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眸子里闪速着奇异的光,这眼神实在太诡异了,惊得我不禁退后几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我的恐惧愈来愈深,心甘的表情也渐渐回复正常,他迷蒙的看我一眼道:“爸爸你怎么吓成这样?”
心甘又下意识的往锅里一看,小脸唰一下白了大半边,大叫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呜呜------”
心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也是瞬间清醒过来,刚刚对我说出那番话的人真的是我儿子心甘吗?他虽然很聪明,但也不会说出像刚刚那番冷血无情的话来。我赶紧跑过去把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
“没事了儿子,你刚刚看到的就是幻觉,忘掉它,快忘掉它。”
“不是幻觉,我真的看到了,那里面有妈妈的头,好恐怖!”
听到心甘的话我原本抚摸着他脑袋的手再次僵住了,妈妈的头?佘香的头!我身体僵直的让心甘先躲到门后面,自己则慢悠悠的走向那口锅前,灶坑下的火在燃烧,上面的汤还在剧烈的翻腾着。
我忽然有点害怕,万一真的看到佘香的头在里面,我该怎么欺骗自己?
我近乎颤抖的拿出长勺在沸汤里搅拌起来,一圈一圈的涟漪泛起,我的喉咙越来越紧,胸口越来越闷,谁也不知道我到底会看见什么。
就在勺子触碰到锅底那坚硬的东西后,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兄弟别看!”
没等我做出反应,已经有一只手按在我握着长勺的手上,我忽然看到张老耿在后面,他满脸的汗水,看样子是拼命跑到这的。
“张大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事已至此我们谁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了,张老耿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拿起案板上的锅盖把锅盖上,有从屋角里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泼紧燃着火的灶坑里。
“咱们出去,到我家跟你慢慢说。”
我抱着心甘跟张老耿去了他家,一路走去发现街上的房子还想昨晚那样,烟囱上烟雾缭绕,大街上空无一人。原来这个村庄一天到晚全都是这个样子,每家每户的锅里都蹲着一锅人肉汤。
我手里捏着一把细小的针藏在伸手,这些针都是用在尸火的淬炼而成的,对付活尸很有用。要是等会这个张老耿要图谋不轨,我就准备用定尸针对付他。
“小兄弟,你知道我们村子为什么每家每户都是两间屋子,一间坐北朝南,一间坐南朝北吗?”
我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养尸或者养鬼。”
张老耿直笑着摇摇头,“说对了一半,其实我们整个村子本身除了我以外本身就没有活人,我就是个那些魔鬼做饭的厨师,杀人给那些魔鬼煮一锅锅恶心的人肉汤!”
张老耿一边说一边笑,到最后甚至笑得不能自己。在我看来也许他才是自己口中的魔鬼,真实的魔鬼。
“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我冰冷的声音打断张老耿的笑声,张老耿直至的看着我,脸色有些黑的可怕。
“为了我的妻子能继续活下去陪着我。”
张老耿不慌不忙,稳稳的将步子踱到那件坐南朝北的阴宅之前,摸着上面的门忽然笑了。
“那个人说,只要我给他供应人肉汤,他就有办法帮我把妻子复原,我别无选择只能怎么做。我知道你想说我自私,但是我相信,换成是你,你也会采取同样的做法。”
“那可不一定。”
听到我的回答,张老耿斜着睨了我一眼忽然笑了,“你应该有妻子吧?难道你根本不爱她?”
我摇摇头,“不,我很爱她,但是正因为爱我不想让这份爱被玷污成污秽不堪的东西。你的妻子肯定也是跟我想的一样吧。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这么做你的妻子知道吗?她会为你的决定而感到快乐吗?你确定她知道一切后还会心甘情愿的跟你这个杀人魔在一起?”
“够了!”
张老耿那双眼睛忽然变得腥红无比,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从咬的咯吱乱响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她不会知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切!”
我看着被戳中软肋而气急败坏的张老梗笑意更浓了,“是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说的时候她就站在你身后!”
“什么?!”
张老耿下意识的往后看,我借机将事前藏在身后的定尸针刺入其七大穴,瞬间一股股黑气从他的七窍中溢出,他瞬间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我俯下身将张老耿的身体拎起来扛在肩上,不多不少这家伙真的重的跟头猪似的。
“爸爸你背着他干什么啊?”
心甘看我费劲巴拉的背起张老耿顿时不解,我也没跟他解释什么,叫他跟上我就好。
我背着他朝那天跟踪那只小黑猫的路走去,一边走一边拿着罗盘测向,小心翼翼的观察指针的指向。忽然指针发生了轻微的偏转,虽然微乎其微,但还是被我成功捕捉到了!
“走儿子,去那边!”
我背着张老耿朝左侧的林间小路飞奔而去,手中罗盘的指针越转越厉害,仿佛在预示着前方有什么不可估量的灾难在等着我们。
等我渐渐停下来时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这里没有任何植被,全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石头组成,乱石堆中好像隐约有条向上的小路。
我把背上的张老耿扶正刚要朝那条小路行进时,跟在身边的心甘忽然喊道:“妈妈在附近!”
“什么?!”
当时我听到心甘的话顿时一个激动,竟然直接把抓着张老耿的手松开了!眼看着那个猪一样重的张老耿直直坠入下方的丛林深处,“扑通”一声再也不见了踪影。
“我擦不是吧!”
我顿时吓傻眼了,撒丫子刚要去找,却发现心甘正没命的往另一个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我急忙狂叫:“喂儿子!那边很危险,你给我回来!回来!”
在我连喊数声无效后我只能放弃张老耿去追儿子,毕竟我刚刚只是用定尸针驱散了他身上的戾气而已,如果下面没什么坚硬的东西话他应该死不了。这么自我安慰着,我飞快的追着心甘没入前方那黑气糟糟的石窟中。
当我跑进石窟时我就后悔了,这石窟里黑咕隆咚一点光都没有,别说找心甘了就连我进来能不能出去都是一回事。
我摸着岩壁想要借着岩壁往前走走看,当手一碰到一团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后我后背的汗毛唰一下就全竖起来了!
我的娘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好像是个活的吧?我心里泛起一阵恶寒的同时就想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可惜还是完了一步……
“啊!好痛啊!!”
我大叫着举着自己被袭击的右手上蹿下跳,真恨不得把这个石窟蹦出一个大窟窿来,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咬人竟然咬的这么疼!
我疼的满头冷汗,正摸索着要从石窟逃走时就听一阵万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来者何人?敢来我猫窟山闹事,你还真是第一人。铃铛去把火升起来。”
“是主人!”
分辨出声音的一刹那,一滴温热的眼泪冷不防的从我的眼角悄悄滑落,没等我眼睛恢复清明就感觉黑漆漆的石窟邹然明亮起来,四束火把同时燃起,着亮了眼前的一切,也照亮了那个让我思念万千,魂牵梦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