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多，买的却少。

　　 大部分人赞叹布料色彩之美，可比原色布贵上两倍的价格，让村里的穷人们望而止步了。

　　 因为是小集，县里，城里来的人少，真正能消费的起的至少像老财主，县太爷这样的大户人家。

　　 有的姑娘是在喜欢这颜色，却只买了一尺半尺，做个腰封，围巾什么的，全身做下来，对靠种田为生的人家是在是太奢侈了。

　　 降价。

　　 做低端市场，这是白海棠第一个想到的。

　　 人工，成本，又想到试染料多少次冒着毁容的危险，白海棠怎么也降不下来这个价。她忽然明白，也许现在还不是把每个村庄的姑娘变成漂亮姑娘的最佳时机。

　　 “快来买布啊，多美的颜色啊，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啊……”腊梅继续吆喝着。

　　 一个大户人家大小姐模样的人经过这，旁边还跟着一个贴身丫鬟。

　　 一主一仆，两人盯着白海棠和腊梅不放，看的腊梅都不好意思了，以为自己脸上有花呢。

　　 白海棠知道，她们是在欣赏颜色。

　　 “一共几种颜色？”丫鬟上前问道。

　　 “九种。”

　　 “我们家大小姐说，每样来九尺。”丫鬟大大方方的说道。

　　 一样三米，连价格都不问。这才是白海棠真正需要的客户。

　　 大小姐依然一句话都不说，都是丫鬟在叽里呱啦，为自己的大手笔倍感骄傲。

　　 腊梅和海棠给两人裁布，一边听着她们说话。

　　 “大小姐，我们这次小集还来对了呢，县城可没有这么好的颜色，我们家大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咧。”小丫鬟的嘴甜兮兮的说道。

　　 “是啊，县城的布庄，现在看来，那颜色老土的要命。没看到这颜色之前，也觉得咱县城的颜色不好，看到这颜色，才算是开了眼，知道什么是五颜六色了。”大小姐抖了抖自己的衣裙。

　　 这是县城最贵的布庄染出来的颜色，绿色，却染出了鸡粑粑色。

　　 在看到白海棠的春草绿和油绿，真是眼前一亮，这才知道是叫相形见绌了。

　　 “姑娘，你这布从哪来的？难道是京城？”大小姐也顾不上矜持了，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好奇的问。

　　 县城里有点档次的布庄，她都是常客，却没有一家有这种颜色。

　　 “这是我自己染的颜色。”白海棠放下手中量布的尺，这也是对客人的一种礼貌。

　　 “你自己？”大小姐轻轻蹙了一下眉毛，有点不敢相信呢。

　　 “这是我的名签。”白海棠拿出一张树皮名片，递给大小姐。

　　 “桥头村，海棠染坊。”大小姐顺口读了出来，“你识字？”本以为一个卖布的小妇人要么是未出阁的穷人家的闺女，要么是已作他人妇的小妇人，跟读书识字，琴棋书画，这般文雅的事沾不上边。

　　 想不到，对方还识字。

　　 “念过几年书，认识的不多。”白海棠谦虚的说道。

　　 心里却想算计着，幼儿园一年，学前班两年，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加在一起上了十九年学，比这位大小姐的年纪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