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军营中,无数柄剑齐齐出鞘,飞向魔剑,盘旋于任云飞头顶上空。
任云飞开始舞剑。
几千柄剑飞来,几千柄剑飞去。
以彼之剑,杀彼之人。
几千名军士倒在血泊之中。
任云飞的身形开始向前突进。
十万玄甲军看似分作近五十个军营,分散于各处,实则通过阵法相连。
万花门在训练玄甲军上花费又极大的力气,对于如何以玄甲军对付武道强者,亦有一套完整的策略。
十万玄甲军的军营便是一座大阵,封住了军营上方的空间,武道强者进入,只要还未入通玄境,便难以在军营中施展空间变换腾挪的神通。
无论玄甲军军士如何厉害,都挡不住武道强者直取中军。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知道。
有大阵封锁军营上方的空间,想要深入军营中斩杀主将,便要困难许多。
十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和将十万大军尽数斩杀,两者的难度显然不是一个等级。
任云飞一剑出鞘,身躯微微前倾,人若离弦之箭,一步突进到数千米之外。
不是什么空间变换的神通,只是纯粹的速度。
空气中响起隆隆音爆,轰鸣如天雷炸响。
花东海与一干万花门弟子的脸色皆有些苍白。
军营中的阵法乃是万花门的武道强者精心设计,身在军营后,任何人的行进速度都将受到阵法的约束和限制。
绝不可能太快。
但任云飞刚才的突进明显超出了阵法的限制。
以他的速度,转瞬间便会欺到花东海身前。
这一刻,十几名万花门弟子皆面无血色。
玄甲军虽然是万花门耗费重金打造,却也只是万花门征战四方的工具而已。
玄甲军的士兵,都是由连花奴都当不上的武者和普通人充任。
说白了,他们都只是炮灰,是战争中的消耗品。
除了少数将官之外,绝大部份的玄甲军军士都洗去了灵智,痴痴呆呆,没有情感,不知痛苦和劳累,除了服从命令,进行战争之外,再无其他多于的用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绝大部份的玄甲军军士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只是万花门用于战争的机器。
但随军而来的万花门弟子可就不一样了。
任云飞再次突进,很快欺近他们。
“任云飞,你当真要与我万花门为敌。”花东海盯着任云飞,厉声喝道:“你考虑过后果吗?”
任云飞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动,飘逸如云。
此刻的任云飞,神情极平静,完全看不出正经历着激烈战斗的模样。
“你们不该来徽阳的。”任云飞淡淡说道。
“放肆。”田树怒喝了一声:“整片大陆都是我万花门的领地,岂有独不来某一处地方的道理。”
任云飞问道:“这片大陆什么时候成为万花门的私产了?”
田树仰天哈哈笑道:“万花门的弟子踏上了这片大陆,从此它就是万花门的领地。”
“你不要觉得这没什么道理,这个世界,拳头大就是道理。”田树指指头顶上的天,道:“老天爷的拳头最大,所以,大家都敬天。”
“那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拳头,是不是足够大。”
军营中响起了阵阵马蹄之音。
大魏三十万禁军,全线出动。
领头的将领,便是赵立峰。
汤方度仍然站在后方的一处高台上,瞭望战场。
“大将军昨日只是一味坚守,又令禁军殿后,如今却令禁军全军出击,这是何故?”旁边一名将军不解地问起。
汤方度大笑道:“昨日敌人兵锋正盛,自然当避其锋。今日任前辈出手,敌军大乱,主将自顾不瑕,当然要抓住战机,能否获胜,就在此一举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慎,大将军令三十万禁军全部出动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一些呢?万一……”
汤言度问道:“你觉得若没有任前辈出手,敌军大举进攻,我们手中这些军队,真的挡得住他们的铁蹄吗?”
那人顿时哑然。
“既然横竖是打不赢,还不如趁此赌上一把,有任前辈出手,说不定我们还有一线获胜的机会。”
三十万禁军,皆以一万人为一队,三十支队伍,齐齐冲进玄甲军的军营。
任云飞开心的笑了。
花东海的心却是一下子沉到海底。
大魏禁军是大魏最强的军队,战力远非寻常的杂牌军所能比,玄甲军当然不怵他们,但收拾起来,却要颇费一番功夫。
然而,此刻,面对已然闯入营中的任云飞,最需要的便是时间。
任云飞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看来,这个汤方度虽然有许多缺点,于领兵打仗而言,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至少敢拼敢赌。
他倒是没想过汤方度会在此时果断出兵。
对大魏禁军而言,这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
玄甲军的装备,战力远胜大魏禁军百倍,若非任云飞破坏了玄甲军的军阵,大魏禁军根本冲不进玄甲军的军营。
当他们冲进来之后,便开始成片成片的倒下。
这一刻,大魏禁军的强悍开始展现。
尽管不断的有人倒下,生命被无情的收割,他们进攻的步伐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与停留。
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赵立锋一马当先,很快就斩杀了十余名玄甲军。
任云飞笑了起来,手中魔剑扬起,指向眼前的十几名万花门弟子。
既然他们要讲道理,那任云飞当然就得和他们好好讲讲。
这些人个个皆有先天境的修为。
“走。”一名万花门弟子先跑而后出声。
任云飞一剑斩出,那名弟子顿时化作满天血雨,散落一地。
大魏禁军的冲击虽无法给玄甲军造成重大伤忘,却让军营中的玄甲军气机混乱,再也无法调集力量,对付任云飞。
手持魔剑,任云飞的心平静而空白,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身在玄甲军军营中,周围之人对他虎视眈眈,任云飞却仿若毫不在意。
顺剑意而行剑,任云飞的剑术再上一层楼。
花东海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逃出了任家庄,却逃不任云飞的追杀。
花东海望着任云飞,诡异的笑了笑,似是解脱,似是嘲笑。
他的生机在刹那间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