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相府
第1章 初入相府
元初三十二年。
楚国京都,代丞相府中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响起了一阵阵的哭声。
“咳,咳咳。”
疼,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胸腔里火辣辣的疼。
难道人死后的感知会更加敏锐么?好疼。
耳边是谁在哭?
代相思努力的睁开眼,却觉得光太刺眼,又重新闭上,尝试了几次后她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场景。
此刻,她正躺在一个破败的古代建筑里。
屋内残破不堪,这是哪?我不是中枪了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代相思撑起身,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一段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中。
可还不等她理清思绪,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大胆贱婢!”
“就你这低贱的身份!还敢去求大夫人为你家的傻子小姐治病?”一个男人的声音尖锐的响起。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呸!”另一个声音接到。
二人叫骂完,‘咚’的一声后,脚步声渐远。
听到外边的声音,代相思扶着墙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心中突然一阵钝痛。
院落破败……两个瘦弱的女孩抱在一起,少女哭的惨烈,怀中的人儿奄奄一息。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她认识,是记忆里原主的贴身丫鬟彩莲。
代相思捂着心口,向院中走去。
虽然她见惯了血腥,可是面对这种场面,心中竟是阵阵难过。
这种感觉似是灵魂中传来,让她感到恐惧和陌生。
“怎么回事?”代相思来到近前,蹲下身看,那种难受的感觉更加清晰起来。
当看见代相思走出来,云儿先是一愣,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姐,呜呜……”
云儿抱着彩莲跌坐在地上。
尘土混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小姐,呜呜……小姐落水半日不曾转醒,彩莲姐姐怕小姐熬不住,呜呜……就去求了大夫人。”
“这才刚出去没多久,呜呜,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呜呜……怎,怎么办?”云儿说话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她怀里的人哪还看的出个样子。
脸上红肿,全是细密的掌痕,嘴里不停的渗着血,牙齿也掉了几颗,几乎就是一口气吊着了。
“小,小姐,”这时,彩莲却说话了,每说一个字嘴里就流出一股血,看起来极为痛苦。
她把手伸向了代相思。
代相思看着眼前伸向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握住。
彩莲红肿的脸上似是露出了一抹苦笑。
“小,小姐,没事,没事就好。也不负,不负……”话还没说完,彩莲的手就垂落下去,没了声息。
“彩莲姐姐!”云儿呆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眼前这场景怎是一个凄惨形容的了。
此时的代相思心中愤恨交加,更准确的说是这副身体的主人代相思的情感和她融为了一体。
南木开枪后那一刹那,竟然把她的灵魂送到了这异世。
这是老天爷给她开的玩笑么?还是要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上一世她父母双亡,从出生起就是在孤儿院里。
五岁那年,被一个中年男人领养,带去了m国,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灰暗人生,直到五年前,遇见了南木。
可是……
五年后她却死在了他的手里!
子弹穿透她身体时的感觉,让她此刻想起都觉得阵阵颤栗。
而此刻她的人生,竟和这个异世中的少女就这般融合在了一起。
她们身处不用的时空,却有这些相同的身世,相同的结局。
既然老天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在这异世,她定要为自己,为这个身子的主人挣得个不一样的人生!
云儿还在小声地哭着,代相思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别哭了云儿,彩莲已经走了,人不能就这么放着,大夫人那边应该是不会管了。”
“我们将彩莲埋了吧。”
“可是小姐,埋在哪啊,咱们身上一分银钱都没有……”云儿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到。
回答完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竟然从刚刚开始,小姐都在跟她对话?!
“小姐,小姐你不傻了?”云儿虽然伤痛,却掩不住震惊的神色。
彩莲的死让她竟没发现小姐的异常!
“嗯,可能是老天保佑,醒来后就不傻了。”代相思如是说着。
“真的么?”
现在的情形,代相思只好先撒个谎圆过去。
“云儿,先不说这个了,彩莲已经走了,但是尸体不能就这么晾在院子里,还是找个地方埋了吧,毕竟入土为安。”
“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啊?好。”云儿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代相思环顾四周,院子虽然破败,但还算宽敞,朝南一间主卧,主卧旁一间小厢房。
院中一颗粗壮的桃树,花开正艳,但由于无人打理,枝丫横飞,花瓣落了一地。
“就葬在这棵桃树下吧。”
彩莲这丫头一直对原主忠心耿耿,如今葬在这棵树下,是代相思要时刻警醒自己,这丫头的仇,一定要报!
将彩莲埋好,天也黑了,二人回到主卧,都没了力气。
歇了一会,云儿又去厨房找了些吃的,两人草草裹腹后,代相思便将云儿打发回去休息了。她需要时间来好好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再次回到屋里,代相思才仔细观察这间房子。
进门处是小花厅,花厅空荡,只有一个破旧的桌子和四个矮凳,桌子上面放了一套灰蒙蒙的茶具。
花厅左边直通卧室,没有遮挡,只在梁上挂了两片粗麻布分隔花厅和卧室之间的距离。
卧室里一张蓝色的架子床,床上有一床破旧的薄被,床边上放着一个梳妆台。
屋子四周的墙角因为潮湿生了大片的霉斑,窗户是暗黄的纸糊的,上面裂着细缝。
三四月的天气里,离得近些都能听见窗子外刮进的风声。
代相思向梳妆台走去。
只见铜镜里映出一张消瘦的小脸,头发乱蓬蓬的,将将一米五的身高,穿着一件破旧的齐胸襦裙。
铜镜似乎有些年头了,只能看的清轮廓,看不清样貌。
她心里五味杂陈,坐会床边,她合衣躺下,却没有睡意,想着今日出现在脑子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