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踏足苍龙州地界之后,更显荒凉,朝廷的兵马都不多见。
所有人被封闭在了限定区域内。
苍龙州共三城,儋州城,水神祭城和火神应城,州府设置在了水神祭城。当初朝廷下令封闭苍龙州之后,暴乱的流民已经端掉了朝廷在水神祭城的官府衙门,州长等一系列大小官全部在暴乱中死亡。
唐渺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这水神祭城。
但很不巧的是,水神祭城便是整个苍龙州瘟疫肆虐的重灾区,幼莲能够深入到这里面抗击瘟疫,治疗感染的百姓,说实话抛开她的身份而言,的确令人动容。
兴许是素仙太过于自私了,但是让一个十五六的丫头独自一人深入瘟疫重灾区腹地,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不论如何,都要将幼莲带回儋州城。
穿过这片山林,眼前便豁然开朗。
官道上空无一人,在其他地方见到的流民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地方仿佛早已经被人抹去,不复存在。
唐渺提着剑缓步走在宽阔的土路上,思索着要不找一个人问问路,这样睁眼瞎的乱转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但是现如今要想找个问路的人,也比登天还要麻烦。
他就顺着这条土路一直走下去,没多远就看见了一处废弃的茶铺,茅草屋顶跟筛子一样到处是破洞,太阳光扫过,落下了无数道光柱。
唐渺扶正一个破烂的桌椅休息,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
苍龙州他是第一次过来,这里就是秦境的最南端,再往南边继续深入,便是三大王朝公认的,尚未教化之地的莽荒,被险峻的山势所阻隔,难以逾越。
思来想去,还是要想尽办法找到有人烟的地方问路,这么一直晕头乱向的转悠下去,什么时候到达水神祭城,那便是个未知数。
呆了没多久,他便继续上路了。
唐渺顺着地上的车辙痕迹找到了一条羊肠小道,循迹而至,一座小型村庄便出现在了眼前,除了凄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村子路口被荆棘木栅栏挡住了。
“难道村子里面有瘟疫的感染者?”
唐渺便绕到了村子中间,整个人化为了一缕黑烟,在错综复杂的暗巷中穿行,趁机翻入了一家小院中,村子宛如一座死城,里面空无一人。
他四下一瞧,却发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
篱笆土墙的墙院内凌乱不堪,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屋内的厨房也是如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兴许是走的太匆忙的缘故,还没来得及收拾家里。
“逃难?”
唐渺打量了几眼房屋,的确没有找到任何吃的食物。
“人都逃去哪里了?”
他一连搜查了好几家房屋,基本上都是如此。
唐渺随即走出了村子,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之上,极目远眺,村子周围有一条河,像是从山中流出的清泉,他仔细观察了许久,低声道:“有点意思,原来都躲在山中了。”
他思量了片刻,匆匆往山里赶去。
......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几只小鹿在小溪边上喝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大哥,今天可以开荤了。”
“是啊,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顺便拿回去给二娘补补身子。”
“好,你们就瞧好了吧。”
一副自制的木弓,将弦绳拉成了满月。
‘咻’
削尖的木枝蓄势待发,只可惜距离太长没有射中。
“该死,距离不够。”
那人闷哼一声,一个俯冲闪出了灌木丛,再次搭弓射箭。
几只小鹿惊得一声纷纷逃开了。
“快,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给逃走了。”
“畜生。”
他们在身后追赶,急着大骂道。
“看箭!”
陡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一枚碎石,击落了在半空中飞行的自制木箭,一下子断成了两截落下。
“什么人?”
一个体格壮硕的年轻人不免大惊失色道。
几人纷纷停住了脚步,靠拢在了一起,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哪...哪里有什么人啊?”
“你们看那根箭。”
另外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时语塞。
“会不会是隔壁村子的虎子,这小子一直与我们作对。”
“不可能。”
那人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顺势又搭上了一根自制的木箭。
他蓦然的回头,又一颗小石子射来,打掉了手中的弓箭。
另外两人早已经吓破了胆子,纷纷躲在了粗壮的大树后面,战战兢兢地说道:“到底是什么人?”
“问路人。”
说话间,一名蓝白劲装胯袍男子忽然从天而降。
三人微微一怔,如临大敌。
眼前这人相貌堂堂,神出鬼没,武功肯定高强。
既然这么厉害的高手,跑到这山中来作甚?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一人看起来年轻不大,但是虎背熊腰,体格壮硕,两臂孔武有力。
“问路人。”
“看来你们果真全都躲在山里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村子的人样子。”
唐渺低声喃喃一声,随即笑道:“敢问三位少年英雄,水神祭城怎么走?”
“你要去水神祭?”
为首一人吃惊一声,脸色瞬变。
“的确。”
唐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几人瞬变的神色尽收眼底。
“去往水神祭城的路嘛...沿着山中的清泉下去,会遇到一条河,直接渡河可以过去,后面的路说也说不清楚,反正最后一定可以达到水神祭的东门;另外沿着河边走,一直走下去,便可以达到水神祭的北门。”
“莫不是在诓骗我?”
唐渺闻言,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信不信由你,去往水神祭的路的确比较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那好,我且再问你们,从这里到水神祭有多远?”
“两百里地左右,骑马不吃不喝不歇且需一日半的功夫;步行的话少则三日,多则四日可以抵达水神祭。”
“这样啊。”
唐渺面露若有所思惆怅之色,“如果我渡过了那条河,河的对岸还有可以问路的村子吗?”
“前辈莫非是打外地来的?”
那人并没有接话回答,而是轻笑的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