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维持联盟
齐司安在暖阁呆了一整天,这一整天里边,群臣们来来回回吵了数个来回,襄阳王殿下只是站在边上,冷眼旁观几乎不发一词。终于北齐皇帝将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至始至终该喝茶喝茶,该吃点心吃点心的襄阳王身上。
“襄阳王,你有什么看法?”皇帝开口道。
“臣?”齐司安听见皇帝点了名,便是缓缓开口道:“臣以为,定然是不能让联盟破裂,蒙域如今是全盛阶段,对于戎狄的心思也是好些年了,一朝准备就绪,收拾完戎狄,说不定便是转而来报复北齐,西北战线一直是北齐薄弱所在,况且北齐堪堪过上二十来年修养生息,若是与强敌对战,只怕败的可能性会大上一些。”
因此事牵连到了二殿下齐思程,故而,一系列齐思程身边之人持之以恒为他开脱,只是齐司安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一开口也不说此事与二殿下有关,反而是直接从朝堂大势出发,显得格局并非是在于朝臣之间内斗。
齐思程看向齐司安的目光也是稍稍一暗,他没有想到齐司安一开口就是这么毒。只是此时他作为事件中心者,实在不能开口,当下闭上眼选择噤口不言。
“襄阳王殿下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边上监察长使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拱手道:“难不成,此事就要堂堂的皇子,给他们一个外族蛮夷赔礼道歉么?!”
齐司安早就想到了,若是齐思程不说话,也会有人代替他说话。
当下抬眼看向这位监察长使:“错了赔礼,有什么不对么?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犯了错就该道歉。这是小时候学的书,先生教的话,难不成长使少时所学和孤学的不一样?”
齐司安看着那位监察长使,其人目光显得有些正气凌然:“襄阳王殿下,这已经不是稚子犯错道不道歉的事情!这关系到北齐的尊严!难不成在殿下心中,北齐的尊严就是稚子之间的事情么?”
“……”齐司安不开口,只是微微抬眼看向监察长使,果然在监察长使说完话之后,便是有那么几位九司里的大人上前来指斥襄阳王殿下将北齐的国政比喻成了儿戏,这等说法无疑就是揪住一个点玩文字游戏罢了。
齐司安任由他们七嘴八舌开口,最后才是对着监察长使和九司开口道:“几位这不是将问题扩大话了么?孤只是说若是北齐的皇子有过,自然是要为了北齐将来着想,势必应该同蒙域赔礼道歉一表达诚意。国之皇子公主,从百姓奉养,理所应当为生民之安出力。难道在你们看来皇子的一声道歉就成了北齐丧失尊严的事情了?”
“那么当初你们选择让晋康公主远嫁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齐司安看着几位大臣嗤笑一声,而后才是对着高座上的北齐皇帝开口道:“臣之薄见如此,臣还是以为,与蒙域之联盟不可破裂。”
“陛下,若有战,必有损耗,襄阳王殿下不过是耸人听闻,蒙域与戎狄一战,只怕是自顾不暇如何能对我们动手?就算到时候要拿北齐动手,若是他要战!那便战!”此事太常寺少卿上前一步,对着皇帝热血非常开口。
齐司安深深看了一眼这位太常寺少卿,淡淡开口道:“少卿言战,敢问少卿家中何人在军中?几人在军中?”
太常寺少卿原本就是世家之子,如何有人在军中呢?当下便是被齐司安这一通发问给止住了开口的可能,他当下自然便是明白襄阳王殿下是何意,梗着脖子开口道:“殿下,若是国家有需要,臣必定参军……”
“少卿这话说得可笑。”齐司安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才是国家需要你呢?若非无武将,何需文臣披挂上阵?届时已然是全线溃败,您若上阵,难不成还有神兵天降的本事扭转乾坤么?”
“若是开战,将士们在前方流血,文臣的作用难道不是努力和皇帝一次规避所有让战士流血的可能,而不是为了一点所谓的身份,掠夺别人的生命!若是要战至少要是无法规避的时候而战,而非是诸君为意气用事而战!”
“殿下说得对!”定远侯苏靖先是开口声援,而大皇子齐思孟作为武将中的一人也是忍不住开口道:“北齐如今不能轻易与强敌而战,否则就是陛下二十来年的苦心经营付诸一炬!”
“若是二殿下认为自己不能低头,那臣作为兄长,愿意为二殿下的所作所为向蒙域低头。”齐思孟上前一步朝着皇帝陛下拱手开口道。
若是方才齐司安的话是将大局剥析,以揭发齐思程身边之人的种种私心,那么齐思孟这一席话就是将齐思程置在火炉之上炙烤,同为皇子,大皇子殿下便是愿意低头,而庇护平宁郡主意图支援戎狄的二皇子殿下却是躲在边上不发一词。
此番在皇帝跟前便是高下立见。
这无怪齐思程,齐思程一直都很清楚,陛下心中的猜忌如何,故而若是轻易开口,难保不会让陛下认为自己是在开罪,只是如今他最大的错误恐怕在陛下眼里,就是这不发一词成为了最大的错处!他原本是应该在齐思孟开口之前……就将一切都揽下来的!
“臣以为,此事是臣监管不力,还请陛下责罚。”齐思程朝着皇帝撩袍屈膝,长长叩首于地。
“臣知道,这一些都是臣不曾好好监管西线商线所致,臣不可辩驳,若是需要臣与蒙域道歉,为了北齐生民之长安,臣愿意为之,且此事确实是臣之过错,臣请陛下圣断。”齐思程说得恳切,齐司安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二殿下,心里只是缓缓一笑,退到一边上。
齐思程就是看得清局势,这一点是麻烦了点。
齐思孟见齐司安退了,他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当下也是退到了边上。
齐泰看着齐思程这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嘴上也不再多言,便是将和蒙域洽谈一事交给了齐思程和礼部侍郎一道负责,此事便是如此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