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当年年少
在他们班师回北齐之前,先去参加了苏尔的婚宴。
在婚宴前一天晚上,齐婉兮已经换上了蒙域的婚服,蒙域的婚服和北齐的吉服并不一样,他们不需要用红盖头也没有各式各样的规矩。
因为她是和亲而来,是远嫁的,所以在坦桑城的时候迎亲的游花街所用的便是蒙域的规矩,可是这一次苏尔是准备了北齐的婚服的,但是齐婉兮却拒绝了他,既然已经进入到了王庭之内,成为了苏尔名正言顺的妃子,那么她就最好还是将自己融入到这个国度。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原本准备了两套婚服的礼官望着已经换好蒙域婚服的北齐公主点了点头,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齐婉兮稍侧过头来,朝着他微微一笑。
在潘月卿和齐司安等人征战沙场的十日里,齐婉兮也在自己的战场中开疆扩土,她努力的学习蒙域的话语到如今已经能够说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和听得懂五成的话了,虽然各大部族之间都有各式各样的腔调,可是总体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会构成交流的障碍。
准备整个婚礼的礼官望着齐婉兮这端庄的模样,又看着她在自己说完话之后点头微笑的神情,当下便是明白了这位北齐的公主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有些震惊,因为此前他去迎亲的时候,北齐的公主确实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的。
“公主,贵人来了。”蒙域的侍女用蒙语对着齐婉兮低声道,齐婉兮坐在小花园内,望着朝自己奔来的潘月卿,她连忙站起身,伸开了双臂和潘月卿紧紧的抱在一起:“阿月,我原以为你不会来了!”
说罢便是不自觉落了眼泪,这些时日里,她一直都在努力学习蒙域的话就是日常也逼迫自己同蒙域的语言来说话,可是当面对故人的时候依旧是自己从小说到大的那一口北齐官话脱口而出。
潘月卿听出了他声音当中的颤抖也稍微感知齐婉兮正在哭泣:“哭什么?明儿就是你的好日子,往日离别的公主若是出嫁,只有送嫁的那一天有使者家人在,你看,现在我们可都在呢!”
“三哥呢?”齐婉兮听罢潘月卿的话,便是知道齐司安也来了,她当下抬起头来望着四下里寻找,可是空空的花园依旧是空落落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的感觉,她有些失望看了一眼潘月卿。
潘月卿努了努嘴,看着花园的蔷薇门外:“他说了,你现在嫁了如意郎君,可不见得能够记得他这个三哥,你若是想见她,住得像小时候那样,一口一个三哥哥才行哦。”
齐婉兮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没有想到齐司安还记得他们年幼时的模样,齐婉兮小时候内无母妃照料,外无母族庇护,是实实在在的孤苦伶仃,因她出身并不高,所以一直以来也看惯了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脸色。
大致到了五六岁时才被苏太后接到了宫内,也只是为了陪伴当时陪在苏太后身边的潘月卿,因她为人较为宁静,深得苏太后的喜欢,之后才将她放在了皇后的中宫中,养大皇后身边的公主们并不少,也并不能给齐婉兮多大的注意力。
小时候养在中宫当中的公主们最喜欢的就是几个哥哥,其中和齐婉兮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个常年来偷偷溜到宫外去,给他们买一些宫外的零食糕点的三哥哥。
每次齐司安从宫外回来,齐婉兮等人便是三哥长三哥短的唤了一整天,就等着能够拿到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可以玩,宫内的生活太过于苦闷。
几位有生育的妃子都是自顾自的事情,而没有生育的妃子也从来都是为了能够为自己的母族更加有竞争力而努力地想要生养出皇子和公主。
虽然宫内的生活并不是过于如履薄冰,但是也不见得有滋有味,多姿多彩,加上他是养在皇后宫中的公主,只是寄养又并非是写在皇后的名下。所以他的身份就显得不三不四有些尴尬。
童年时期见惯了那些人的脸色,也习惯了被三哥护在身后的模样,所以齐婉兮想起这些事情,便是忍不住泪流。
她颤抖着手朝着蔷薇花门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当看到那个拎着一个大食盒背着手正在哼小曲道齐司安时,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他:“三哥!三哥!”
齐婉兮唤了好多声‘三哥’,似乎要将下半辈子所有的三哥全部都在今天晚上称呼完毕。
齐司安看着她带着哭腔,唤出来的一声一声的哥哥,无奈间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将一盒这吃的玩的放在她跟前:“这个地方不太买得到咱们北齐的东西,这是我让百魍和拾光他们去搜罗来的,你看,这是你最爱的玉米粽子糖,这个是你喜欢的小白兔糯米糕……”
齐婉兮听着齐司安一点一点地介绍,就好像童年时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呈现在眼前,她吸了吸鼻子,起身朝着齐司安,又道了一声谢才是将食盒拿在手上,回到了花园之内,摆好了这些吃的,邀请潘月卿和齐司安一道品位。
“特勒不进去吗?”苏尔带着一大堆北齐的东西站在了门外,听到了齐婉兮和齐司安等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他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子,却没有往前进的意思,身边的侍女看见了小声的问了一声。
苏尔抬起头,朝着她稍加摇了摇头:“不进去了,不许告诉他们我来过。”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齐婉兮的下半生会和他一道守在这蒙域之间,而她的这些童年,她的兄长,她昔日的好友会回到北齐去,将来少有能够相见的时候,倒不如让她们自己独自相处,反正今后他和齐婉兮可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相处。
“我没有想到三哥和阿月会留下来,此前就有人传一些风声,说北齐送嫁的使者会参加我这个正式大婚,可是此前并无如此的先例,我也不敢如此想象,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我真是太高兴了!”齐婉兮抿了一口玫瑰花茶,对着潘月卿和齐司安道。
“你如今还称呼阿月?不是应该改称三嫂了吗?”潘月卿却是小心眼,朝着齐婉兮挤着挤眼睛。
齐婉兮瞥演潘月卿一眼,抿了一口水:“阿月不该唤我嫂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