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虽然他们被装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可这东西显然除了能让他们隐身之外,没有保暖的作用。
外面的嘈杂声中夹杂着狗叫。
手电的强光猛地照过来,外面有几名警察正一边对着他们拍照,一边仔细往里面查看。
慕雨谣拼命的把头往轩绍的怀里缩,虽然明知道外面的人是不可能看见他们的,但还是羞的像是被当场捉了奸一样。
好半天,外面的警察才离开。
慕雨谣的两条腿一直处于被某鬼被迫分开的状态。
“放开!”
“我说过了,现在必须取出融神!”
慕雨谣望着他清冷的眸光,心底逐渐出现绝望感。
也许是觉得她太不配合了,轩绍有些不悦,“怎么?还想让我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
女孩别过脸,不看他。
身上的衣服已经支离破碎,慕雨谣死死的拉着红连衣裙的碎布片试图遮挡住内衣。
某鬼目光灼热,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
寂夜,微风清冷,不是因为爱情,她要交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了?
轩绍……
眼前帅到令人窒息的男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吧?
做一次,一起都能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慕雨谣缓缓闭上了美眸,渐渐松开了抓着自己衣服的手……
“融神给我以后,我就会消失。”
男人的声音很轻,忽而对着她耳语。
慕雨谣睁眼的瞬间,对上一双过于深邃而复杂的瞳眸。
“想让我走,还是让我干?”
他的话语粗俗,眼底滑过阴鸷,性感的嘴唇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慕雨谣呆望着他,完全被他霸道强势的气场牢笼,吐不出半个字来。
“……”
他苦笑一声,放开了她,索性坐在旁边,掩盖不住脸上失望的神色。
“你……怎么了?”
慕雨谣这才发现他那张英俊的脸,好像脱水一般,憔悴的吓人。
男人幽幽的盯着她,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鬼使神差的道了个歉。
泛白的嘴角轻轻勾起,男人眸光凛凛,“我是谁,来自哪里,我已经都忘了。却还记得自己天生短命,世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狭眸睨着她,苦笑,“大概是个魔咒吧?”
慕雨谣吃惊,“世世?你是说你还存有每一世的记忆?”
“是每个死亡瞬间的记忆。”
慕雨谣注视着男人侧脸的清瘦骨骼,听他平静无痕的数算着自己每一世的死因,谁也无法想象,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一次是在战场被杀,一次是被女人杀死,几次是病死……”
“可是,”慕雨谣打断他,眼里晶莹闪烁,“我们有人肉关系不是吗?你说的,我们会同生共死。”
肩头被他咬过的痕迹还在,慕雨谣的命大,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护着他,至少活过二十五岁是没有问题的。
可轩绍清冷一笑,夜色晕染在他璨若星河的眸底,孤傲俊美,却又透着忧郁和苍迷。
“那是骗你的,笨。”
“骗我的?”
“不吓吓你,你会乖乖听话吗?”
他高挺的鼻子一昂,越发憔悴的脸上依然挂着满满的不羁。
慕雨谣心口沉了沉,她自己凭本事长得细皮嫩肉,就因为老鬼想吓一吓而破了相?
恨得牙根痒痒,可一看他这幅虚弱的模样,又完全就消了气。
毕竟趁他病,要他命的事情,她是干不出来的。
“如果……我愿意继续帮你,你可以暂时别要回融神吗?”
轩绍勾勾唇角,“你不怕变成个怪物,就继续留着它。反正你肯帮我寻找长生的秘密,我要融神也没大用。”
“长生的秘密?”
慕雨谣神游片刻,自从她发现自己有天生命大的本事之后,也心心念念的想探寻身世的秘密,不然当初也不会去躺通灵棺了。
可是长生的秘密到底是啥?谁也不知道。
看出了女孩的疑虑,轩绍淡淡开口,“只要提高你濒死体验的频率,不怕找不到长生秘密。”
慕雨谣抽了抽嘴角,反正她也是濒死业务小组的基层员工,一切命令听指挥。
“融神到底是什么东西?除了能保存你的尸体外,还有什么作用?”
轩绍神秘一笑,“我忘了。”
慕雨谣:“……”
“那,为什么你说它继续在我身体里,我就会变成个怪物?”
轩绍邪魅一笑,秒不正经,“慢慢你就知道了,如果实在好奇,我们做一次试试?”
慕雨谣的脸瞬间又红了,赶紧转移话题,“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纯洁的合作伙伴关系。”
轩绍睨着她,嘴角勉强扯出一弯弧度来,“你的屁股我都帮你擦过,还纯洁……”
慕雨谣恨不得咬死他,伸手打在他的手上。
一种钻心的冰冷感觉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赶紧去摸摸他的额头,马上就被他零度以下的冰冷给震惊了。
某鬼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声音很虚弱,“轩绍的身体有点透支了,我的鬼力也需要补充,我要在这里修养几天。”
慕雨谣担心的看着他,总觉得实际情况要比他说的严重得多。
“你从这里出去,就能看见公路。有融神护体,就算遇上危险也不用怕,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但还坚持继续嘱咐,“不用担心,那个变态已经被我送进警局了,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这里有很多警察巡逻……”
然后他支撑不住,身体开始后倾,慕雨谣把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忍受着刺骨的冰冷。
“好,你好好休息。”
慕雨谣望着他苍白虚弱的脸,上面还坚强固执的挂着不羁的笑意。
慢慢把他放下,她只能转身离开。
“慕雨谣!”
清冽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转身看见轩绍微阖的眼眸,他的声音含混,“过几天……再见……”
慕雨谣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无法想象那么强大的存在,竟虚弱的像个孩子,可怜巴巴的期盼着有一天,还能见到他的亲人。