先天境沉浸多年之人,这一剑的力道,别说区区一尊人像,就是一座石山,恐怕都能劈开。
初南天和燕梦理皆是一惊,转瞬之间,包一地昏迷,笑柯文身受重伤,而那尊神秘的人形雕刻,却仍然是安然无恙。
初南天毕竟是多年的老江湖,他盯着人形雕刻的脸,看了半天,突然跪了下来,用极为恭敬的语气说道:“晚辈初南天,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兄弟几人,不知前辈在此静修,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恕罪。”
笑柯文和燕梦理闻言大惊,却听初南天喝道:“二弟,四弟,还不快过来给前辈陪罪。”
笑柯文强撑着受伤的身体,跪了下来,燕梦理也跟着跪地,却仍然秘密传音给初南天,问道:“大哥,这当真是一位武林前辈,不是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