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杀手先至
“来人把这包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
门外传来一声喝令之后,密密麻麻脚步声越过莲坛阁,潘月卿闭上眼侧耳倾听,直觉上感觉有五十人,皆披甲胄,靴子底部夹带金属,踩在地上的声音也不太对劲。整个北齐,除了玄甲卫之外没有一支军队能武装到脚上!
可是玄甲卫一直是拱卫皇城的。潘月卿目光微抬,满带探究对上了长剑别在身侧的齐司安:“我去看看。”说罢正要侧过身去,透过窗户纸看看门外的光景。
齐司安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微微摇了摇头:“不可。”
“不是你的人?”潘月卿侧过头。
齐司安脸色不太好,闭上眼:“不是。”
顾盼看了看潘月卿又看了着齐司安,她早就六神无主了,深吸一口气,带上了视死如归的英勇:“姑娘放心!我定然会保护姑娘平安!”
莞尔听罢顾盼表完忠心,颤巍巍举起剪子正对着门口挡在潘月卿身前。潘月卿看着她单薄背影,双肩抖如筛子,微叹气一手搭上莞尔的肩:“听我的,若有机会趁乱就跑,慈悲寺应当有武僧,你……”
潘月卿话突然顿住,她下意识抬头一把推开莞尔,足尖微点三步远,只见同一时间房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天光破云下飞旋着身子而来的一持棍武僧,只见其袒胸露背一手持戒,转过身对着满脸戒备的潘月卿突展演一笑:“二小姐命不好,若是你不肚子疼,随着潘相去镇子上,今日也不会随着他去见阎王了。”
此人是慈悲寺的住持师父——无计大师。只是潘月卿如何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来要齐司安的命!
“无计大师,您可是出家人啊。”潘月卿看见了他长棍之内的锋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丝金属冷光,映照着那无计大师慈悲相,显得森然异常。当下双眼蓄泪,后退半步不着痕迹避开横扫棍一招毙命的距离,看上去柔弱且可怜。
“出家人也是有恩主的,”无计大师笑容里带着无奈和淡然,朝着潘月卿摇了摇头:“贪怒痴嗔是罪。”
齐司安亮出长剑,剑尖直刺无计大师背后:“是谁要我的命?”
“要你的命的人太多,”不料无计大师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脚微扫长棍在手腕上一转,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齐司安虎口一震,紧紧握了剑柄,不自觉后退两步,他堪堪举剑正要再刺。无计大师长棍没有收回,藏着锋刃的一头正悬在潘月卿头顶上:“再进一步,可就劈下去了。”
“与我何干?”齐司安丝毫没有被吓住的意思,举起剑来目光凌厉。
“二小姐,让您搭上命的人可一点都不把您放在心上……”无计大师目光朝着潘月卿方向微瞟一眼,却见潘月卿早就两个旋身躲开了他的长棍,只见无计大师下意识一个横扫正追着潘月卿身躯而去,不料潘月卿警觉性太强,就在锋刃追上的一瞬间猛然一蹲。她身材不高,当下一把抓过莞尔手上的剪子,拉过条凳便一把掷向无计大师。
于此同时,齐司安足尖轻点,一脚踏上长棍末梢,一手擒住无计大师持棍的手,一剑架在无计大师脖子间。
而潘月卿也在齐司安动作的下一秒矮身上前,弓步直刺无计大师喉前,只一线之隔便实实扎入喉咙,她眉毛微挑:“我最恨杀人前话还那么多话。”
不等齐司安反应,潘月卿便一剪子刺进无计大师的右肩,逼迫其吃疼缴械松开长棍。齐司安一把扭了无计胳膊,将人生生摁在地上,一脚便踩上伤口处微微俯下身,低沉着声音问:“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福王?老二?”
潘月卿粗粗喘几声气,才缓过劲来,松开手一把拉起吓得腿软坐在地上的顾盼,转头目光微凉看一眼齐司安:“喂,这才收拾了一个,外面那些全副武装的,你打算怎么办?”
“出去是肯定出不去了。”齐司安没有得到回答,也没有耐性,干脆一剑便斩断无计大师的脖子,头与脖子分离喷出一柱热血,人头在地上滚了两圈,恰好滚到了顾盼的脚下,吓得顾盼失声尖叫又不敢真的大叫出声,双眼瞪得铜铃一般大,肩膀抖了抖终于还是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潘月卿揽住顾盼的腰间,才没让人倒在地上,并抬脚一脚踹开那死不瞑目的人头,面不改色伸手探了探顾盼鼻息,尚有温热气息呼出,才让她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娇滴滴的女孩儿见了这等场面被吓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当下扶着顾盼默默让其躺平在床榻上,指了指已经说不出来的莞尔:“劳驾,把她也打晕。”
齐司安看着潘月卿转过身去在厢房地板上鼓捣来鼓捣去,心下有些生疑。
潘月卿看着地上的血液有的已经完全渗入铺在地上的木板缝隙,便拔起一根发簪轻轻没入地板上的一个小小缝隙里,摁了摁只听见一点点松动,她抬起眼对上齐司安一脸懵懂的表情:“来,搭把手。”
“我怀疑这里有个地窖。”潘月卿看着齐司安完全懵懂的样子,为叹一口气,解释道:“莲坛阁废弃多年,早无人烟,但这厢房外却有咸菜坛子,我来时候就注意到了咸菜坛子里是有咸菜的,这厢房也是临时收拾出来给客人住的,我在这里还找到了僧人的衲衣,证明这里有人住,既然如此,要储藏东西是不是应该有个地窖?”
“就是有地窖,也不能藏人。”齐司安说着,一剑没入簪子所在的缝隙,许是他天生气力惊人,竟然说话间功夫便撬开了,底下深深看不见底。
“我也没想藏人。”潘月卿白了齐司安一眼,点了一根银底蜡烛便往底下丢去,只听蜡烛银制底座在底下大约一丈处传来一声回响,她默默将发簪放在地窖边上,而后将地窖的门掩上,将裙摆底部夹在洞口,关上厚重木板的一瞬间,用力扯开裙摆上的衣料,做出慌忙逃入地窖的假象。
而后费力将昏睡着的顾盼和莞尔藏入厢房里高高大大的衣柜内,不曾想一把把所有衾被拉下,却发现衣柜内板的颜色有些不对劲。
她试探着抬起手,只微微施加力道,薄薄的木板就如纸一般被戳破,破开一个人脸大小的洞,里边却闪烁着金光,潘月卿一把推开木板,只见衣柜后正有一不大的洞穴,里边堆满了金银和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