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运筹帷幄
我蹲在阴影里,再加上夜色朦胧,那些巡逻兵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这帮犊子快打到狗头城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说着还止不住的咳嗽。这一听就是我爹,病病怏怏给人快不行了的感觉。
“好办法算不上,但是老将以为,苍龙谷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它旁边的蛟龙山是易攻难守。
所以我们必定要把主要兵力放在蛟龙山。”朔凛的声音很低沉,情绪很抑郁的样子。
“艾玛这个傻子,”我心想,“那个赫尔的将军能把荔顷王打的落花流水能想不到这点?
派两路人马把蛟龙山到苍龙谷的栈道给你断了,就算十万天兵也支援不过不去。
再一硬冲,冲出苍龙谷给你打个措手不及,易守难攻又不是死路。”
“但是这么做吧,有一个弊病,就是万一两个地方的链接处被断,我们的军队就要从后面绕过去很有可能陷入被他们溜的被动局面。”朔凛说。嗯,和我想的一样。
“此时他们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我想了几天,他季平帝能御驾亲征,我完颜丹也不得不应战了,这小子太猖狂了。”我爹说着又咳嗽几声。
那小士兵吭哧瘪肚说不出来的将军原来是他们国家的天子啊,那这不完了。
他们这的是多么令人惊叹的士气,相反我方应该是士气低迷,看来这败仗也不能全怪荔顷王。
“唉,这可怎么办,老臣觉得不妥啊。您的身体恐怕是有去无回.......”朔凛倚仗圣宠,什么都敢说。
“那不然怎么办,想不出对策过了今夜,战事又不一定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也不一定没有对策,他康熙想要虎牙关,那就把虎牙关给他。能打下来是本事,但是他未必消化的了。这不是京城,他们的确是人多,从中原开始队伍一直连着,但是打长途战的一旦断了粮草,就相当于被割了喉咙。虽然让荔顷王从后面包围自是很难,但是他那几个残兵败将,穿到行伍之中放一把火应该还不算难。”
我爹听完微微点头。
“大汗,您可曾听说过’狭天子以令诸侯’?若是能把他们包围之后把那皇上带走,那局势立马就不一样了。这更难一些,但是比这更难的是找到合适的人,有勇有谋的忠诚之士,太难了。稍有不慎就和荆轲一个下场。”大汗听完又点点头。
接着陷入一阵沉默。
我也在想,忽然一阵嘈杂声,我已经躲在角落自是不用再躲,只需要偷偷观察。原来一个士兵来报最新消息。
“你说什么?他们并不着急攻击反倒是在周边转悠?荔顷王呢?跑了?他妈的带领剩下那么多人在逃回来的路上?”我爹气的直抽抽。
朔凛叹息道:“这就不好办了,他们不进攻那是在等粮草啊!荔顷王手下应该没剩多少人,撑死一千人哪不是,他们逃回来倒是不要紧,怕只怕传出去影响士气。这样,昀扎,封锁消息,先不要让别人知道荔顷王逃跑了,然后......”
朔凛不说了,纠结试探地看向大汗。大汗会意,清清痰低声道:“找几个手快的,然后就说遇上山匪了,剩下的兵带回来。你先退下吧。”
昀扎一瘸一拐的撤了,他是为数不多的身患残疾的士兵。
“现在这种情况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虽然困顿。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不是擒王了,必须在他们的大批粮草赶到之前,守在那里,等粮草一到,立刻起火,一次清理干净。若能成功做到,他们损失巨大,我们也能化腐朽为神奇。”朔凛说,一口干了杯中酒,“嘶.......大汗属意如何?若没有问题,我这就备上快马,连夜出发。”朔凛低头,几乎要要贴到桌子上。因为酒精作用,脸变得通红,火烧一样。
大汗没有说话,眉头拧了起来。
“不能拖了,再拖就万劫不复了,大汗。”朔凛说,坚定且短促有力。
“那....再带上几个人....你多保重。”大汗不忍看他。其实我们三个人都知道这话说的-----虚!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虚假。
想到这里我忽然后背一寒,大汗能做到今天的位置肯定也不是吃软饭的。
在这种时候恐怕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天天找朔凛将军讨论其实就是想让他自己主动请缨。
朔凛摇摇头,他说他不能连累弟兄。
屋中的灯火摇摇晃晃,闪烁着浅黄的光。大汗看着并不温暖的灯火出神,又过了一会儿,吞口唾沫艰难道:“走吧,朔凛。”
朔凛也没再废话,抱拳鞠了一躬,而后“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一甩脑袋走了。整个窗户框都在震。
这一路上谁跟他说话,他都挥挥手没有回应。我一直悄悄坠在他后面,跟他来到马厩。
看到他灵活地钻了进去,我就守在门口。谁知随后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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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去的时候我就在想....
朔凛的办事能力应该没问题,出了事他肯定会牺牲自己谋的利益的最大化。这个利益最大化,它肯定是有人里应外合自是最好。
里应外合....此阶段挑拨离间皇帝和他的人是个艰难的任务,没有合适的人,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他去烧粮仓.....烧可能还容易一点,但是烧完,想完整的出来可能不那么容易了,我可以把给他一把枪,关键时候保命,剩下的造化就看个人了。
为什么我会制枪呢?我上一世只是一个乞丐,但是前几世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当过工程兵,后来殉国。
刚一进入这个幻境,我就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关于布雷,制导,架桥,还有手枪的构造。
我粗糙的计划了一下,现在只差等他出来了。
等了半天,只有秋夜里的虫鸣声不时咕咕作响。且因是入夜了,好多地方只有隐隐不清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