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某座大山之中,寂静无声,到处透露着死寂。
此刻。
在山顶的一栋老旧破败的木屋内,微弱昏黄的灯光从门缝和窗户中照出。
“你真的要这么做?”
木屋里,五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围坐在一起,而在窗户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人,手中还拿着一根烟袋。
听到有人这么问,他深沉的抽了一口烟。
“是的。”
“圈子里没有人会支持你的,这么做只会让大家排斥你。”五人中的一个妇女皱眉说道。
“任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打住你的想法,从来没有人会有你这样的想法,你的思想太超前了。”另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说道:“你这样不是在解决灵异事件,而是制造更恐怖的灵异。”
名为任哭的男人在不久前提出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计划。
利用一些鬼的机制和能力人为创造出一只鬼,再用这只鬼来解决鬼。
正所谓以毒攻毒。
然而想法是好的,可被所有人反对了。
原因很简单,这种行为前人没有这么做过,并且失败的概率很大,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
这五个人来找任哭的目的就是为此,希望任哭打消这个想法。
“不可能,我知道我的想法很疯狂,你们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但有些事就需要有人去尝试,不尝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任哭坚定道。
“失败的后果你有想过么?这个后果谁来承担?”妇女皱眉道。
“我自己承担。”
“你自己承担?说的到轻巧,倘若你跑了怎么办?”
“你在质疑我?”
任哭眼神冰冷的看了看那个女人,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在木屋内。
“任哭,我们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来劝你回头,不要执迷不悟,现在的世道不稳定,灵异事件虽然有,但被有效的遏制了,你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打破平衡。”五人中最年长的人说道。
“好一个打破平衡,我看你们是安逸管了,只想着压制灵异,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鬼只会越来越多,不解决的话这个问题会永远的困扰着我们。”任哭冷哼道。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这么做了?”女人继续说道。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哪怕是你们也不行。”任哭摇了摇头,这些人和他是一个团队,但现在却出现了分歧。
从创造厉鬼的想法出现,他就做好了孤身一人的准备。
“唉。”女人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可看任哭的样子,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罗文松。”年长的人立刻起身。
敲门的人是一位穿着黑色长衫,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呵呵,连罗文松都找来了,看来你们早就想好了。”任哭不屑的笑了笑。
罗文松这个名字在圈子里可谓是大名鼎鼎,属于他们这个时代最为顶尖的存在之一。
“我来这里不是劝你的。”罗文松整个人的气息很恐怖,完全没有活人的感觉。
“呵呵,不是来劝我的?你我之间只有一面之缘,今日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别告诉我是来支持我的。”任哭说道。
罗文松随便的坐在了木凳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在想什么,显的非常神秘。
“你真的想要解决灵异?”
过了许久,罗文松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解决灵异在他们这个年代可以说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他们这些人能做的也只有想办法去压制、关押和肢解厉鬼,根本没有想过去解决。
“当然,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路,我将这件事告诉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支持我,只是简单的通知你们,让你们知道我要做什么。”任哭说道。
“既然如此,你想做就去做吧,但有一点你需要清楚,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不然我会杀了你。”罗文松点点头,似乎在说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
“没问题。”任哭笑了出来,笑的很轻松。
至少到目前为止,罗文松是第一个没有反对他的人。
要知道像是罗文松这样的大佬,真打起来任哭是打不过他的,罗文松的灵异配合的太完美了,而且自己现在在木屋里,可以说完全就是罗文松的主场。
别说自己了,只要在这屋子里,那自己和其他五个人联手也不是罗文松的对手,这就是准一流和顶尖驭鬼者的差距。
罗文松淡淡的看了一眼任哭,而后起身来到门边,用手握住了门把手,他的手逐渐的变成黑色,同时改变的还有木门。
原本的木门突然变的诡异了起来,出现了裂痕,颜色也由深黄色变成了黑色。
仿佛门不是通向外面,而是通往地狱。
“不要忘了今天的话。”
罗文松回头再次看了一眼任哭,接着打开了门,门的另一边不再是木屋的外面,而是一片漆黑阴冷的未知之地。
“砰。”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木门恢复了原样。
“我们和他们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女人复杂道。
他们几个人成为驭鬼者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两年以上,可和罗文松那帮人比起来还是太弱小了。
“五位,请回吧。”任哭下了逐客令。
五人没有说什么,逐一离开了木屋,既然罗文松已经点头了,那他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哪怕是罗文松点头,他们也不会去支持任哭的行为。
见几个人走了,任哭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要面对许多的压力,今天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部分罢了,真正的压力还在后面,圈子里强大的势力并不只有罗文松他们七个人,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自己必须要找一个隐蔽之地。
任哭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面镜子,诡异的是镜子里并没有显露出他的镜像,而是什么都没有。
这面镜子中存在着一个未知的灵异世界,镜中的世界。
其实这个计划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只不过任哭没有去行动,但这几年的遭遇让他有了不少的底蕴,所以到现在,他才将这个想法公布。
远在另一座城市的郊区。
这里有一片树林,这片树林在圈子里是有名的鬼林,明明没有风,可树林总是会传出“沙沙”的声音。
在树林的尽头坐落着一栋府邸,府邸的门前挂着两颗大大的灯笼。
今日。
寂静的树林响起了一个脚步声。
一个中年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径直的来到了府邸前。
来人是罗文松。
他没有停顿,直接推开了府邸的大门走了进去。
“回来了。”
罗文松前脚刚踏上大厅的台阶,后脚就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大厅之中传来。
只见大厅的中央整齐的摆放着七把黑色的太师椅,在最中间的两张太师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除了二人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也在大厅里,只不过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一旁。
罗文松撇了那个年轻人一眼,然后才对着太师椅上的二人点了点头。
“任哭怎么说。”
“任哭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罗文松说道。
这时,站着的那个年轻人突然开口道:“任哭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他既然决定了,那么就必然会那么做,我看你们也别难为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圈子里也就出来了几个人,其中就属这个任哭最有天赋,也许他真能解决。”
“你就这么相信他?”坐在太师椅上的女人笑了笑,声音很好听。
“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未来,我敢肯定,今天我们不敢做的事情,在以后肯定会有人去做。”
“说的不错。”罗文松点头道:“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敢去做,而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东西要去守护,一旦我们走开了,那必定会失控。”
“你是说你的邮局?”年轻人笑问道。
“嗯。”
罗文松走向最左边的太师椅,直接坐了上去,这把椅子并不是他的,但他却没有避讳。
“说的也是,邮局、坟场、酒店、树林、池塘、鬼街这些地方都需要有人守着。”年轻人也是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太师椅上,这把太师椅同样不属于他。
“老朋友,你怎么来了。”罗文松问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年轻人苦笑一声。
他支撑不了那么久了,很快就要厉鬼复苏,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交代一些事情。
“是么。”
罗文松仿佛早就猜到了,也没那么多的反应。
“嗯。”年轻人说道:“我会将我自己关押在一片乱葬岗中,只要没有人动我的棺材,那我就会一直躺在那里,如果将来我从棺材里出来了,到时候希望你们可以将我关押。”
“知道了。”
说话的人是太师椅上的男人。
忽的。
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便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看这个样子似乎是个女人。
自从上次那五个驭鬼者找任哭之后,任哭便离开了木屋,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在此期间,任哭去找了一位自己的好友,将一只鬼带走了。
此后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任哭去了哪。
多年之后。
任哭回来了,与此同时还带回了一只鬼,一只拥有无限可能的恐怖厉鬼。
这件事顿时引起了圈子里的轰动,许多人纷纷找到了任哭,这其中就包括他的两位最好的朋友。
田剑斌和狄封。
这二人在圈子里被人称之为“天老”和“地老”,而任哭则是被称呼为“人老”。
三人既是朋友,也是敌人,他们各自将对方当成自己要超越的人。
他们三个人在圈子里的地位挺高的,可以说仅次于府邸的七个人,而且,他们三人还都有各自的驭鬼者团队,就像七人组那样。
只不过人老的队友们离开可他,因为他们接受不了人老的想法和计划。
现在。
天老和人老已然找上了人老。
“你成功了?”田剑斌皱眉道。
“自然。”任哭笑眯眯的。
田剑斌和狄封对视一眼,皆陷入了沉默。
他们也是复杂的,心里不希望任哭去进行这样的计划,因为后果太可怕了,那只鬼的成长性仅次于地狱。
可同时,二人和任哭又有多年的感情,他们又希望任哭成功,因为任哭是一个天才。
在灵异这方面,任哭年纪很小,却能进入顶尖的圈子,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能力和想法。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田剑斌问到。
既然鬼已经被制造了出来,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很重要。
“需要实验,找一个人来驾驭这只鬼。”任哭笑道。
“你打算让谁驾驭?”田剑斌眸子一动。
“我心中已经有人了,你们无须担心。”任哭道。
“行,既然如此,我们二人也不说什么了,希望你成功吧。”
田剑斌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
对方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们也没有追问的必要,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会验证,也会给出最完美的答案。
其实到了现在,圈子里很多人已经不排斥任哭的行为了,有位顶尖的驭鬼者联合其他人也创造了一只鬼。
也就是刚才田剑斌提到的地狱。
这只鬼诞生的目的是为了关押厉鬼,其能力为压制,成长的上线非常高,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鬼还没有成长便被再次关押。
三日后。
在一座平静的小县城中。
任哭来到了一家小旅馆,旅馆的老板是任哭的朋友,两人是在十多年前认识的,只不过老板的年纪非常小,到现在为止也才刚二十岁初头。
两人相识的过程也很有意思,任哭在一场灵异事件中受了伤,被年幼的旅馆老板救了,二人因此结下了缘分。
“哥?”老板见到任哭很是惊讶,两人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任哭点了点头:“关门,跟我来,我有事情要给你说。”
“好!”老板没有犹豫,直接关门了。
“九月,我是驭鬼者,这你是知道的,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任哭的表情很严肃。
“哥,你说吧,我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这面镜子你拿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照镜子,明白了么?”任哭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镜子,只不过镜子是被一块黑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在交给老板前,任哭再次叮嘱道:“切记,平时不要打开,一定要在最危险的时候。”
“我知道了,哥,你放心。”老板郑重的点了点头。
将镜子交给老板之后,任哭离开了旅馆。
而旅馆的老板也遵循着任哭的嘱咐,将这面被包裹的镜子存放了起来。
一晃多年过去了。
今天是旅馆老板的二十五岁生日,可在这一天,他却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一伙强盗来到了县城,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旅馆也没能幸免,老板被强盗们砍了多刀。
在濒临死亡之际,老板拼命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将那面镜子拿了出来。
揭开黑布的那一刻。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镜子中传来。
镜面上,一只灰色瞳孔的厉鬼盯着即将断气的旅馆老板,而后一只手从镜子里伸了出来,死死的抓着了老板的头。
下一刻。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镜子里一跃而出,直接钻进了老板的身体里。
老板的眼睛猛的一缩,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常。
同时。
“砰。”
那面镜子炸裂。
远在县城外的一座凉亭里,任哭的手中拿着另一面镜子,而镜子里的画面正是刚才在旅馆发生的那一幕。
见到鬼进入了老板的身体后,任哭长舒一口气,他缓缓的将镜子放下,抬头看向了县城的方向。
“金九月,对不起了。”
原来。
那旅馆的老板姓金名九月,而这一切也都是任哭的计划。
“之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任哭起身,离开了凉亭。
一阵风吹过,凉亭石桌上的镜子顿时化成了灰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