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波澜,夜风清冷,一条船舶解开了绳索,离开了码头,顺着水流快速飘远。
船头上,有着一匹马,纵然船身颠簸它也无动于衷,反而悠闲的偶尔来回走几步,张望着夜色下的江水波涛。
凌雪衣等人的马匹与马车都丢弃了,但飞羽的马却被带到了船上,因为那是飞羽的马,是他一直以来的知音。
或许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背叛他,它却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船舱里,飞羽已经成为了几人中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是充满好奇,也充满着疑问。
凌雪衣怔怔的看着飞羽,许久后才开口问道:“我很好奇,你能否给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飞羽明知故问。
凌雪衣道:“你怎么会知道铁箱子会在那里?”
这句话问出来,梁学友三人也都十分期待的看着飞羽,等他的回答。
然而飞羽却是神秘的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只要知道我是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人就行了。”
四人撇撇嘴,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不说拉倒。”凌雪衣哼了一声,干脆偏过脸去不看他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凌青云好奇的问。
飞羽眨了一下一只眼睛,嘿嘿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算命的,你会信吗?”
“我信。”凌青云认真的点头道。
“为啥信?”飞羽讶异的问。
凌青云道:“从镖物丢失,到找回镖物,这段时间我们跟你几乎是寸步不离,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单独的离开过,可是你能准确的带着我们追踪到了镖物的所去方向,还准确的找到了那个地方,所以我信。”
飞羽道:“你难道不怀疑是我指使人劫了镖,然后让他们送到某个地方?”
凌青云愕然,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说,也不敢确定。
梁学友这时笑道:“我相信你不会是指使那些人的人,我只是不明白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够准确的找到那个地方而已,还知道东西就藏在密室里,还知道开启密室的机关!但我相信你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手段。”
“此言甚是有理。”飞羽轻轻点头,仿佛是个局外人一样。
“那你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样?”梁学友微笑着问。
飞羽点点头:“基本差不多。”
赫长吟道:“就不能说的明白一点么!有什么不好示人的。”
飞羽嘿嘿笑道:“这可是我混饭吃的本领,可不能轻易示人了,否则就没有神秘可言了呀!”
“屁的神秘,我怀疑你是在铁箱上动了手脚了。”凌雪衣说。
“当然动了手脚了呀,否则你当我真是算命的呀!我要是算命的真能算这么准的话,我也不用跟着你们东跑西跑了,干脆在路边摆个摊,安逸的等收钱了。”飞羽笑道。
“你也可以安逸的收钱呀,去当乞丐就行了。”凌雪衣说。
“那种享受的生活不适合我。”飞羽说。
凌雪衣皱了皱鼻子,懒得理他了。
赫长吟这时问道:“对了飞羽,我有一个疑问,不知你能否解答?”
“什么问题?”飞羽问。
赫长吟道:“就是,你究竟会不会武功?”
被问到这个问题,飞羽沉吟了一下,仰天轻叹了一声说道:“实不相瞒,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找不到对手了。”
噗!
凌雪衣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就喷了,差点没有被自己给呛到。就连梁学友他们也都一脸古怪又好笑的表情看着飞羽,真是那句话,见过能吹的,没见过这么能吹的,这牛皮也吹的太过了吧!
“我认真的问你呢!”赫长吟无奈道。
“我也是很认真的回答你呀!因为我从来没有跟谁打过架呀!当然没有对手了。”飞羽很认真的说。
四人的脸上都微微抽搐了几下,对飞羽的话已经无语了,你还不如直接说自己不会武功不就行了?非得绕这么大一圈,最后居然是连架都没跟人打过的人?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飞羽说的还真是大实话,他没有回答说他不会武功,那是因为他真会武功,之所以没跟人打过架,那是因为他不会打架,他只会杀人,凡是与他交手的都已经命丧黄泉。
打架就是切磋,与杀人当然不可相提并论,所以杀人是杀人,打架是打架。
“既然连架都没打过,那你还减少人员?你就不怕这趟镖把你小命赔了?”凌雪衣说道。
飞羽道:“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人太多了目标就太大,想要隐蔽一点行事都难,而且这镖物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还可能是武林中人都想得到的,所以人越多就越难行,保不准送不到地头还不一定。”
“武林中人都想得到?”梁学友咀嚼着这句话,随即说道:“要不我们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吗?”
“我说三哥,你好歹也是总镖头,封存的镖物咱是不能看的你不知道么!”赫长吟道。
“说说而已。”梁学友讪讪笑了笑,这事也算是揭过了。
“赫叔,梁叔,你们说这箱子里会不会是什么宝贝呀,托镖的人那么怪,又给了咱那么多的酬劳,而且才刚出苏州城没多远就被人劫镖了,这箱子里的东西我看十有八九是罕见的宝贝呀。”凌青云说道。
“管它宝贝不宝贝呢,咱把东西送到头就行了。”赫长吟说。
梁学友点头道:“不错,不管它珍贵与否,我们都将其当成旷世宝贝一样,将它小心的运到地头。”
“我看好你们。”飞羽插话赞许的说道。
“你也算一份。”凌雪衣说。
“我只是替你们跑腿的。”飞羽说。
凌雪衣道:“可是你却是个重要的跑腿。”
“跑腿还分重要?”飞羽惊讶。
凌雪衣嘿嘿笑道:“因为你这个跑腿,把我们丢失的镖物抢回来了呀,所以你是很重要的跑腿,希望你继续发扬你这种本领,助我们安全把它送到地头。”
“说来说去,还不是跑腿?”飞羽撇嘴。
凌雪衣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说你是跑腿的行吗?”
飞羽郁闷的道:“我那不过是谦虚说的,你还当真了!懒得理你,我先睡觉。”
说完直接就着船舱的舱壁靠了过去,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梁学友笑了笑,对三人说道:“好了,我们也都休息休息,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
凌雪衣三人点了点头,也都各自休息了。
凌雪衣闭上眼睛后又睁开了,看着对面的飞羽一身轻薄衣衫,不禁又纳闷问道:“喂,那个飞羽,你不冷吗?”
飞羽睁开了眼睛,微笑道:“我壮的很,不怕冷。”
凌雪衣翻个白眼就不理他了,闭上眼睛养神。
夜越深,气候就越寒冷,江面上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船顺着水流一直往下游飘行,因为天黑的缘故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到了哪里,也许只有船家知道了。
寒冬的清晨,江面上雾气很浓,抬眼望去都望不了多远。凌雪衣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悠悠醒来了。
就坐在她对面的飞羽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眉宇间却有着疑惑。
凌雪衣打了个哈切,低声问飞羽:“干嘛呢?大早上想什么?”
飞羽看着她,问道:“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奇怪什么?”凌雪衣问。
飞羽一指船舱外站在船头正转过头看着他,还摇头摆尾的马儿:“大黄有些焦躁。”
凌雪衣道:“天气那么冷,它又站在船头,当然有些焦躁了。”
飞羽摇摇头道:“不对,大黄是不怕冷的,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你的意思是……”
飞羽道:“有危险。”
“有危险吗?危险在哪儿?”
这句话不是凌雪衣问的,是刚醒来的凌青云问的。
梁学友与赫长吟被吵醒了,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凌青云。
飞羽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聆听着,半响后睁开眼睛时,伸手指了指脚下,说道:“危险在脚下。”
“危险在脚下吗?什么意思?”梁学友惊愕的问。
飞羽叹气道:“船家已经不见了!船……漏水了!”
“啥?漏水了?怎么可能?”赫长吟震惊的说。
飞羽起身,往船后面走去,走到船尾时就看着自己的脚下不言不语。
凌雪衣四人连忙走了过去,结果看到的是船尾处破开了一个碗那么大的窟窿!江水正从窟窿中不断的冒进来,且船身已经开始倾斜了。
“怎么会这样?船家哪去了?”凌青云有些慌乱的四下寻找那个船家的踪影。
“不用找了!我们被算计了!”梁学友说。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把窟窿堵上?”凌青云说道。
“堵不上了。”梁学友叹息着说。
“为什么?”凌青云纳闷的问。
“因为窟窿不止一个。”飞羽这时说道。
“……”
听到窟窿不止一个,凌青云立马就闭嘴了。
“那船家一定有问题。”凌雪衣气愤的说。
“还用你说!赶紧准备好游水到岸上去吧!这船不久就要沉了。”飞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