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大家风范
2012.09.26
任静不怎么记得来到这里的具体天数,大致上应该有半个月左右了,除了刚来的时候,‘小鸟’跑前跑后地为自己忙住处外,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过他了,不禁有点儿小气恼,儿子都出生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来看看,真是没心没肺的。
孩子很壮实,小胳膊小腿胖乎乎的,像是莲藕般的瓷实,孩子食量很大,消化系统也很惊人,吃的多拉的也不少,怎么看都让任静开心的不得了,唯独让她有点小遗憾的就是孩子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的,任静也专门观察过孩子的眼睛,觉着也属于正常的,起码眼皮下也有眼珠滚动的迹象,想着等再大点去医院看看。
让任静颇感欣慰的是,孩子这么小,就居然能听得懂人话,对照顾婴儿,任静其实是没有太多经验的,自己儿子出生以后,虽说自己也留在孩子身边一个月,但事实上是被男方佣人团给包围了的,就只缘于女主人不能生育,纯粹是借腹生子,起初任静一直以为拿到的那笔不菲的安置费是男方背着女主人的,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怪只怪自己当时太年轻,何况那时自己是多么的被动。
每当任静夸赞孩子结实长势好的时候,孩子都会伸胳膊抻腿很开心的样子,每当换尿布的时候,任静就会埋怨孩子太能吃,拉得多,孩子也会呈现出一种不服气的哼唧声,以示抗议,每当哄睡的时候,任静不知道何时沿用了那首《懂你》的曲调做催眠曲,孩子先是会安静地听一会,在睡前都会上抬一下双臂,很像是成人的伸懒腰,然后入睡,屡试不爽。
不愿意睁就不睁,这么小的婴儿闭着眼也不奇怪,又是早产,任静满心欢喜地守在孩子身边,除了照看孩子外,任静什么事都不过问也不管,她知道这里是非洲一个皇室家族的内宅,至于具体的,也不想知道的太多,知道的越多就越不轻松。
临近中午时分,任静忽然感觉起了点骚动。原本一直处在阳台周边的那些个身影此时出现了快速走动的迹象,再有就是室内的这些个仆人们,似乎也有了些微的紧张神态,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
没多久,外面的里面的都停歇了许多,像是安顿好了似得。但始终都没有人来告诉任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这些个仆人们显得有些局促,显得有点紧张。没过多久,就进来了至少四个剽悍的黑女人,一眼就能看的出示保镖护卫型号的,不过她们的体型没的说,在任静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丰满壮实,大胸细腰翘臀粗腿,四个人像是在查看着环境,也不说话,不时地还会在佣人间穿插扫视,搞得这些个佣人更加紧张了,之后女佣们都陆续出了房间,只留下四个保镖。
接着任静就被人请到了外间,关上了孩子的房间的门,一个女保镖站立在门前,大有谁都不能进入的架势,之后又进来了两个岁数稍显大点的黑女人,两人抬着一个不太大的精密仪器,径直来到任静面前,示意任静伸出双手,任静照做了,仪器上显示着绿色的亮点在闪动,两人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让任静转过身去,将仪器拉伸着,任静猜到这可能就是在消毒,折腾了一会后,两人同时向任静鞠躬行礼,像是很感谢任静配合的意思。
紧接着由门口鱼贯地进来的是四个身着白色丝质袍服的女子,任静觉得这四个人身上穿的袍服质地绝对是尚品,单就看柔软度就能体现出来,而且这四个女人都不是很黑,应该不是黑人血统,很像是菲律宾或者印加人,因为在任静的印象里,亚裔肤色中越南、菲律宾和印加的肤色较黑些,华夏属于黄种人肤色。
首先进来的是个小孩儿,大概只有不到一米的高度,穿着很时尚,脚上的皮鞋锃明瓦亮的,穿着一件全是小金坠的上装,活像个小丑,任静仔细看,才发现这其实不是个小孩儿,而是个侏儒人,随后进来的是个女人,三十来岁,这个女人是个白种人,白的出奇,甚至包括头发都是亮白色,穿着一件与先前那四人相仿的丝质袍服,身材比自己稍高一点,形体很苗条,就是看着有点儿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劲儿。手里托着个很像是长满了鱼鳞的蛋体,大概比鸵鸟蛋稍大一点点。
女子进来后,显得有点觉着气闷的舒了口气,侏儒人立即上前搀扶着,女子缓步来到任静的面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任静笑了笑问了声你好。女子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也示意任静坐。
“夫人看着真是年轻哪!不知道再过几年会怎样?”侏儒用地道的中文说道。
任静并没有接话,在她看来,这个侏儒也就是个跟班随从,主人没说话,压根也不必理会这种下人的口舌。
“那能怎样?有和托塔耶护着,还不是照旧。”依旧还是侏儒在说话,不过听着像是另一种口吻和声调。任静依旧没有应声,微笑着注视着白种女人。
“你不说,人家当然不知道了。”依旧是侏儒的腔调。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任静颇为疑惑,就见侏儒神情中突然呈现出异常惊惧的恐慌来,甚至有点儿害怕,怕的程度几乎是到了极点,全身都起着颤抖,这种颤抖在直视下那么的明显,侏儒一边颤抖着一边转向任静,神情中像是在祈求着什么,好可怜的样子,让任静心底很是不忍。
怎么回事?任静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白种女子依旧还是懒洋洋地坐在原处,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手里托着那只鱼鳞蛋体。侏儒的神情几乎已经到了绝望的可怜地步,侏儒此时对着任静动着眉毛,眼神中依旧是哀求的,这一刻任静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筛糠的颤抖了。
或许是这个白种女人不能说话,转由这个侏儒做代言吧?要不然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而这个侏儒却在这么喋喋不休地讲话,这似乎有违礼貌吧!正想着,听到语声:
“还好人家聪慧,好了,还不谢谢人家!”侏儒说完,‘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着任静就是一个叩拜,不是任静架子大也不是定力高,真实的是,这整个事态演变的太突然,太快了,任静来不及做反应,就已经结束了。所以表面上任静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泰然处世群险无惊地面对着。
“看到了吗?这才是大家风范!”
“那当然了,海卫公司现在的资产富可敌国,作为老总,这点定力都没有,怎么引领亚太局势,掌控军直企业。把中将司令员都不放在眼里,你连鼻涕都算不上。”
任静算是知道了,这个侏儒的每次两种话语和腔调,其实就是他本人与代言的那个白种女子的对话,只是有点儿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前面说的话,显然是有点戴高帽的恭维意思,后面的“把中将都不放在眼里”这句话,任静想了好一会儿,才整明白,那是那次自己误杀耿世辉的现场,易三七因为涉嫌携带枪支和被怀疑是佣兵领袖,被军区缉捕,当时是周成伟带队,自己据理力争,硬是从军区手里救下了易三七,这里两人说的这个中将应该就是指的海州军区副司令员周成伟。
看来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侏儒其实一直都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只不过任静的思想抛锚了,没注意听,所以错过了一点内容。就听侏儒又说道:
“甭管故不故意了,咱们只说吧?晚了别又出岔子。”
“我都不担心,你担得着心吗?好吧!你来说吧!记着,别吓着人家。”
“您好,夫人,我家主人想跟你谈一笔交易,条件随便你提,不论是什么,只要你提出来就行,这是第一个方案。还有一个方案就是以九司需要的证据为前提,但需要您将事主交给我家主人,她可以帮助事主取得记忆,还你爱人清白。”
“你忘记说交易的物品了!”这句话显然是白种女人说的,语气中有些气急败坏的成分。
“我家主人想跟您交易的是和托塔耶……”
“人家知道那是什么吗?真蠢!”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就见侏儒突然间就倒立了起来,身体悬空着,脑袋重重地在地面上碰撞了几下,侏儒口中发出着惨叫声。
就在这时,原本先进来的那四个身着丝质袍服的女人突然间窜到了白种女人的身前,将身上的袍服吹动了起来,向四个大气泡似得,发出着绵羊般的叫声,任静甚觉奇怪地注视着,身后也传来多人跑动着的声响,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钟声敲响,最让任静心焦的是孩子,任静快速地冲向婴儿房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怎么地一拨拉,门前站立着的那个女保镖就掀翻在地。
进了房间,三个女保镖依然都还在,两个面对着墙站着,手里还拎着枪,但是却对着墙壁数着什么,一个坐在地上哭着,哭的很是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靠近双人床的里端,也站着‘半个人’,之所以是半个人的原因,任静只看到这个人的半边身体,还是个斜着的,脑袋、脖子、右手臂、肩膀、小半个后背都有,除了这些就都没有了,就好像这人是种在半空中似得,任静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奇怪,‘半个人’一直都在用手划着‘十字’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