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嗓门超大,此时的一声暴喝,更是声如霹雳,震得周围的人是耳膜嗡嗡作响。
曹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飞来了,顿时亡魂大冒,自己的武艺如何曹豹清楚的很,真要和张飞打就连三五个回合也撑不下,何况现在这种情形之下,只有被张飞秒杀的份,所以他连头都不敢回,催马夺路而逃。
张飞嘿嘿直笑,这次进城,有两个人张飞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的,第一个就吕布,第二个自然是曹豹,张飞正寻思入城之后如何去寻这两人,那知刚一进城就撞到了曹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飞如何能让他跑了。张飞一催踢雪乌骓,如离弦之箭一般地就追了上去。
踢雪乌骓是何等的神速,曹豹只是骑了一匹普通的战马,就算他先跑了几步,但也不过几息功夫,就已经被踢雪乌骓给追上了。张飞平端了丈八蛇矛,根本就不用去刺,借助踢雪乌骓的冲势,矛头就已经从曹豹的后心透胸而过。
曹豹策马狂奔,根本就没敢回头看上半眼,但仅仅跑出了几十丈的距离,直觉得后心一凉,低头看时,一个矛尖出现在了他的前胸,那个鲜血染红的矛尖恰如一个令人心寒的蛇头,狰狞恐怖,相当地诡异。当他的身体离开马鞍的时候,曹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已经知道,他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张飞大喝一声,双臂灌力,竟然将曹豹的尸体挑在了矛尖之上,诸军无不骇然。张飞呵呵大笑道:“叛贼曹豹,这就是你的下场!”
这时,陈登和许眈下得城来,向张飞施礼。
张飞翻身下马,对陈登倒是满含歉意地道:“飞先前错怪元龙先生了,还请恕罪。”
陈登微微一笑道:“这事怪不得翼德将军。登乃是奉主公之命,潜藏在吕布曹豹身边为主公做内应,主公有令,此事须瞒得住所有的人才是。所以在下也不敢告知三将军。”
张飞哈哈笑道:“真是委屈元龙先生了,俺下手重,那一鞭子可是把先生打坏了,俺得向先生赔个不是,先生若是不解气,抽还俺十鞭也行。”
“无妨无妨,那鞭伤早就好,还有劳翼德将军挂怀。也幸得这一鞭,才取得曹豹吕布信任,今日能全取徐州。翼德这一鞭功不可没。”陈登笑着说。
张飞爽朗一笑,问道:“曹豹伏诛,吕布那厮何在?”
许眈拱手道:“吕布此时尚在州牧府内。”
张飞边上边骂道:“吕布那狗贼,也敢窃居俺哥哥的府邸,今日誓将他擒来!”张飞念及与吕布的新仇旧恨。立即率兵飞奔向州牧府。
侯成和宋宪担任是城中的巡查,此时两人正带兵在城内大街上巡视,忽然听得城西门和东门处处隐约有厮杀喊叫之声,不禁诧异,方待引兵前去查看之时,东西两面有兵士飞报而至:“启禀将军,西门守将许眈东门守将章诳已献城投降。刘泽大军已杀进城来。”
侯成暗叫不好,急对宋宪道:“此事得速速禀明温侯才是!”说着,他拨马就要去州牧府。
宋宪却一把拉住他的缰绳,道:“贤弟莫急。”
侯成不禁愣住了,疑惑地道:“军情如火,事关重大。容不得半分耽搁,宋兄这是何意?”
宋宪意味深长地道:“贤弟认为时至今日,吕温侯还有回天之术吗?”
侯成神情不禁一怔,细细地品味宋宪的话,暗想也是不无道理。如今城破,吕布就算有通天之能,恐怕也难逃脱,他一皱眉道:“那宋兄的意思是?”
宋宪的眼中掠过一抹戾色,道:“吕布背叛刘使君,犯上作乱,肯定是难逃一死,难不成要我们给他陪葬不成?如今刘使君大军入城,你我二人如果想逃过一劫,就必须擒了吕布,献给刘使君,方能将功折罪,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侯成悚然一惊,迟疑不决。
宋宪听闻喊杀声越来越近,急道:“贤弟不可再迟疑了,若不当机立断,你我必身死灰灭。吕布无仁无义,视我等如草芥,我等又何须忠之。贤弟也不想想他先前是如何待你的?”
侯成想想吕布的确是暴虐不仁,翻脸无情,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重责鞭挞,前些时候,侯成的马被人盗走幸亏发现的及时,被追了回来,诸将与侯成做贺,侯成拿酒出来与诸将会饮,竟知吕布闻之大怒,以军中禁酒为由欲斩侯成,得众人告免才免于一死,但也被吕布重责了五十背花,直到现在侯成直直腰,背上还隐隐作痛。他寻思道,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道:“吕布悍勇,以我二人之力恐怕擒之不得吧。”
宋宪哈哈大笑道:“吕布所依仗的,不过是赤兔马和方天画戟,现在吕布大醉,我们只要将赤兔马和方天画戟盗走,再擒吕布不过是易如反掌。”
于是两人议定,由侯成去盗马偷戟,宋宪带人去吕布门前设伏,准备一举擒拿吕布。
吕布喝得是酩酊大醉,吕布很少这样喝酒,但今天他却是例外,只想喝酒,不想别的。一杯杯的酒灌到肚子,吕布的神思也渐渐地恍惚起来,遥想当年驰骋于塞外,意气纷发,一将飞骑纵横并凉,是何等地逍遥自在,飞将之名也由此而来。但流离关东以来,吕布的人生之路便不再顺意,处处碰壁,屡屡失败,英雄末路,壮志未酬,困居于郯城,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竟然是什么。酒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可以助兴,也可以消愁,人生的快乐与哀伤,竟然都离不开它。
曹云衣不解带地服侍着他,夜半时分,外面忽然地传来了喊杀之声,曹云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她紧紧地捂住了胸口,不安和恐惧似然笼罩着她。
吕布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迷迷糊糊地从榻上爬起来,醉意未消,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水――”
曹云慌忙给他斟过一碗茶来,吕布端过来便喝,边喝边道:“外面是何状况?”
曹云又未曾出到外面,自然不清楚外面出了什么事,听吕布问之,支唔着不能答。
吕布侧耳聆听,虽然是醉意阑珊,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并不妨碍吕布做出最直观的判断,他暗叫一声道:“不好!有敌袭!”
曹云顿时惊得是花容失色,她虽然是出身将门,可那里经历过战事,不禁浑身发颤。
“休要大惊小怪,有某在,何惧敌袭!”吕布站了起来,踉跄几步,出到外屋,伸手一捞,想把方天画戟操起来。方天画戟一般吕布都是放在那个位置的,所以他根本就连眼睛都没有睁,但一捞之下,手却落空了,这才定睛一看,那儿空无一物,哪里有方天画戟的影子?
吕布不禁疑惑了,他进来的时候方天画戟明明是搁在这儿,怎么会不见了?他环视屋内,也根本就看不见方天画戟,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吕布暗叫不好,急步出门。
刚跨过一道门槛,吕布抬脚向前,却又被绊了一下,绊他的是一根绊马索。吕布疾步而走,自然没有任何地防备,被绊马索一绊,向前一个踉跄,差点就栽个倒啃泥。还没等他直起身子,两边噌噌地窜出名健壮的军汉来,按住吕布的双臂,想将他按倒在地。
岂料吕布力大无穷,又岂是两名普通士兵拿得住的,吕布反手挣脱,一把就擒住那两名军汉的脖子,狠狠地将他们的脑袋对撞,顿时两声惨呼,两个头盖骨皆生生被撞裂,白乎乎脑浆子溅了一地。
本来以为吕布被擒,周围的军士都松了口气,不料却是变生肘腋,吕布已然挣脱了,众军大惧,一齐挥刀枪扑了上来。
吕布赤着双手,面对一拥而上的军士,不退反进,迎着刀枪而上。一杆长枪直刺吕布胸前,吕布侧身闪了过去,一拳砸在那士兵的胸口,胸骨立即凹陷进去,鲜血狂喷,倒地不起。吕布挥脚踢飞了砍过来的一把钢刀,一掌斜劈在另一名士兵的颈上,椎骨尽断,脑袋都耷拉在了一边,眼看着就不能活了。
霎眼的功夫,吕布连踢带打,徒手已经放倒了十几个军士,浑身满脸都溅满了鲜血,面目扭曲着狰狞可怖。众军士显然被势如疯虎的吕布吓住了,不敢再向前,吕布左右手各提了一具尸体,踏血踩尸向前逼来,厉叱道:“尔等敢叛我,今日必是死处!”
侯成见吕布如此悍勇,他也吓得连退几步,宋宪喝道:“今日擒不下吕布,你我都是死处!”强催军士上前。
吕布也不持兵器,就提了两具尸体,左右抡了起来,乓乓乒乒,竟然是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眼看着离府门只有几步之遥了,却见一团白雾照着吕布的面门就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