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韩卫松口
潘月卿点了点头,将自己身上的香囊系在齐司安的腰间,又理了理他鬓角,拉着齐司安的手便除了杨醇品的帐篷。
顺道去望了一眼兵士们的晚膳,发觉这些兵士们吃得起白面馒头等,倒是一件可喜可贺消息。
帐篷之内早有听见韩卫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不甚愉快,而之后紧随着韩卫低着声音的那一句话之后,更是杨醇品大着声音,朝着韩卫喝斥:“你明白什么道理?若非是陛下有如此的命令,普天之下又有什么人胆敢动福王?我是无用之人,谄媚至极,可也是为了自身安危和咱们白鹩军上下着想!”
“你是一厢傲气,直接将他给扣押了起来,前后上下无任何命令,你又如何担待其这不敬之罪?”杨醇品开口叱呵,就是守在门口的兵士也有几分不知如何言语的姿态,潘月卿二人稍住脚步。
韩卫听罢杨醇品如此说话,心下却是不屑更甚,他早无妨此前对杨醇品的那些三分不值钱的敬重还要看在官职上不敢与之相争的顾忌。
大着声音开口:“你若是觉着此事值得请功,你便朝陛下去请功劳,切莫说是我将人拦下福王,其他的随便你都行!”
潘月卿抬手看了眼齐司安,她当下便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便是杨醇品要与韩卫商议请表上书,就二人功劳分配而产生的争执。
听上去像是杨醇品想将韩卫扣押福王之事也写在表内,可是这并不是韩卫所希望的,所以二人便起了争执,杨醇品此人行为做事皆有为功劳而行,因为福王是在白鹩军所擒获。这等功劳,他自然不会放过。
虽说是请表上书,却也有十足的学问在里面,林蜀知在审问完福王之后,会将前因后果呈现于陛下御案之上,只是要如何去写是林蜀知的事情,若林蜀知不愿意将白鹩军的功劳写在请表之上的话,那白鹩军可就是劳苦功高,又无半分油水可捞了。
这就是杨醇品所担忧的,他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多出一份功劳来,此番便可在陛下考虑官员升迁之时,能够想到这个为北齐立下功劳的白鹩军主将。
因为他知道只要福王一倒,那么福王一派的那些人也必然不会再帮助他,而杨家派系里面又有多少是福王那一派的,不言而喻。
陛下虽然要彻查,但是彻查的结果只会让人触目惊心,在没有新一代将领可以顶替现在驻守西线的这些人之前,陛下想要将全线的人全换掉,也是不太可能的。
这一点齐司安和潘月卿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二人既然清楚此事,更明白杨醇品此言正是在要向陛下这一方摇尾乞怜。
到底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人呢。
潘月卿月清在心中笑了一声,她并不是看不起杨醇品春这般的人物,在她看来,杨醇品自然是有其可取之处,就在这未雨绸缪,想要为自己谋划更好出路的这一方面。杨醇品的眼光可比韩卫远的多。
潘月卿看着齐司安脸色有些不好,正式要抬手去掀帘子,当下她便将齐司安的手拉住,朝微微摇了摇头,又往边上走了几步,正是可以听清楚帐内说什么,又不至于靠得太近距离。
潘月卿抬眼对着齐司安:“我知道你心中对他的印象不好,是因为韩卫常常向你抱怨他,可是你若是个公平的人,你便撇掉韩卫抱怨的那些话,再仔细想想,杨醇品虽然是个草包又极尽谄媚,可是这些年也似乎没有让白鹩军的弟兄损失什么吧?”
前世的时候,潘月卿对杨醇品成品的印象就已然极好,并不是说杨醇品将马屁拍到了她眼前,而是因为杨醇品在北齐动乱的时候,还用自己的家资资助军队当中的那些因战而死的家眷。
他此前累积下来的那些财产又在十年的救济当中尽数花费了。
到了已然是头发苍白之时,才得到夺得皇位的齐思程的召见。
当时这个看上去憨憨又透着一点机灵劲的老者,朝着齐司安却辞不受上,称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弟兄们跟随他一场,总不能叫他的妻儿饿死吧?
一生无什么功绩,却又仁慈,便是潘月卿对杨醇品的印象,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不言不语,冷眼看着杨醇品在三方势力之间周旋,如今又听到他说的要去请功的话,当下就是觉着这个人必然是想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吃亏。
果不其然,营帐内部又传来一声高语:“白鹩军上上下下这么多兄弟们,怎么你还想着你清高了,大家伙就跟着你一道清高啊!?有功劳,那是全军犒赏,谁不想多拿几吊子钱?”杨醇品看着韩卫不再说话,喝了一口酒水,重重将杯子搁在桌案上。
又感觉到自己似乎语气过了,当下朝着边上的兵士道:“快去看看太子殿下他们是否休息好了,筵席已经可以开了。”
潘月卿和齐司安对视了一眼,在兵士还未走到丈门之前,他二人便先掀开营帐,朝着杨醇品和韩卫二人笑道:“远远的就听见杨将军似乎在念叨我二人,果然如此。”
潘月卿淡然一笑,看着杨醇品站起身来,立马下了主位,朝着齐司安拱手,又是一番客气:“殿下来时怎么不通报一声?我好出去迎接,此前已然便有了不敬之处,如今还在这些小细节上不够敬重,还望殿下切莫怪罪。”
脸上全然无方才的愠色,潘月卿点了点头顺着杨醇品的引导,坐在了韩卫边上,
韩卫的脸色依旧铁青,看到齐司安等人来时才有了稍微缓和,但也并无体现出其发自真心实感的欢乐。
“韩卫将军,此次能擒获福王是将军功劳,我敬你。”潘月卿举起杯子,朝着韩卫摇摇敬酒。
韩卫愣了一下才是举起杯子却道:“这都是末将应该的,况且当日在擒获之时并无任何命令,是末将自作主张不值得说是什么功劳。”
“韩卫你的脑子就是迂。”齐司安看着韩卫开口。
韩卫听罢齐司安的话,当下便是愣神抬眼,只见齐司安摇了摇杯子,看了一眼韩卫,又将目光转到了杨醇品身上:“既然有功劳,为何不请?难道这是什么让你觉得羞耻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