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走到钟箴跟前,激动地捉住他的双肩,久久不能说话,好一会才说道:“钟箴,你回来就好,人平安就行。”
钟箴虽然对老爹也是毫无印象,但那种真挚的感情流露让他很受感动,他重重点了点头:“对,我回来了。”
老爹开心得不停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转过头对牧雨心说:“今晚,我要喝个够,快点给我和钟箴整两瓶白酒。”
牧雨心把饭菜都加热好,搁在饭桌上。平时不太喝酒的钟箴连续和老爹干了好几杯。牧雨心对老爹说起钟箴失忆的事情。
老爹惊讶了一会,问起他最近的情况。钟箴把自己失忆后的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又是如何变成一名纹身师。
老爹听到他是被老爷子救了一命后,长叹一声:“如果不是老爷子死得早。我和他肯定会成为忘年交,两人喝上几杯该多好。钟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我们继续再喝几杯。”
钟箴举起酒瓶和老爹一起把里面的酒都干完后,两人相视一番,哈哈大笑。
牧雨心满是担心地看着这两个人。
最后,老爹不胜酒力,趴倒在桌上,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钟箴没有喝到趴下, 但好不了多少,被两个弟弟搀扶到床上,没过多久便呼呼大睡。
半夜他醒来,借着月光汤看着身边睡着的弟弟们,思绪良多。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找到老爹,一本正经地对老爹说:“老爹,我昨晚很认真的想过。你养大了我们,真的很辛苦,我现在有能力赚钱了,这个大家庭我理应也要付出自己的一份责任。”,他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上给给老爹说:“老爹,这里面有我这几年赚的钱,最近用钱紧,只剩下五万多一点,你先拿去用,以后我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的。”
老爹连忙用手推开银行卡说道:“你这是干嘛?我现在还能干活,这些钱你留着,以后娶媳妇用。以后你经常过来看看弟弟妹妹就行了。”
“老爹,这些钱是我心甘情愿给的。我现在还年轻,还可以赚更多的钱。”钟箴把银行卡推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把一张银行卡推来推去。坐在一边的牧雨心都看不过眼,她一把拿过银行卡,硬塞进老爹的口袋里,说:“老爹这些钱你就收下吧,弟弟妹妹读书需要很多钱。”
老爹终于收下银行卡,很认真地对钟箴说:“钟箴你长大了,这个家有你真好。”
三人开心地笑了。
老爹转头对牧雨心说:“你师傅前几天看到我,又在埋怨你,说你总不去看她,你这次回来还不去看她。”
牧雨心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瞧我这记性,真忘记这事了,不过老爹你可别冤枉我。十天前我才带她去镇上玩了一天,哪有她这样说自己的徒儿的。”
老爹扶着脑袋:“说你这两师徒,我真的搞不懂,你自己搞定吧。钟箴你离家已经五年了,乐河乡变化也挺大的,让牧雨心带你去逛逛吧。我现在头还痛,先回房睡会。”老爹走回自己的房间。
钟箴听到老爹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已经离家五年?可自己只记得失忆两年,竟然还有三年是空白期。
我这三年到底干了什么?钟箴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
牧雨心关切地问他:“钟箴,你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差?”
“原来,我已经离家五年,可我只知道自己失忆两年,我有三年是完全空白的。”
牧雨心走过去,坐在钟箴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安慰道:“钟箴,你不要着急,失去的记忆迟早会回来的。你不是找到我们了吗?”
钟箴点点头:“对,能找回你们,已经是对我最好的结果了。失去的记忆迟早会回来的。”牧雨心的话,让钟箴不再纠结过去,他迅速振作起来。
当他看到牧雨心要出去,自己也跟了上去,他想见识一下牧雨心的师傅。
“雨心,你的师傅住在哪里?”
牧雨心指了指远处的山腰说:“我师傅在那里隐居很多年了。”
“你懂那么多都是你师傅教了吗?”
牧雨心点点头:“是,我师傅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我有些笨,学了很多,但还是很生疏。”
“雨心,其实我对这些道教很感兴趣的,你带我去见识一下吧。”钟箴笑着对牧雨心说。
牧雨心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你就在家呆一下吧,我回来后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我师傅那里,真的不好带你去,她不太喜欢你。”
钟箴奇怪问道:“你师傅为什么会不喜欢我?以前的我,做过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吗?”
牧雨心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没有,可我师傅就是不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无缘无故地讨厌你。所以你以前都是躲着我师傅的。”
钟箴听到自己在她师傅心中是这么不讨好,也断了去探望前辈的心。他摆摆手说:“那我就不去了,那里山陡,你记得注意安全。”
牧雨心挥手向钟箴告别。
钟箴在家的周围闲逛着,他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小山坡上,有一个穿着破烂,脸上全是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对着他大笑挥手。
他好奇地走过去,和络腮胡男子聊了几句,发觉是一个精神错乱的人,说话前后不搭。他苦笑道向络腮胡告别。
钟箴逐渐走远,他没有听见络腮胡男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是他,不是他。”
在察余镇的满盈投资公司里,双眼还乌青的华丰岚再次被人夹在中间,他想跪下求饶,却硬生生被身旁两人夹起。秃头拿着一把中国迷你军刀在他脸上晃来晃去。
华丰岚哭丧求饶:“钟哥,你不是说要给我时间的吗?”
秃头摇头说:“现在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了,我等不起了,你这几天要还账了。”
“这几天根本不行啊,钟哥,我已经很尽力去找钱还你了。”
秃头拿着迷你军刀把华丰岚额前的头发像割禾草般一把一把割掉:“你没有尽力,我已经找到你在隆祥村的父母,他们还很健康,能有能力还钱。”
华丰岚一听到自己父母被秃头找到,本来还一脸丧家犬的他一下变样,他拼命想挣脱身旁两人,面目有些狰狞喊道:“钟哥,我父母对我的事一无所知,你不要找他们!”
秃头瞥了一眼华丰岚:“哟,看起来好像很孝顺,我呸!问我借钱时,没见你想过他们?最多给你两天时间,管你你去偷去抢,都要把钱给我找来!”他把手中的军刀丢到华丰岚身上,“这把刀,给你这废物用。”
两旁的人一松手,华丰岚跪在地上,默默拿起了那把军刀。
钟箴在乐河乡住了三天。这三天,是自己失忆这两年里最开心的三天。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天天辅导弟弟妹妹读书。每天晚上,这一大家子围在一团听钟箴说外面的世界。
但始终还是要回到现实,钟箴现在的赚钱欲望前所未有的高涨,他需要赚更多的钱来供弟弟妹妹读书。所以他正准备跟老爹他们告别,回去继续工作,努力赚钱。
在吃完饭后,向老爹他们说了自己想尽快回去工作赚钱的想法。所有人都很舍不得钟箴离开,钟箴答应只要有空就回来看他们。
当晚,他便独自坐小巴回到察余镇,准备明天一大早便坐船回安青州。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他走楼梯,上到二楼,刚掏出钥匙,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小男孩,只见他留着眼泪对钟箴说:“阿姨有危险,有大人在欺负她。”
钟箴赶紧来到师月香所住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锁。而里面传来师月香苦苦哀求的声音:“华丰岚,你不要这样子,你放开我,我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华丰岚疯狂地喊道:“说师月香,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不接受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想你想到每天都能梦见你,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你。”
师月香大声呼救,刚喊出一声‘救’字,嘴巴就被捂住,只能凄惨地呜呜直叫。
钟箴见势不妙,退后好几步,用尽力气冲向木门,用肩膀狠狠地撞向门。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门一下子被撞开。
钟箴冲进房间,赫然看到华丰岚正趴在师月香身上撕扯她的衣服,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一拳往华丰岚的脸上揍去!
华丰岚啊的一声惨叫,滚落到地上。钟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跨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往华丰岚身上揍去。
师月香抱住钟箴的腰拼命往后拉,并叫道:“钟箴,别打了,会打死人的!”
钟箴才喘着粗气停手,他怒瞪着如同死狗般的华丰岚,说道:“月香姐,报警吧,这种人渣不能让他得逞的。”
师月香沉默了很久,最终她都没有按照钟箴的意思,而是赶华丰岚离开。
钟箴很不理解问道:“月香姐,你这样只会害了自己,为什么你要放这人渣离开?”
师月香幽幽说道:“当年吴勇建这栋酒店公寓时,资金缺口怎么都填不上,有些人就恨不得我们倒霉,钱更不可能借给我们了。眼看就要停工,华丰岚主动借钱给我们,让我们度过了那次难关。虽然我们也还了他的钱,但关于他的恩情,吴勇总是念叨着”
钟箴听了师月香的诉说,这才知道师月香的前夫叫做吴勇,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赌徒,已经失踪多时。
钟箴沉默良久:“虽然他以前帮过你,可也不能这样纵容他啊。”
师月香凄然一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独自撑着这酒店公寓,如果报警了,这镇上闲来无事的人多了去,不到一天,我肯定从受害者变成淫妇。”
钟箴烦恼地绕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师月香让钟箴背过身,自己换了一件衣服,她奇怪问道:“钟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及时来救我?”
这时,钟箴看到小男孩调皮地从门后面露出头来,做着鬼脸。
钟箴忍不住笑了,他指着小男孩对师月香说:“为什么总能及时来救你啊,这要多亏这小男孩的通风报信啊。”
师月香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门口,脸色变得煞白:“钟箴,你说的小男孩在哪里啊?我没有看到啊。”
钟箴愣住了,他再次指着把头露出门边的小男孩说:“你来这里看呀,他躲到门后面了。”
师月香站起身继续往外看去,她忽然害怕地躲在钟箴背后说:“你别开玩笑了,我真的没有看到有小男孩在外面。”
钟箴再次看向门口时,发现小男孩不见了,他赶紧走出门外,走道上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