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老奶奶在昨晚还救了我。”钟箴不相信地走进内屋。
内屋堆满了烧火用的木柴,丝毫没有住人的地方。
钟箴头皮一麻,难道老奶奶也是鬼?
谭红炎似乎看透钟箴的想法,淡淡说道:“她或许是专门侍奉佛的灵。你昨晚遇到她,算你走运。”
听完谭红炎说的话,钟箴诚心诚意在佛像面前拜了三拜,把杨璀放在佛像面前,才跟着谭红炎出了庙。
谭红炎站在庙前的一片空地上,只见她在一个精致的小腰包里掏出三只黑色的木筒,大小和圆珠笔一样。她搁在手心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同时,把三只木筒的盖子都拔开了。
钟箴站在她身侧,注意到谭红炎五官深邃的侧脸,如新疆美女,很是耐看。他忽然感觉到在谭红炎的周围旋起一阵风,最后分成三股,消失在各处。
钟箴看到谭红炎站在原地不动,问:“现在干嘛?”
谭红炎淡淡一句:“等。”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谭红炎才往西南方向走去,钟箴连忙跟上。
西南方向是连绵数里的松林。
谭红炎的速度很快,她在树与树之间灵活地穿梭着,钟箴差点跟不上她,正疑惑她穿着高跟鞋还能这么快时,注意到高跟鞋已经没有鞋跟,身上的皮衣有好几处破损,露出雪白的肌肤。
钟箴心想,谭红炎如果要害他,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那袭击乌爷的黑衣女子不是谭红炎,那会是谁?
在钟箴想得出神时,谭红炎突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一幕,让钟箴额头冒汗。
所有松树没有一棵直立挺拔,树干都是七扭八拐地生长着,在地上还插着一块无字的石碑。
钟箴第一感觉这里很阴森,全身不由自主起了鸡皮疙瘩,本能上想离开这里。
“你害怕了吗?”谭红炎意味深长地看着钟箴,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钟箴脸一红:“谁害怕了?”他看到谭红炎把三只小笔筒拔开木筒盖,静静搁在掌心上。
没过几分钟,站在谭红炎旁边的钟箴感到三阵风再次迎面吹来,谭红炎也迅速把三只小笔筒按上笔盖,放回自己的腰包里。
钟箴好奇地问:“这小笔筒里到底装的什么?”
谭红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钟箴被呛得无语,“那来这里干嘛?”
谭红炎说:“找陆琪。”
钟箴奇怪道:“陆琪,不是附在杨璀的身上吗?”
谭红炎淡淡地回应:“在,可杨璀身上只有陆琪的一部分灵魂,现在我们要找剩下的,不然很难把陆琪从杨璀的身体里赶出。如今我能知道的地方就在这里面。 ”谭红炎指着左前方的松林深处。
“这松林这么大,要怎么找才能找到陆琪的其余灵魂?”
谭红炎神秘的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钟箴一头雾水,但也知道时间紧迫,他说:“那我们分成两路找,会快一点。”
谭红炎摇摇头:“我不进去,只有你进去。”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不懂”钟箴很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谭红炎。
回头的一瞬间,看见谭红炎和他脸贴脸,艳红的双唇吻向了他。
当红唇碰到钟箴的嘴唇,鼻子闻到了红唇有一股奇怪的香味,他心里很惊讶,双手想推开谭红炎。却不想自己双手已经没有力,眼睁睁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全部力气似乎都被谭红炎吸了过去。
他感觉浑身轻飘飘,天上一直在转,不知过了多久,钟箴才站得起来,耳朵传来了谭红炎忽远忽近的声音。
“等下你进去,你只能问有关陆琪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能多说,不能多问。切记不能和住在里面的人对上眼。”
钟箴如同谭红炎的傀儡,跌跌撞撞地走进松林。
松林里几乎没有路,钟箴眼前一阵阵金花在飞,头很沉重,不时要趴在树根上,一只胳膊搂着树身,歇息一会后,才能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后,钟箴的神智才慢慢清醒过来。
这时,他看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村庄。
村庄看起来很大,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可到处荒凉萧条,荆棘丛生。村里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堵好墙,没有一丝炊烟,一片凄凉。
钟箴的心里开始发毛,他心想这不会是一个鬼村吧。他抬头看了看天,虽然没有太阳,但总归是白天。壮了壮胆子,他走进了村庄。
村里没有丝毫声音,一切死寂,似乎空气都凝固了。
村庄的路很窄,每家每户的门都紧闭着,外面没有生活过的痕迹。
直到经过了一间小小的平房,钟箴耳边听到开门的声音。
钟箴连忙回过头,看到房门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一个老头侧着身子走了出来。雪白的头发稀稀疏疏地盖住顶,两只昏老的眼睛,高高的颧骨。他上半身穿着一件毛蓝布褂子,下半身黑色裤子,一只手拄着一根烂木棍子,驼背的他,身子几乎和直角三角板一样。他一直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钟箴轻轻走过去轻声说道:“老爷子,你好。”
老头很努力的想直起身子,但无奈他只能艰难的抬起头,一对浑浊的双眼似乎没有焦距的盯着钟箴:“小伙子,你好像不是这里的人。”
钟箴点点头轻声说道:“是啊,我是刚从外面过来的。老爷子,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你知道一个叫陆琪的女人吗?”
老头想了很久,他摇摇头说:“没有印象,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陆琪的。”
在谈话的时候,钟箴悄悄看了看老头的双脚,发现老头的脚后跟是着地的,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跟老人告别,去别的地方问。
却听到老人的咳嗽声越来越激烈,整个人仿佛快要歪倒在地上。钟箴连忙扶住了老头,双手刚碰到老头的身体,心里咯噔一下。
老头的身体不仅老人味很重,而且很冷。搀扶起他的手,仿佛没有重量。
心中有些不安,但他还是想把老头扶进房间,找个地方让老头坐着休息。
可一推开门,看到大厅里的景象后,本来扶住老头的双手一下子松开了。
钟箴结结巴巴地对老头说:“老爷子,我还有事,就搀扶你到这里吧。”
老头拼命的咳嗽,想拉着钟箴的手,双眼始终死死盯着钟箴。
钟箴始终没有和他对上眼,并险险的躲开老头伸来的手。
老头眯着浑浊的双眼:“年轻人进来坐一下吧,你和我聊聊吧,我真的很孤独。”
“不了,老爷子,我真的有事,先走了。”钟箴很坚决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快速离开。
走了一小段路,钟箴心有余悸地回过头,赫然看到老头仍靠在门口看着他。
钟箴受到惊吓,猛然加快脚步,加速离开。
直到看不见老头,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这老头绝对有问题。
因为他搀扶老头进屋时,竟然看到在大厅到中央有一座坟墓。
一座杂草丛生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