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佘香赶忙把宋宸扶上床,找了些外伤药把伤口简单处理后,等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
我贴近他耳边低声问:“老宋你这怎么回事啊?”
宋宸没有回答我,他抬手摸摸额头,表情一下狰狞起来,“哎呦,那小子下手还挺狠啊!我还以为就擦破了点皮呢。”
我冷哼一声,白了宋宸一眼:“擦破皮你还能晕倒啊?别逗我笑了成嘛!”
我用纱布沾着酒精,把宋宸身上的伤口擦了一遍,又给他重新换上药。
“老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像你这样老谋深算的还能被打成这样,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宋宸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笑了,“我要说是佘瑞把我打成这样的你信吗?”
我眼睛一瞪,“啥?!佘瑞把你打的?那小子对你的忠诚程度就差给你跪下叫爸爸了,他还敢打你,我还真不信!”
宋宸看着我给他换下来的血纱布苦笑一声。
“其实也不算是佘瑞打的,他昨晚被人用人偶蛊操控了,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才对我下手的,也是我太大意,完全没发现他种了蛊。”
我心一惊,赶忙问:“人偶蛊?那是啥玩意儿?”
“人偶蛊就是苗疆蛊虫的一种,形如飞蛾,头有六角,性嗜血,其背生有八对足翅,腹部有黑色倒钩,传闻活逾十年,即可口吐人言通解人意。”
“我给你看的那本《蛊虫大全》中记载,种此蛊者,将丧失理智,完全受控于人。唯一的解蛊办法就是把它从身体里强制排泄出来。”
听到宋宸的最后一句话我突然笑了,“我靠!难道佘瑞那小子现在正在厕所拉稀?哈哈哈!我现在要不要去给他送卷纸啊!”
我在旁边捧腹大笑,宋宸却满脸心事的叹了口气。
“兄弟不瞒你说,你们佘府里肯定潜伏着一个用蛊高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从苗疆来的,而且是女性的可能性很大。”
“苗疆的蛊女?”
我下意识从嘴里吐出这句话,宋宸跟佘香瞬间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看得我有点发毛。
宋宸急切的问:“你怎么知道“蛊女”这个词?你在书上看过?”
我摇摇头,“没看过,刚刚听了你的描述,我脑子就一下蹦出这个词来,好像我以前对这个词很熟悉似的,但是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宋宸不甘心的说:“兄弟,你再好好想想,你熟悉这个词,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说明,你以前跟这个人有过接触!”
“呃……可是我真想不起来,要不你再给我来个昨晚那样的催眠,说不定这次我就全想起来了呢。”
宋宸摆摆手,“不行,昨晚已经是对你三魂七魄超负荷的施法了,今天再来你必死无疑!你的记忆是被人故意封印起来的,强行打开封印,就像要撬开没有钥匙的锁,最后即使能打锁,但是你认为锁还能完整如初了吗?”
听到宋宸的警告,我立即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我再自己慢慢想吧。”
宋宸从床上艰难的爬下来,穿好鞋,从我柜子里随便找了条宽松的长衫套在身上,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他这是着急要干嘛去啊?
我赶紧跑过去拦住他说:“老宋,我知道你被算计了不甘心,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伤好了我陪你一起去还不行吗?”
老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然无力的伸手戳在我脑门上:“等我伤好了,你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快点穿好衣服跟我去找你二哥,他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
换好衣服,我就被宋宸拉着去院子里测地脉,虽然不知道测地脉跟找二哥有什么关系,但是宋宸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就先照做,等完事再问他得了。
宋宸拿着陶罐,在院子四周撒上很多粗盐,白花花的盐粒落地就能听到“嘶嘶”的声音。
宋宸说他这是给地脉消消毒,把地下那些乌七八糟的脏东西全都赶走,防止罗盘测向的时候指针受到干扰。
“开始吗?”我问。
宋宸点点头,“请!”
我水平捧着罗盘,从院子的正中间开始起步,罗盘指针微微向左边偏移,我就往左走几步,忽然指针又开始往右偏,我赶紧立马改了往右走。
一路上我一直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指针的变化,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指针突然停了!等我反应过来时,竟然来到了后院的某处,这里似乎有点熟悉啊……
这枫树的位置,假山的造型,还有这青石板铺的小路。怎么跟我记忆中自己被杀死的场景如此相像?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虽然头顶艳阳高照,但此刻我的心却跳的飞快,手抖得几乎要把罗盘扔掉,为什么我会来带这?为什么罗盘会把我带到这?
冷汗顺着额头簌簌而下,我突然想掉头就跑,可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这时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抓住我的肩膀,我吓得刚要失声尖叫,嘴就被狠狠堵上。
“别说话!”
我扭头一看居然是宋宸,他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去了?我看他脸上的表情比我还紧张,盯着我身后的方向目光凝重。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身后的房檐下正站在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衣,正一动不动背对着我们站在那。我心里一惊,这人的影子怎么有点眼熟啊?
“你认识他?”宋宸指着那个人问。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府里的人,但背对着咱们我也看不见正脸啊。”
宋宸思索片刻,拍拍我说:“那咱们过去看看,大白天的,应该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跟在宋宸后面,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黑漆漆的背影,生怕稍微弄出什么响声再被他给发现了。
我拽拽宋宸说:“老宋真的没事吗?他不会是故意站在这等着偷袭咱俩吧,万一等咱俩过去,他转身掏出凶器扎死咱们可咋办?”
宋宸对我的说法不屑一顾,“没事,他应该偷袭不到我,要扎也只能扎死你一个。”
“你大爷的!”
当我俩走到黑衣人身后时,我顿时看出来这是谁了,这造型具绝对独一无二的,全佘府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我扭头对宋宸说:“这是我六哥,佘府只有他的头发是白色的,不过他一向害怕阳光,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今天可有点怪啊,怎么大中午的跑这来晒太阳了?”
宋宸听到我的话顿时眉头一蹙,“头发全白还怕阳光,你六哥是白化病人吗?”
我摇摇头,“不是,他以前是个正常人,只是几年前生了场大病才变成这样的。”
宋宸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忽然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他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到六哥前面,贴着六哥的脸,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我看到宋宸这种无礼的举动顿时吓懵了,他咋能这么干呢?奇怪的是六哥也不说句话,他就没被老宋给吓着?
我赶紧快步走上前去,好奇的往六哥身上一瞅,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只见六哥的脸上被人用铁钩穿了好多个洞,洞上串着铁环,每个血淋淋的铁环都上栓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秤砣,他双眼禁闭,四肢、小腹、双肩、印堂,都扎着一根筷子长的麻袋针,每根针的末端还在六哥的身体里微微颤动。
“卧槽!这特么是谁干的!把人杀了不够,还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折磨他!”
说着我就想上手拔下那些针,宋宸却一把拦住我说:“别乱动!你六哥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