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二话不说,闪身就扑了过去,那如影如幻的身形快的不可思议,眨眼就到了掌柜的身前。
“啊!”
掌柜尚未反应过来,脑袋顿时就被一拳给打爆了开来,那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汁混合着飘洒了起来,染红了旁边的桌椅。
店小二此时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大惊失色,惊叫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只是他跑的了么?飞羽顺手就抓起了一只凳子,朝着逃跑的店小二一把投掷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已经冲出,以奇快无比的身法瞬间就追到了店小二的身后。
啪啦!
凳子砸在了店小二的后背上,咔擦一声脆响,店小二的脊梁骨顿时断裂了开来,随后就扑倒在了地上。
飞羽没有心思与之多说废话,追上之后一脚就踩在了店小二的后背上。咔擦几声脆响,店小二背部的脊梁骨立即碎成了几节。而店小二也在这一脚之下吐血身亡,一命呜呼。
扫视了现场一眼,飞羽走回了客栈里,拿过自己的那个包袱,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衣服来穿上。
荒山野岭,身入狼窝。就连飞羽都差点交代在了这里了,所以他心里非常的愤怒,也特别的恶心。
呕……
飞羽再也忍受不住胃部的难受,在客栈里就狂吐了起来,那些喝下去的酒,吃下去的肉都被他给吐得一干二净,连酸水都吐了一地才罢休。
飞羽的脸色很难看,任谁如此狂吐的话脸色都会很难看吧。
休息了一下后,才走了厨房那间屠宰间里,将凌雪衣他们给抱了出来,放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熊熊大火在这荒山野岭燃烧了起来,照亮即将黑暗的天空,客栈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飞羽也不去管那些火势有多猛,将凌雪衣他们都抱上马背后就赶着几匹马儿离开了,消失在了树林里。
一片山谷中,燃起了一堆篝火,将四周照亮。凌雪衣四人已经相继幽幽醒来,只是都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梁学友捂着还有些疼痛的脑袋,看着篝火旁的飞羽问道:“我们怎么在这里?那客栈呢?”
“我头好疼!”凌雪衣也醒来了,捂着脑袋说道。
赫长吟也醒了,迷糊的看着四周,有些不明所以,似乎之前被人暗算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一样。唯一还没醒的就是凌青云了。
飞羽苦笑道:“别提了,我们进了黑店了!差点就着了人家的道!幸好我当时没吃多少菜,才在紧要关头醒了过来。”
“是么,你把我们都救出来了?”梁学友问。
飞羽点点头:“我是趁他们不备才能把你们救出来的!否则我们现在恐怕都要成人家的刀下鬼了。”
“很好,不愧是我们镖局的一员。”凌雪衣说道。
飞羽翻了个白眼,随即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跟你们说了,你们醒了,也该我睡一会了,累死我了。”
话才刚说完就已经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一副已经睡死的样子。
梁学友三人无奈,也不好拉着他把事情交代的多清楚,也就由他去了。
三人随后也没多交谈,呆坐了没多久后也都相继躺下睡觉。
……
云雾缭绕的山谷中,一个美丽的少女坐在一间茅屋的台阶上,看着茅屋前面正在练剑的少年,眼神迷离,眸光似水般柔和。
少年的剑很快,一剑出,日月暗淡,如影如幻。林中已不知有多少的大树被少年一剑一剑的刺到倒下。
少女喜欢看着沉醉于剑中的少年,每天都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无论春夏秋冬,风雪雨淋,她都会陪着他,不离不弃。
少女是个不会一丝武功的女子,却是爱上了这个对剑痴狂的少年。
当少年每次练完剑时,她都会拿着手帕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温柔体贴。
如此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三年之后少年突然说要离开山谷,去寻找剑意的契机。
少女没有说什么,连夜帮他收拾好了一切路上的用品,只为送他去寻找他剑意的契机。
“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临别时,少女柔声叮嘱。
少女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给了少女一个拥抱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谷,去寻找他的剑意。
少年离开了,少女却依然每天都会坐在茅屋前痴痴的等待着,不管刮风下雨,烈日炎炎。
一年后,少年终于剑意大成了,高高兴兴的赶回了山谷,想要第一个将这个消息告知他最心爱的少年,与之分享他的喜悦。
可是,当少年回到茅屋时,却发现茅屋早已结满了蛛丝,她最喜欢坐着的台阶也已布满了灰尘,不复往昔。
少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少女等待不了自己而离开了。他很失望,也很失落,拨开了蛛丝走进了他们生活了三年的茅屋。
茅屋里蛛丝密布,苍凉!少年走到了他与她的卧室,结果却绝望的发现,床上躺着一具骷髅白骨,一副穿着少女的衣服的白骨……
骷髅的手上拿着一片手帕,那是少年经常帮他擦汗的那一条手帕。
少年惊骇的走了过去,浑身颤抖,跪倒在了床前,抚摸着骷髅的轮廓,泪眼已无声。
一年,或许他可以用许多个一年去寻找他的剑意,可是伊人却不会有多少个年月去等待,少年用了她一生的等待,却是等待不到少年的面容。因为日思夜想,风霜雨打的等候,少女已经病倒,无助的她最后含恨离开了人间。
尘世间最痛的,莫过于卿在时不懂珍惜,失去后才悔恨不及。
美人如玉,倾尽容颜。美人如水,极尽温柔。森森白骨,无悔一生。
少年拿下了骷髅手中的手帕,手帕上织着她的心,她的泪。
明月知我心,君不闻。
夜夜泪洒巾,君不问。
今朝君别去,妾不舍。
何时君复返,妾孤盼。
她,用她的生命,去诠释了她的心,守候了一个只为剑而生的人,换来的只是思念,无尽的归期。
鲜花最是美丽。
只叹时间匆匆。
飞蛾只为明灯。
只是明灯是火。
少女生前最喜欢无聊时用着毛笔在纸上写的几句诗词,如此反复,只为他能看上一眼,明白她的心思。
可惜!少年却从未看过,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剑。
少女走了,少年的剑也就此尘封,与少女同葬在了这片曾经美丽的山谷之中……
……
天亮了,飞羽睁开了眼睛,却赫然发现凌雪衣正在低着头古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看着我干嘛?”飞羽狐疑的问。
凌雪衣奇怪问道:“你睡觉居然还会流泪?真是奇了怪了。”
“有么?”飞羽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才发现他真的流泪了,眼睛也是湿润。
“你为什么流泪?梦到什么伤心事了?”凌雪衣坏笑着问。
“我昨晚梦到了一对情侣的感人故事,被人家感动的流泪了呗。”飞羽坐了起来随意解释道。
“哦,没想到你这人还会被人感动的流泪?”凌雪衣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像你呀?没心没肺的,真不知道你是个男人还是女人!”飞羽撇嘴说着,擦了擦脸颊后才站了起来,不再与凌雪衣说这件事。
梁学友他们也早已经醒来了,正在收拾着东西准备上路。
飞羽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去大黄那边的包袱翻找了一些食物,随便吃了点后,才与几人一同上路。
淮南城,飞羽五人赶了一天路程之后终于来到了这里。然后住进了淮南城的一家名为呈祥的客栈里。
呈祥客栈客似云来,吃饭住宿的客人可谓是洛泽不绝。这一路来因为没有劫匪的出现,几人的警惕之心自然也是松懈了一些,也不怕进了这繁杂热闹的客栈。
夜色明亮,因为有月光。飞羽一人站在窗前,遥望着夜空中宁静的明月怔怔出神,门外却在这时响起了簇簇的敲门声。
飞羽转身走去打开了房门,门外之人竟是凌雪衣,也不晓得她这大晚上的她不睡觉跑来这边干嘛。
“怎么还不睡?”飞羽奇怪的看着她问。
凌雪衣侧身挤进了房间里,上下打量着房间的陈设笑道:“我睡不着,过来找你聊聊天呗,怎么,不欢迎呀?”
飞羽苦笑,关上了房门后说道:“我房钱啥的都是你出的,哪敢不欢迎呀!只是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了对你名声可不好呀!而且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
“这有啥大不了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你也得有那个胆量跟本事才行呀。”凌雪衣背着双手转身笑道,一点都没有紧张害羞的意思。
笑羽笑笑,走到了桌子前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大半夜的跑过来必然有事问我吧?有话快说,一会儿我还得睡觉呢。”
由于这段时日的接触,俩人也算是挺熟的了,所以飞羽对于凌雪衣说起话来也不像当初那么客气了。
“没啥,就是无聊的睡不着呗。”凌雪衣接过了已经凉了的茶水,然后坐了下来。
飞羽无言,喝了杯茶后起身站到了窗前,去继续欣赏他的月色,对于坐着的凌雪衣也不过多的招待。
“月亮有啥好看的?”凌雪衣继续她的无聊,起身也走到了窗前没话找话的问道。
“因为月亮洁白,纯净,所以好看。”飞羽漫不经心的回答。
凌雪衣哦了一声,也随着他看了良久后才问出了她这一路来想问的问题。
“你睡觉时为什么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