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吐谷浑军队让银胡他们的前行速度骤降,后面的士兵也迅速围了上来,如果那时候有航拍,就能看到银胡一行人走在中间,前后左右全是黑压压的敌军。
他们进关的队形是裴元庆在前面一马当先,紧跟着的是一百多名二八军团的人,银胡、新月娥、石霜和石兰走在中间,然后又是一百多二八军团,新文礼断后。
银胡一看队伍停了下来,马上大喊了一声:呼吸。
其他听到银胡声音的人也都重复了一遍:呼吸。
话音一落,只见银胡队伍中的所有人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系在脸上挡住了口鼻,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这些布还都是比较潮湿的。
等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银胡对身边的新月娥说道:“月娥,掩护我。”接着从皮囊中抽出一支箭,这支箭的前端还绑着一个布袋。
银胡将这支绑着布袋的箭缓缓射向前方吐谷浑军队的头顶,紧接着他又一箭射出,正中刚才射出的那支箭上的布袋,布袋随即被射穿,布袋中装的一些灰褐色的粉末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堵在他们前方的吐谷浑军队士兵头上。
“阿嚏,”有人打了个喷嚏,喷嚏好像会传染似的迅速在士兵中间传播,“阿嚏、”“阿嚏”之声此伏彼伏,中间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人打一个喷嚏是没关系的,但打了十个、几十个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脱,加之还有剧烈的咳嗽,仅仅几分钟之后,阻挡在前方的军队不战而溃,银胡的队伍又开始移动起来。
后方同样如此,在银胡也射出一支同样的布袋箭之后,新文礼的压力大减。
新月娥出色地完成了保护银胡的任务,她平时用的是一杆镔铁枪,但她真正的绝技却是飞镖,而飞镖又特别适合这种近战,只见她双手飞舞之间,左右两边吐谷浑的士兵一个个捂着喉咙倒了下来。
“月娥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银胡虽然以前也知道她善用飞镖,但没想到这么牛叉。
“当然了,姐姐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听到银胡夸赞,新月娥眼睛都笑弯了。
他们离城门越来越近了,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随着距离的拉近,城楼上的弓箭手开始对银胡他们射击。
“月娥,保护我们三人,我们要对付城楼上的弓箭手,”银胡命令道。
“放心吧,姐姐我这里的飞镖多着呢,”新月娥说道:“这次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刀剑无眼大师帮我打造了很多飞镖,一路上也没用上,现在全送给他们吧。”
银胡、石霜、石兰开始对城楼上的弓箭手进行射击,小石兰的箭法也不错,虽然力气小了一点,但毕竟她的师父是鹰眼。
正当银胡他们一步步向城门靠近的时候,流沙关的守将宗盐正在房间里踱着步,他在房间里转着圈,倒不是因为着急、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隋朝的使团,上天对我宗盐实在是太好了,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我,”宗盐兴奋地自语着,“早知道这样我还花什么钱找什么人往王都里调,只要把这个隋朝使团消灭了,可汗必定会重重地嘉奖我,官升三级都有可能啊。”
他根本没做隋朝使团能从他这里逃走的考虑,要知道他掌控的这个流沙关,可整整有一万人,而现在隋朝使团又处在他的军队团团包围之中,在他的意识中消灭他们就像碾死只蟑螂一样简单。
可这只蟑螂现在离城门只有五十米了,并还在持续前行着,宗盐想的是没错,他们有一万大军,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人多并没有太大的优势,队形根本就无法展开,能够直接对隋朝使团展开攻击的只有最前面的那一小部分人,后边的人干着急过不去。
虽然只有银胡三人在对城楼上的人进行弓箭攻击,但他们的出箭速度和准确率实在太高了,城楼上的弓箭手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掉。
队伍又被逼停了下来,虽然裴元庆勇猛无双,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砸死两个就有另外两个补上来,一时半会根本砸不完,银胡又用了两支布袋箭才让裴元庆杀到城门下。
由于城门口的位置比较宽敞,二八军团自动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防御阵形将银胡几人围在中间,而银胡仍然继续在对能威胁到他们的弓箭手进行攻击,他现在已经感觉手臂有些发麻了,而石兰早就拉不动弓弦了。
“咚咚咚,”“咔嚓,”裴元庆没去寻找开门的机关,他三锤就砸断了门栓打开了城门。
“走啊,”银胡等人冲出了城门。
巨大的砸门声也将正沉浸在升官发财美梦中的宗盐惊醒,“发生了什么事?”他对着侍卫大喊道。
“报告将军,敌人冲出了城门。”侍卫回答道。
“什么?这么多人包围还让人冲了出去,真他妈废物,赶紧给我追,所有的军队都给我去追,追不回来他们也不要回来了,”宗盐气急败坏地说道,他能不气吗?这可关乎他的前途、他的未来,他能不着急吗?
银胡他们出了城,整个计划的前两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摆脱敌军的追击。
银胡实在没想到流沙关的守军会倾巢而出,回头看看那一大片黑压压的军队和如雷般的马蹄声,他感觉自己头皮都有些发麻,好在他们的马比较快,已经跑出了追兵的弓箭攻击范围,否则他们早就变成串糖葫芦了。
银胡他们的马很快,他们顺着阿尔金山北麓狂奔着,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因为北边就是库姆塔格沙漠。
虽然他们的马再神骏,但在这荒芜的戈壁滩上也不可能一直跑下去,这里离敦煌至少还有四五百里路。
当他们快要跑出敌人的视线时,银胡突然命令大家跑慢一点。
“为什么要跑慢一点?我们快要摆脱敌军了,”新文礼非常不理解。
“因为我们的马要得到适当的休息,”银胡说道,“再说了,他们不是要一直追我们吗?我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一直追我们到敦煌。”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他们吸引到敦煌然后再消灭他们?”新文礼问道。
“就算消灭不了,也要让他们吃尽苦头,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我们狐仙府兄弟不是白死了吗?”银胡有些沉痛地说道。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他们现在的队伍已经两百人都不到了,新文礼随即清点了一下人数,二八军团还有一百六十二人,刚才在流沙关内的战斗还是让他们死伤了很多人。
对于这些人的死,新文礼比银胡更心疼,毕竟这些人每天都跟在他后面训练,他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感情真的就像兄弟一样,但现在那些死去的人却可能连尸体都不能保留,很有可能会被愤怒的吐谷浑军队扔到荒地里任野兽撕咬。
新文礼恨恨地看了看后面越来越近的吐谷浑军队,他真得很真再杀回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与送死无异,更何况剩下的人也需要他来保护。
“我们跑得太快,有可能会使他们放弃追击,我准备一直这样吊着他们,让他们疲于奔命,如果他们不知死活跟我们跑到我们大隋的地界,我们就找机会反杀他们。”银胡说道。
“好,听你的,这个仇我记下了,”新文礼眼睛红红地说道。
就这样,银胡的队伍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跑着,后面的流沙关守军追又追不上,放弃又不甘心,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又跑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天也快黑了,正在慢悠悠地向着跑着的银胡突然勒住马缰,怔在了原地,其他人也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他们看到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支数量极其庞大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