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的看着宋宸,还没等我问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他一掌劈晕了。
迷迷糊糊中听佘瑞说:“主人,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直接变白痴啊?”
宋宸风轻云淡的说:“当然会啊,凡事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嘛,就看这小子命大不大了。”
什么?!变白痴!老宋卧槽你大爷的……
还没等我骂完,我就感觉视野渐渐被一束强烈的白光充斥着,一瞬间我就醒了,只是眼前的景物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宋宸佘香他们通通消失,只剩下我跟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在花园中。
男孩站在石桌旁边,拿着毛笔在宣纸上练字,一笔一划,很是认真。
我走过问:“小朋友你是谁啊?”
结果那个男孩连头都没抬一下,看着宣纸上渐渐晕染开的墨水沉默不语。
嘿,我心里不禁奇怪,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还挺高冷的啊!
这时又有另一个男孩从对面跑过来,他也无视掉我的存在,直接跟坐在石桌旁练字的男孩说:“小九别写了,咱们去前院放风筝吧!三哥他做了好多大风筝,有老鹰的、蝴蝶的、小鸟的,花花绿绿特别好看!”
听到风筝这两个极具诱惑力的字,男孩有点心动,但皱眉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八哥你还是自己去吧,大哥让我做的功课还没做完,我不想让他失望。”
被拒绝后男孩的哥哥有点不甘,他教唆道:“哎,我说你成天写啊写的多无聊,偷偷玩一会再回来写,肯定不会被大哥发现的!”
甩了半天吐沫星子,哥哥的鼓动终于奏效了,男孩放下手中的毛笔刚想起身,就听身后一个极不友好的声音道:“小九你去吧,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告诉大哥!让他罚你晚上不准吃饭!”
男孩回头,看到一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穿着灰布衫的少年。脸上顿时没了半点颜色。
“四哥……”
少年走过来一拳打在男孩脸上,“妈的,谁特么让你叫我哥了!母亲就是因为生你这个孽种才死的,你是害死母亲的凶手,你不去叫我哥!”
少年一拳一脚砸在男孩身上,鲜血顺着他稚嫩的脸颊往下淌,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变得伤痕累累,但我看到他眼睛里却没有一滴泪。
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这个男孩就是多年前的我,眼前发生的一切也就是我过去的记忆。
忽然眼前的景物一下变了,花园突然消失,我来到一块空地上,旁边站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还是我,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比刚刚高了不少,女孩圆嘟嘟的脸,但是看眉眼能认得出,她应该是佘香。
“你叫我来这干嘛?我还有好多书没看呢!”
男孩不耐烦的蹲在地上,拄着下巴看女孩把一个小小的桃核迈进土里。
“九少爷,胡姑姑说把桃核种进土里,几年后就能长出一颗桃树来,到时候咱们就有好的的桃子可以吃了!你不高兴吗?”
男孩不屑的冷哼一声,“就算你不种这棵桃树,咱们佘府也少不了桃子吃,多一棵不多,少一棵不少,所以说你种不种还有什么意义?”
女孩嘟着嘴,不服气的说:“当然有意义!你那时候念诗的时候不是说过吗?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宜其……”
说着说着,女孩脸一下涨红起来,她大概是忘了完整的诗该怎么念了。
“宜其室家。”男孩不耐烦的提醒道。
“对,就在这句!姑姑说等桃树开花,咱俩就可以成亲了。到时候你当新郎,我当新娘,以后就能天天在一起。”
说到这男孩脸色突然大变,他一下站起来把女孩埋进地里的桃核扣出来,朝远处使劲扔去。
“我警告你,少给我提咱俩成亲的事!那是我母亲私自定下来的,要想我娶你门都没有!”
说完男孩头都没回,直接扭头跑开,把女孩孤零零丢在这里。
看着佘香幼小孤寂的背影,我忍不住想去揉揉她的头,但是手伸过去,指尖却一下穿透了她的身体。
我都忘了,这里只是我的记忆……
忽然眼前的景色再次发生改变,这次男孩终于张成了大人,他拿着一把木质长剑站在院子里挥舞着,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簌簌而下。
看着英姿勃勃的少年,我差点激动的哭了,原来我居然长得这么帅!真是可惜了啊!
忽然少年举起长剑,一下指着我的方向:“好端端的你站在这干什么!”
我心里一惊,卧槽,他不是看不见我吗?怎么又能看见了?
“哎呀,这么俊的小哥哥,还不许我看看嘛!”
我寻着声音看去,只见身后正站在一个小姑娘,绾着歪歪的发髻,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蹦蹦跳跳朝少年跑去。
虽然乍一看没瞧出来是谁,但当我看到小姑娘眼角的泪痣时,我一下就认出来了,她是贺心语!
少年跟小姑娘在那边情愫暗生,我却看到除我之外的第三个人也在现场。
佘香梳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躲在桃树后看红了眼睛。她的胳膊里搂着几个粉红色的大桃子,却在少年跟少女嘴唇触碰的瞬间掉了满地……
“佘香……”
我想叫出她的名字,但到了嘴边却被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我哭了,抱着佘香虚空的身体哭了,如果不是借尸还魂,我可能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心酸的秘密。
一阵微风拂过,树上满赘的桃子发出忧伤的沙沙声,眼前的场景渐渐消退,又慢慢充实起来。
这里是后院的某处,此刻的我已经褪去青涩,渐渐成熟。我穿着一身黑色短衫,捧着罗盘在院子的角落里愁眉不展,忽然罗盘的指针颤抖起来!
“就是这里!地脉发生了变动!”
我兴奋的放下罗盘,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把乌木匕首,当匕首扎进地面的一刹那,一股鲜红的液体突然顺着匕首喷射而出!
“小九你在干什么!”
我惊愕的回过头,发现一个胡子拉碴的老爷们正站在我面前,脚上趿拉这脏兮兮的拖鞋,完全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任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是几哥。
“二哥你怎么来这了,大哥不是让你在屋子里好好面壁思过么,你偷偷跑出来的?”
那个邋里邋遢的二哥不屑的一摆手,“切!他管我那么多屁事呢!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这个家迟早让她管散了不可!”
“二哥你别这么说,再让大哥听见就不好了。”
我将二哥拉过来,把扎进土里的乌木匕首拔出,上面粘的不少鲜红的液体和黑土。
“你看二哥,刚刚我用罗盘测出一条发生异变的地脉,结果下面探出血兆了,这预示着大凶啊!最近佘府中怕是有极其不好的事发生。”
“血兆?!”
二哥伸出舌头在乌木匕首上舔了一下,眉头一皱,立即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卧槽!这不是一般的血兆啊!这么浓烈的血腥味,而且来势汹汹,肯定是要命的征兆!”
说罢二哥翻着白眼掐指一算,嘴里嘟嘟囔囔的几句,脸色刹时没了眼色。我一看就知道二哥算出不好的事了。
“咋了二哥?”我急忙问。
二哥沉着脸,抓着我肩膀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九,要是有一天我突然失踪了,千万记住,二哥我不是死了,而是被藏起来了,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