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崖的府邸是典型的小府邸,四周很热闹,但府邸的大门却关闭得紧紧的,上面还贴着木刻的封条。
苏仁笙发现封条上写着:“大正朝刑部敕封”,的字样。
他不觉微微一惊,偷瞄了一眼四周,发现四下无人,心中暗忖:难道连李大人都被抓去了。而且,这封条是刑部张贴的,李崖大人不是喝刑部尚书崔大人最要好吗?
当然,崔尚书是梁将军的人,如果李崖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梁将军,那么崔尚书也一定会抓他的。但可怜的李崖大人并不知道这些,还将崔尚书视为知己。
苏仁笙不知道李崖是犯了何事被抓了起来,他有些心灰意冷,打算独自返回客栈。
深秋时节,京城的夜晚比平时要来的早一些,天气也更加的寒冷。京城里的老百姓早就不再外面闲逛了,一是太过寒冷,二是马上要宵禁了。
苏仁笙本来也听说宵禁的事情,但他总不来京城,一时也就忘记了。
眼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心中还有些狐疑,暗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转眼街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正在纳闷地走着。忽然就见前面走来几个士兵,苏仁笙猛地想起来,京城现在已经在宵禁状态了,如果在这时候被抓住,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想到这里,他赶紧躲进了附近的一条胡同里。
这几个官兵果然是出来巡视街道的,抓捕仍然停留在街上的人。
苏仁笙本打算等他们走了再出来,忽然发现就在距离那些士兵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仿若一团鬼影。
苏仁笙是见过鬼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阴影。
正在这时,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吓得心头一跳。
转脸一看,发现拉住自己胳膊的人竟然就是御史李崖。
苏仁笙惊道:“李大人,您没被抓起来啊?”
李崖道:“不,我跑了。还好我跑的快,原来我看错了人。”
苏仁笙一想就明白了过来,他口中所说的人应该就是崔尚书了。
他歉然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忘记跑过来提前告诉你了。崔尚书跟梁将军是一伙儿的。”
李崖摇头说道:“没什么。反正就算提早知道了也没有用,他们想抄我家,我也拦不住。”
他说完,又沉叹一声,道:“咳,就是萱靖公主,只怕现在要有危险了。”
苏仁笙道:“怎么回事?”
李崖答道:“前几天,梁将军说,他突然做了个梦。梦里梦见了太祖,太祖说现在大正皇帝驾崩,国家没有君王可不行。而且,太祖还称梁将军人品贵重,武功了得,必能克承大统。”
苏仁笙一听就明白了,感情梁将军打算自己称帝了。
什么托梦,无非是个噱头,由头而已。
他嗤笑一声,就听李崖继续说道:“哼,梁将军还假惺惺地说,没想到太祖居然将这幅千斤重担交给了他。他本想推辞,可是太子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就是要他当皇帝。”
苏仁笙恶心的差点要吐了出来,说道:“别说大正皇帝没死,就是死了,也是他梁将军给害死的,太祖和少帝怎么可能放心将天下交给他管理?”
李崖惊怔道:“你说什么?皇上没死?你听谁说的?”
苏仁笙道:“萱靖公主啊!她没跟你说吗?”
李崖摇头说道:“萱靖公主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梁将军软禁起来了,听说是送去皇家陵园去给陛下守灵了。咳……梁将军以薛天楚驸马杀害了陛下为罪责要求萱靖公主为陛下守灵,其实,谁都知道,是因为他害怕公主。毕竟她才是皇家的唯一血脉。”
虽然女子不能继承皇位,但从民心上讲,前朝的公主却可以决定下一位皇上的归属。毕竟她是皇族的血脉。
如果萱靖公主认谁做了弟弟,那么这人不就是可以有权利继承大业了吗?
梁将军肯定是担心于此,才找机会将萱靖公主软禁掉的。
真是卑鄙无耻。
苏仁笙道:“我上次来皇宫的时候,萱靖公主就跟我说了,死的人很可能不是大正皇帝。因为她是大正皇帝的亲姐姐,皇上身上有什么记号萱靖公主最是清楚。萱靖公主跟我说,她曾经偷偷地查看过皇上的尸体,发现尸体上多了几处胎记,但萱靖公主说大正皇上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胎记啊!所以,她怀疑那具尸体不是大正皇帝的。我想,这也就是梁将军为什么要将她关起来的原因。”
李崖道:“梁将军早已经将朝廷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了,大部分官员都对他服服帖帖的,偶尔有像我这般反对他的,都被他杀掉,或者关起来了。”
他的话,苏仁笙并不觉得意外。大正朝的官员都是胆小如鼠之辈,上一次宁王造反的时候,这些天就瞬间全部倒向宁王,而大正皇帝在夺回江山之后,他们又瞬间跑回来摇尾乞怜了。毫无廉耻和忠臣的风骨。
苏仁笙说道:“如此看来,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了。薛天楚那边肯定不会同意梁将军要称帝的打算,肯定会起兵攻过来。到时候生灵涂炭,最遭殃的恐怕还是老百姓。”
李崖听了老泪纵横。说道:“难道咱们大正朝就这么完了?我为此折寿十年,没想到竟然落得了这种结局。”
他正在兀自苦闷,唏嘘短叹。忽然就听见附近传来了一股子阴嗖嗖的邪风。
这风好像是带着声音的,而那声音凄怨之中还带着一股子森然,听起来十分瘆人。
两人不禁打了个寒噤,同时暗忖:这声音是打哪儿来了?仿佛九幽地狱里鬼哭的声音,难道是阴曹地府都在感慨大正朝的时运不济?发出了如此悲鸣?
就在两人还在诧异莫名的时候,就听几个人恐惧的声音大喊大叫地传了过来:“快拍啊!有鬼啊!索命的鬼差来了。”
因此现在京城全部处于戒严的状态,能够在这时候还能出来的就只有官兵了。
果然,随着话音的结束,一群官兵撒丫子地跑了过来,他们丢盔卸甲,跑得也是下阪走丸,慌不择路。
苏仁笙和李崖二人心里又恐惧,又奇怪,就听听地探出头来,看着胡同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