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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老师

我的纯真时代 蓝色冬天 6281 2021-08-07 06:34

  我第一次见到白小柔是在河边,那一天我们都失恋了。

  当时黄昏很美,我的心情却很糟糕,我是为分手来到河边,景色与我无关。

  谭玲玲把一封信交给我,“张帆,咱两分手吧。”

  我说:“为什么?”

  “我信里都写了。”谭玲玲回答地简明扼要。

  从高一开始,我和谭玲玲就在一起,这是我俩的初恋。

  在这片河边的树林里,我们第一次知道了初吻的滋味,体验了各自身体成熟的奇妙,当然我们还没有跨过那一步,但那种纯纯的美感已让我们心醉神迷。

  可是现在都成了往事,理由只在薄薄一张纸上,我去抓谭玲玲的手,谭玲玲把信往我面前一丢,掉头跑开。

  我愣神间,谭玲玲已经消失。

  一阵风吹来,信如柳絮一样飞起,掉进了河里,我追不上谭玲玲,但我得追回一个理由,眼看信飘远了,我连T恤都没脱,纵身跃进河里。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在河边玩耍,熟悉这条河就像熟悉我的身体一样,很快我就要追上那封信。

  “有人跳河。”岸边有孩子喊。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人在水中挣扎,长长的黑发漂在水面上,是个女人。

  我一时忘记了那封信,快速向她游去。

  当我接近她的时候,水就要淹过她的脖子,我没有救过人,只能托住她的身体奋力往岸边游。

  她还有意识,想推开我,我被她弄得更加忙乱,也喝了几口水,情急之中,我在她脑袋上狠狠一拳,她的身体软下来,我拖着她上了岸,她还昏迷着。我也像烂泥一样瘫坐地上。

  “大哥哥,赶紧人工呼吸。”小孩提醒我。

  看看被救的人,是个女孩,二十出头,还挺漂亮,却死得那么坚决。

  照着电视里的样子我按按她的肚子,一股水从她嘴里喷出,说明她还活着,可她的眼睛还没睁开。

  我看看小孩,他也看看我。

  救人要紧,我深吸一口气,把嘴凑上去。

  许多年后,白小柔问我当时心态,我的回答很明确,当时我只想救人,没有一些邪念,可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却给了我狠狠一耳光。

  我捂着脸,立刻就蒙了。

  “大姐姐,是这个大哥哥救了你。”如果不是小孩及时为我说话,我可能还要挨一耳光。

  听到小孩的提醒,女子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人,开始向我赔不是。

  我看看河里,那封信早已经沉入河底,这真是一个失落的黄昏,失恋也就罢了,救人还要挨打。

  我起身苦笑,不想再说什么,向自己停单车的地方走去。

  “喂。”女子在身后喊。

  “怎么,还要打我?”我停下问。

  “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听到这个问题快哭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奇葩的女人,她真以为我是一个充满光芒的好人?

  “我的包掉河里了,我这样子只能打车回了。”女人指指自己。

  她这话说得没错,白色长裙已彻底被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曲线尽显,也春光微露,一只脚光着,样子很狼狈。

  我暗想,她的身材比谭玲玲好。

  看到我盯着她,她下意识地把手遮在胸前,“你留个电话,等我回去,我肯定还你。”

  我没说话。

  “真的,我是老师,我不会骗你。”她特意把老师两个词加重。

  老师?我愣愣,按她的样子居然是老师,如果她没骗我,也应是幼儿园老师。

  我下身穿得是运动裤衩,我把库兜翻出来,里边一无所有。我是来分手的,不是来约会的,分手又不是请客吃饭,带钱干嘛。

  她看了一眼我空空的裤兜,眼露失望,“那你留个电话,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摇摇头,“不用谢,反正我刚才也得下水。”

  她没明白我的意思,有点蒙,我已经掉头走了。

  到了单车边,我刚骑上单车,看到她一手拎着一只鞋,一手挽着还在滴水的裙边,很无助地朝林子外边走去。

  地上杂草丛生,她的脚一点会被扎疼。

  好人做到底,我想了一下,骑车到了她身边,“你这样会感冒的,我家就在附近,你如果信得过我,去我家换件衣服,拿点钱再走。”

  她看看我。

  我一笑,“我不是老师,我是学生,建华技校的。”

  “建华技校?”

  “对,我叫张帆。”我点点头。

  她也笑笑,牙齿很齐很白,“我叫白小柔。”

  这个名字很好听。

  “走吗?”我又问一句。

  她上了车后座,我们沿着小路向树林外骑去。

  小路起起伏伏,有点颠,她坐不稳,一只手轻轻揽住我的腰,手臂湿湿的,还有些凉意,下大坡时,一个急刹,她身体往前一倾,两团柔软正撞在我的后背上。

  凉意瞬间被电流代替了,“对不起,这里坡陡,你坐稳了。”我忙说。

  她轻轻嗯了一声,调整了坐姿,手臂还在我腰间,轻轻说:“慢点骑。”

  我嗯了一声,将车速放慢。

  我没有骗她,我家就在河附近,是建华厂的老家属楼,建华厂是江城最大的国企,周围一大片都是建华厂的范围,我父母都是建华厂的职工,按正常推断,以后我也会在建华厂上班。

  到了我家楼下,我指指楼上的一扇窗户,“到了,我家就是那间。”

  她下车往楼上看看,窗户没有灯光,“你家里没人?”

  我摇摇头,“我爸上班去了,他三班倒。”

  “你妈呢?”

  “你要是不愿上去就算了,你在楼下等我,我去给你拿钱。”我看出她眼里的警惕,心里有点不高兴。

  她想了想,“你家里有我能穿的鞋吗?”

  “有。”

  “那我和你上去吧。”

  我心想这个女人真矫情,转身往楼上走。

  走了两步,听到身后哎呦一声。

  回头一看,她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问。

  “这楼道太黑,我扎脚了。”

  “这是老小区,没有楼道灯,你光脚肯定会被扎的。我背你上去吧。”

  我弯下腰。

  等了一会儿,她趴在我背上,她的身体很轻很软。

  到了家里,我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你脚没事吧?”

  她笑笑,“没什么事。”

  我瞥了她脚一眼,白白嫩嫩,只是被铁丝刮了一道痕,没什么大碍。

  “你刚才说你叫白小柔,是老师?”

  她点点头。

  “那我叫你白老师吧。”

  她嗯了一声。

  “白老师,你去洗手间擦洗一下吧,这样你会感冒的。我去给你找衣服。”

  白小柔看看四周,没动。

  我家是个两室一厅的老楼房,屋子里有些杂乱。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白小柔问。

  “我妈不回来,”

  “不回来?”白小柔身体蜷缩起来。

  “对,我爸妈离婚了,家里就我和我爸两个人。”

  白小柔眼里略过一丝慌乱。

  “白老师,你要是不放心我,你把这个拿上。”我进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白小柔面前。

  白小柔看看水果刀,“你说你是建华技校的学生?叫张帆?”

  “对。”

  “什么班的?”

  “机电班。”

  白小柔若有所思想了片刻,“那我去擦一下吧。”

  我把一双拖鞋递给白小柔,带她到了洗手间,指指热水器,“水温正好冲凉,里边东西你随便用。”

  “这门没插销?”白小柔的目光停在门上。

  自从我爸妈离婚以后,屋里只有两个男人,我根本就没在意过门上的插销。

  “白老师,我都见义勇为了,还能是坏人吗?”我只能这样解释。

  白小柔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擦吧,我去找衣服。”我退出洗手间,无奈摇摇摇头,去卧室匆匆把自己擦干,开始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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