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冷笑道:“就你?这田原也太不象话,自己做个乌龟不露头,哪里弄出你这么个活宝丢人现眼。”
田原听到声音,更吃一惊,他说什么也没想到,鬼斧神工与陆乘合在一处,重又回来。
段没用看来倒不象是他们的人,否则有甚必要大叫大嚷通知自己和多多逃走呢?
我若是真的逃了,段没用怎脱得了干系?
大丈夫敢做敢当,即便是打你们不过,也不该让一个无辜的人替自己受罪。
心念及此,田原和多多重走回去。
段没用笑道:“活宝不活宝倒不一定。不过被你这乌龟咬了一口倒是真的。”
陆乘道:“哦?”
说着,陆乘一掌就欲拍向他的脑袋,楼梯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陆乘,有什么话,你就找在下说好了,却在此逞什么英雄。”
鬼斧神工和陆乘三人乍一看见田原和多多,略吃一惊。
他们心知田原的厉害,当下也不敢马虎,及至看到田原一拐一拐的,禁不住脸露喜色。
陆乘冷笑道:“你自己来送死,可怨不得别人。”
田原还未答话,多多抢先道:
“哪里来的疯狗,乱叫乱嚷的,我这个人,别的不会,最喜打疯狗了,来吧。”
一个身影从田原身旁跃起,稳稳地落在楼梯下的空地上,人在空中,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她已拔剑在手,动作委实是快捷无比。
陆乘冷冷一笑,取过腰际的判官笔,身后,被梦天娇弄瞎一只眼睛的鬼斧早就独眼冒火,抢上前来。
多多落地后一只手放在背后,此时把手移到前面时,众人又吃一惊,不知何时,她手里已多了一个茶盏。
这茶盏本在紧靠楼梯的桌上,多多从上掠过,众人却无一人看到她把茶盏顺手牵来。
田原又惊又喜,想不到一别数月,多多的武功又是精进不少。
多多眼看陆乘鬼斧抢上前来,身子一转,笑道:“各位远来,想必也已渴了,先喝盏茶。”
左手一扬,手中的茶激射出去,陆乘鬼斧一左一右朝边上避开,那一盏茶射在地上,竟是一朵梅花的图案,唬得陆乘鬼斧面面相觑。
田原觉得多多的身势手形似曾相见,一时却想不起来,只赞叹一声:“好!”
好字刚刚出口,劈空里叮地一声,神工手中的凿子射了出来,正好抢在多多一招过后变动身形的空隙,要避开他这凿子也颇为不易。
田原眼快,他站在楼梯上身旁无物,只好右腿一踢,卡嚓声响,楼梯的一根护栅踢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撞在神工的凿子上。
田原右脚用力,左脚的伤痛支撑不住,人就往前倒了下去,就在倒下的瞬间双掌拍出,正是百家掌法中的“百无聊赖”。
虽隔着两丈多远的距离,陆乘三人还觉一股强劲袭来,只得往后再退。
田原双掌拍出,人已往前跌倒,段没用惊呼一声,只见田原跌倒的当儿回撤的双掌在楼板上顺势一拍,人又跃到空中,稳稳地落在多多身旁。
多多先赞声好,复又焦急地悄声问道:
“小原,你的伤?”
田原本来疼痛无比,多多这一问,竟似减轻了许多,他忍痛摇了摇头。
俩人虽一招得手,心里却清楚得很,对方全因太过大意,过一会真打起来,绝非如此稀松。
俩人肩靠着肩,心里柔情顿生,都挂念着对方的安危,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俩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
“你先走!”
话音未落,俩人微微笑了起来,心里甜蜜异常,段没用站在一旁,也嘿嘿笑着。
陆乘恼道:“你笑什么?”
段没用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我笑我的,关你屁事。”
他用手挠挠后脑勺,又道:“我笑这世上可笑之人可笑之事。”
多多听段没用忽然变得文绉绉的,不禁婉尔,笑问:
“大叔,有什么好笑的事,也说给我们听听。”
段没用道:“姑娘,眼前就有件事可笑得紧,你看这三个人学了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出来丢人现眼的。”
段没用突地提高嗓门:“三位既然到在下的宝店来砸店杀人,定然是自以为功夫了得了。”
段没用拍了拍自己宽大的衣衫,冷冷道:
“看样子在下不出手管管是不行了。”
他用手指指陆乘:“你,不妨和在下比试比试,姑娘,借你的剑使使。”
段没用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皆震惊,陆乘把这话翻给鬼斧神工听了,鬼斧神工也睁大眼睛,狐疑地盯着段没用。
段没用接剑在手,又指指陆乘,笑道:
“来,来,我们先比试比试。”
陆乘脸色一沉,冷冷道:“我还怕你不成?!”
段没用摇了摇头,微微叹道:“我们也不用猛打蛮拼的,依我说么,也很简单,无非一招能见胜负。”
众人听他口气,不由得又是一惊,陆乘在武林中也算是响当当的角色,凭谁敢说一招就把他击败?
瞧先前的情形,段没用不象是有武功的人,但见他此时神情自若,又似稳操胜券,莫非大伙都看走眼了,他当真身怀绝技藏而不露?
段没用挺了挺身,又看看手中的剑,微微一笑:
“我看不妨这样,我先使一招,你若能依样学我一招,我便输了,若不能,你便输了,你和我任谁输了,都永不许再进这店堂,还有,这俩个番毛自然也得跟出去,我输了么……”
陆乘冷笑道:“只怕你连出这店堂的时间也没有了。”
段没用点了点头:“好说,好说,看样子你答应了?”
陆乘冷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段没用把剑缓缓抬起,说道:“看招!”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剑光一闪,田原和多多齐声惊呼,抢上前去已来不及。
段没用把剑在脖子里一抹,殷红的血激射出来,正对他而立的陆乘躲闪不及,溅了一身一脸。
段没用手中的剑当啷落地,身子朝后倒下,田原双手托住了他,轻轻放在地上,已是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