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箴随孙吉进到店铺,看到店铺里凌乱不堪,纹身工作室里的工具到处乱放。这完全颠覆了钟箴之前对孙吉的印象,那个爱好干净,喜欢井井有条的孙吉早已面目全非。
“孙吉,这完全不像你风格,你怎么搞成这样?”钟箴皱眉问道。
“你说这里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搬过来后,我很努力工作,可生意一天一天差,之前的老客户也不来这里了。”孙吉有些沮丧地坐在纹身椅上。
钟箴问道:“我看你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你觉得自己会不会沾上脏东西了?”
孙吉楞了一下,想了一会:“你这样一说,我是有这样想过。”
“说说。”
“我老是感觉有人在背后跟踪我。”
“比如?”
“记得有一晚上,我和朋友喝完酒回到店里,刚好鞋带松了,我蹲下来绑好,站起来的时候,突然余光扫到旁边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身穿灰色西装,手中还拿着一本笔记本,他一直看着我。”
“一个男人,他长什么样子的?”
“看不清啊,他带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只看到他的嘴好大,鲜红鲜红的。嘴里还发出咬牙的声音。当时被吓一跳,赶紧跑了。”
“这可能是人。”
“不可能!他那嘴角两边快裂到耳垂了。”孙吉有些激动地用两根手指比划着。
钟箴听了孙吉的话,点了点头。
“钟箴,你说我是不是真碰上脏东西了?”
“还不确定,再看看情况吧。”
“哎,对你说有什么用?你和我都是纹身的。”孙吉垂头丧气地说道。
钟箴笑笑,他走过去拍了拍肩膀:“别小看我,我可是懂一点这方面的。”
孙吉站起来,说道:“不管脏东西了,我带你去吃吃这建桐市里的特色美食吧。”他随手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随便从沙发上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
钟箴静静看着孙吉换衣服,在孙吉套上衣服的同时。
他看到孙吉的身边突然闪过一片灰色。
灰色一闪而过,钟箴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想起孙吉曾经说过,那个男人身穿灰色西装。
孙吉也突然抱住自己的双肩说:“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钟箴没有说什么,他看向这店铺的四周。
过了一阵,和孙吉一起出了门。
孙吉带钟箴去到一家当地有名气的饭店,点了一锅蛇煲鸡和几个小菜。
菜到后,两人吃得畅快淋漓。
钟箴问孙吉:“你这铺面的位置蛮好的。”
孙吉嚼着蛇皮,点头说道:“当然好了,你知道吗,这铺面的租金比周围足足少了三成。”
“少了这么多,这不太正常吧。”
孙吉沾沾自喜说道:“这当然低得不正常,可你知道吗?这是我努力争取回来的结果!”
看到钟箴疑惑不解的样子。
孙吉说道:“女房东刚开始要价也是正常价钱,可我知道从别的地方知道她的老公正在化疗,急需要钱。我对主动对她说,一下子给她三年租金,但一定要年租减少,刚开始不肯,最后我用了一张药方说可以治他老公的肝癌,她就答应我把租金低了三成!哈哈,你知道吗?我还让她免费帮我装修一次!”
钟箴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问道:“那你这药方对她老公有帮助吗?”
孙吉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美美吃了起来,说道:“反正养肝,肯定有用。治疗癌症,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钟箴轻轻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女房东帮我装修好,我立刻搬进来做生意。可什么情景,你也看到了。我最傻的是,签的合同是不能退租的,三年租金啊,我全部身家都在里面了。”孙吉有些沮丧,“钟箴,我本来想大展雄图一番,可现在可能真要完了,客人都不爱上门,我老婆还怀了二胎。”
从孙吉那里了解到,这一条街的店铺,几乎都是把居民楼的一楼改装出来的。他现在租的店铺,以前也是女房东自己住的,最后也改装变成店铺了。
两人吃完饭,回到店铺。钟箴注意到这里面的窗户都被窗帘掩住了,致使里面的采光很差,他伸手想拉开窗帘。
孙吉发现了,一把拉住钟箴的手,说道:“别拉。”
钟箴问道:“拉开窗帘,把阳光透进来,阳气也足一些。”
孙吉摇摇头:“不要拉,我只要一拉开,心就发慌,感觉很难受。”
钟箴没有听孙吉的话,猛地一拉,阳光猛然投进店铺里,店铺亮堂了一些。他看到孙吉好像被什么扯住,被拉至到阳光找不到的位置。
正奇怪时,孙吉突然暴喝一声。
钟箴立刻盯着孙吉,看到他的脸庞变得有些诡异,似乎有一层雾盖了上去,五官除了嘴|巴看得非常清晰外,其余部分变得很模糊。
孙吉的嘴|巴变得很大,鲜红滴血。
他暴喝两声,怒喊道:“这地方,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这一句话,孙吉反反复复喊了好多次。
钟箴听着孙吉所喊的,深深皱起眉,显然孙吉真的是被鬼缠住了,但似乎是和这店铺有关。单纯帮孙吉驱邪,显然没用,要找到问题所在,才能真正帮到孙吉。
想到这,钟箴掏出山海针冲向孙吉,往他的‘承浆穴’刺去。
刚一刺中,孙吉就晕了过去。钟箴连忙把他扶到沙发上躺好。
他打电话给牧雨心,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牧雨心在电话里说道:“钟哥,现在这情况,你只能继续观察,看看今晚十二点钟过后,你朋友还有什么新状况,不然找不到根本原因的。”
钟箴点点头,闲聊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过了几个钟头后,孙吉才幽幽醒来。
钟箴没有对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夜里,钟箴特意灌了孙吉几瓶酒,等喝完酒回来,孙吉是被搀扶回到店铺的。钟箴扶孙吉睡好后,看了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他在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做好,等着十二点的到来。
等着等着,钟箴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合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阵暴喝,让钟箴惊醒。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不动声色地把双眼眯开一条缝隙,偷偷往孙吉那里看去。
只见孙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很茫然的眼神在周围看了个遍后。
在一面墙的面前,他双膝跪下。
随即,双手撑地,对着墙开始磕头。
碰,碰,碰。
一声声沉闷的磕头声,如鼓声一般。
孙吉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永远是我的家。”
钟箴听得出孙吉磕头磕得很重,心想这样磕下去,头骨迟早会碎掉。他猛地站了起来,暴喝道:“不是阳间人,偏留在人间,你赶快离开这里!”
孙吉听到了,缓缓转过头,额头已然乌黑一片,有血渗了出来。他脸部的肌肉快扭在一起,神情狰狞地看向钟箴,阴森说道:“你为什么要我离开,你和他很熟吗?”
钟箴吼道:“当然熟,他是我朋友!”
“他该死,你也该死。”孙吉的嘴|巴大得快要裂开,“那他先死吧!”
说完,孙吉立刻转过头面向墙壁,腰往后弯到极致,头猛然往墙上撞去。
钟箴在他腰往后弯时,已经冲到身边,把他抱住,往外扯开!
孙吉躺倒在地上,胡乱挣扎。钟箴捏起山海针就往孙吉的‘人中穴’刺去。他啊的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孙吉才醒了过来。钟箴坐在地上,慢慢对他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孙吉听了,他吓得两腿像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双眼的瞳孔都散开似的:“钟箴,你说我怎么办?”
钟箴说道:“这店铺有问题,你最好离开。”
孙吉的额头乌青乌青,哭丧着脸说道:“不行啊,你也知道我全部身家都砸在这里了,你让我离开,不是让我死吗?”
钟箴没有回话,他来到孙吉之前跪在面前的墙边,拿出山海针,用针尖轻轻划过墙体每一处。
在划到右侧墙时,山海针突然一颤,针尖离开了墙面。
钟箴知道,这是山海针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才这样。
他对孙吉说道:“孙吉,你拿个锤子,把这里砸开。”
孙吉愣愣说道:“钟箴,我这店的装修才刚刚搞定的 ,干嘛砸墙?”
“这墙有古怪,你砸就知道了。”
孙吉将信将疑找来了一个大锤子,嘴里还唠唠叨叨地说道:“钟箴,如果我这一锤下去,什么都没有,你可以要赔我的损失啊。”
钟箴静静地看着他:“我是帮你忙,你不砸,对我没有一毛钱损失。”
孙吉照着钟箴所指的位置,狠狠地来上两锤。
轰轰两下。
墙意外地容易碎裂。
两人在裂开的墙体里,竟然看到了一张皱巴巴的脸。
孙吉心一惊,手中的锤都掉落在地上,差点砸中自己的脚,他惊恐指着墙里面的脸说道:“这墙里有一张脸!”
钟箴捡起大锤,再狠狠地往墙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